蒹葭里[青梅竹马]: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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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说完, 就被徐音打断:“繁繁,你哥说他在楼下等你, 让你立马下去。”

    “……”

    不安感在这一瞬间加剧,季繁手下一打滑。

    整个手机掉落在地, 屏幕四分五裂, 碎了个彻底-

    C市,江川。

    破旧的独院里站满了人。

    季繁推门下车, 腿软得险些磕倒在地。

    “季繁!”季南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

    院落里的人闻声看来, 散开。

    季繁在她们或虚伪或怜悯的目光下,一步步往前挪,轻轻推开木门。

    老人躺在床上。两鬓斑白,鼻腔内插满了塑料管,她似是听着动静,费力地掀了掀眼皮。以一种慢到极致的速度睁开, 然后缓缓垂下,又睁开,如此往复。

    “岁岁。”气若游丝的声音。

    季繁踉跄地跪倒在床边,泣不成声。

    她手颤抖着想去抚平老人脸上纵横的褶皱,却摸到了一手冰凉,心痛得仿若油煎。

    老人伸手摸向她的额发。

    季繁哭着低首,想要方便她触碰。然而她却还是没能如意,手悬于半空往下坠,被季繁反应迅速地抓住。

    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呢。

    斑点遍布,血块凝生,瘦得只剩下骨头。

    她呼吸很长,一对深陷的眼空洞又无神,胸膛上下起伏,嘴巴嗫嚅,不知在细碎说着什么。

    季繁握住她的手,伏下身子,迟疑地将耳朵凑过去。

    “我们……岁岁,以后要……好好的。”她的气息渐弱:“不……要偷偷躲起来……哭了。”

    季繁用力捏紧她的手,忙不迭抹眼泪:“外婆,我,我没哭,你看……我没哭。”

    卫昭完全没了力气,眼睫半点都抬不起来。仪器噪声在滴滴震。季繁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贴向自己的脸,直至监控器彻底变成一道平线。

    “外婆。”她平静地流泪:“你为什么也不要岁岁了呢?”

    有人上前帮老人掖好被角。

    季听岚和季元平一人一边,动手捏了老人的嘴巴,忙要掏出她脖间系着的铜钱,往里塞。

    视线里有红线一闪而过。

    那抹红刺目且悲艳,她脑子混沌,怀抱着老人渐僵的身躯,蛮力躲开:“你们干什么!”

    季听岚和季元平皆是一愣。

    季南上前扯她的衣袖,却被甩开。她鹿眼圆睁,眼角染上猩红,牙关紧咬着。

    “你们都滚!滚开啊!!”

    “季繁!”季南靠近一步,拽她,强行将她的指头一根根掰开,扣着头,摁进怀里,喉结滚了滚,哽咽开口:“我们让外婆安息。”

    “她没有死!”季繁想要挣脱他,手掐上他的臂膀,指甲深深往里嵌,咬牙盯着老人那张死灰色的脸,一字一顿:“她不可能死!”

    季繁接受不了外婆的死亡。就像,她接受不了,自己再一次被人抛弃。

    “季南,她说好要活到看我们结婚的……”季繁忽然找到了依据,她转身揪着季南的衣服,指尖一点点缩紧,“不对,她一定是生气了,嫌我们不够听话,你快,快给陈硕打电话。”

    她神神叨叨,显然是入了魔症:“我结婚,我要结婚,等我结婚她就会醒过来了对不对!”

    屋里乱乱糟糟成一团。

    “季敏!”季听岚不满她的矫情,斥责:“你给我闭嘴!”

    季繁:“闭嘴的人该是你!”

    她推开季南,情绪终于崩溃,急赤白脸和她争吵:“季听岚!你告诉我,为什么外婆会错过关键治疗期!”

    季南告诉她,老人本是哮喘发作,是因为发现不及时,才导致无力回天。

    她一字字地质问季听岚,又仿佛是想透过她,来扪心自问。

    “为什么?”季听岚像听见了笑话:“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关心她。”

    季听岚一脸平静:“不止是我,你不是也忙到没时间搭理她吗?”

    季繁怔忡。

    “翅膀硬了,拉黑我号码。”季听岚笑得讽刺:“谈恋爱谈得连父母亲情、礼义廉耻都不顾了是吗?”

    季南动唇想说什么,却被瞪回去。

    “季南。”季元平挪动水晶棺,招手喊人:“还不过来!”

    “……”-

    同一时刻。

    陈硕结束了一天的拍摄。

    回到酒店房间,室内空调温度调得很高,他累得不想动,拖着身子地走到床边,单手将挂在臂膀的西装扔到床上。随后俯身,拿了手机出来,后靠,倚在墙边。

    屏保点亮,她笑容恬淡,像是能透过玻璃慰藉他一整日的苦闷。

    疲惫烟消云散,他习惯性地进入和季繁的对话框,想了想,给她发了条语音。

    这是分开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想和她说除了想你以外的话。

    “宝贝。”他唤得缱绻,一出口却轻飘若梦,沉默半秒,终是松了按键,无奈地垂头呢喃:“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屏幕那边安安静静,陈硕看了眼时间,快到十点三十。往常,他都是十一点给她打电话。

    还有点空闲时间。

    他没再着急,单手松了松领结,拿了换洗的衣物,走去浴室。

    水雾萦绕,宽阔的空间里有些死寂,陈硕把东西放到洗漱台上,心不在焉开始脱衣服。

    今天穿的这套礼服很贴身,拽的时候有些费劲,袖口卡在腕骨不上不下,他满脑子想的等会视频,没注意,稍用力一拽,很快就听见布料的割裂声。

    陈硕动作停下,低头看——

    左腕的红绳,竟从细口处绷断。

    时间在这一刻宛如静滞,陈硕身体发僵,如同雕塑石化。

    他盯着那截红线,脑子里不受控地出现一句话,一句,自以为被他遗忘许久的话。

    ——“那姑娘送你的红绳,连的便是你俩的缘分,绳断则缘尽,缘尽即离散。”

    印象中,神婆说这句话时,面上似带着无穷的怜悯和慈悲。

    陈硕轻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眸里的暴虐已然尽数隐去。

    他毫无情绪地将那根红线连同昂贵的礼服,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神么……

    他不信了。

    ……

    洗完澡出来,陈硕甚至没心思吹头发,将毛巾往脑袋上一搭,路过垃圾桶时,余光不自觉地停留。

    一秒、两秒。

    第三秒,他突然伸了手过去,从那堆垃圾里面捡了绳子出来。

    在卫生间浪费了点功夫。

    陈硕再出门时,发梢上的水已经被毛巾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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