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起点男的反派渣攻: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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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老臣教子无方,养出这般轻狂……”

    “继续说。”

    帝王却抬手止了他的话语,只让应好继续道。

    少年的面色难得沉稳凝重,叩首,嗓音略微带着少年的沙哑,却掷地有声。

    “臣一腔壮志,云州城连连异动,蛮族欺人太甚,连屠三座村庄。”

    “如此挑衅,臣内心鲜血翻涌,恨不得杀尽他们……”

    少年郎的嗓音带着喑哑的狠意与朗气。

    “臣要曜家旌旗布满草原!要云州城再无蛮族敢范!要都护府的酒囊里,盛得是葡萄美酒而非同袍热血!”

    “臣自请卸去玄麟卫一职,赴陇北军效力,哪怕从小卒做起!”

    “……好好好。”

    帝王轻笑一声,问他,“你当真想好了?”

    “你可知陇北是何地方?黄沙啮甲,朔风寒气,百人出征也可只有一人还啊。”

    可应好却像是一团火,他的嗓音依旧沙哑,尾音却明朗肆意。

    “臣宁愿马革裹尸,也不愿困死于槽枥之间!”

    好一个槽枥之间,将自己比作了千里马,这上京繁华,倒是将他困死了。

    可偏偏应好说得认真,少年双眸明亮,不见他爹已然气得浑身发抖,帝王却大笑出声,“好!好一个人如其名的少年郎,应好改授云烈将军,三日后率军赴陇北!”

    圣旨落下,太常卿的身子也颤颤巍巍落下了。

    红衣将应好,云烈将军,三年来战无不胜,少年英豪,一袭红衣在战场上烧得炽热,与军中新秀陆既白并称军中双杰。

    陆既白自三年前云州城崭露头角,出身平民,在战场上奋勇杀敌,鲜血换军功,一路步步高升,被封为骁骑将军。

    秃鹫盘旋,寒雁鸣悲。

    应好蹙眉看着面前血腥味浓重的京观,每个人头血肉模糊,死不瞑目,看起来怨气重重。

    他又蹙眉将头转向一旁倚靠着长枪,眉目俊美卓绝,几分轻佻晦暗的黑衣银甲青年身上。

    “……何至于此。”

    落日熔金,万颅镀血。

    骇人京观的血腥味近乎要将应好淹没。

    一旁的青年,银枪插入浸润着鲜血的土地中,他漫不经心倚靠着,身形高大,肩宽腰窄,软甲裹着劲瘦的腰身。

    近乎称得上被细细雕琢的俊美冷酷五官丰神俊朗,双眸略微兴味眯着,嗓音低哑深沉,夹着几分笑意,只道了一句。

    “蛮族议和,这京观,给圣上歌功颂德了不是?”

    他抬眸看着京观,唇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似是在欣赏面前骇人的杰作。

    京观震慑外敌,表面上为当今圣上歌功颂德,炫耀战威……

    但如此盛世,并非茹毛饮血的乱世,终会是损了阴德,损谁的阴德……自然是当今圣上的了!

    以暴昭暴,终自焚身,史书上总会记得一笔。

    他一想到京中文臣口诛笔伐的墨笔就有些头疼了。

    “既白,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何至于如此张扬,再有些时日就要班师回朝,如此大张旗鼓……要惹人非议的。”

    应好抿了抿唇,蹙眉想着回京后他爹该如何骂他了。

    再加上这三年来,他爹寄来的信,他一次没回过的仇怨。

    不过……陆既白?

    他的怨从何而来?

    一个平民小子,从底层奋斗到如今,不该赞当今圣上贤明以军功论赏吗?

    ……陆既白?

    不对,是陆煜行。

    陆煜行眉梢还染着几分血,略微挑起,手腕上的银甲随着动作泛起几分银光,他晦暗漆黑的双眸看向了应好。

    他的怨气从何而来?

    自然是来源于七年前含冤而死的陆家满门,来源于盛世赞圣上英明,却不见陆家的忠贞与满门抄斩的凄凉,来源于饱经痛苦风霜发那四年,来源于——

    陆煜行本就是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身煞气杀意,恨意凛凛,自然一腔怨气。

    应好想,许是当年的折辱太深,才造就了如今的杀气。

    毕竟哪个好男儿能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之身,入了后宅府邸,成了男宠,还被……还被……

    应好抿了抿唇。

    想到了当年的那一幕。

    他的好兄弟被一人像狗一样拴着,匍匐于地,还说出那样的话语。

    那一人是谁呢?

    那将陆煜行折辱成那般,拴着项圈之人……是谁呢?

    应好心尖突然有点颤了,他垂眸敛下思绪,抿唇不语。

    脑中又闪过了白御卿的脸……那张俊美绝色,出尘飘渺,宛若画中仙的脸。

    他停顿了一会儿,胸口复杂又有点酸,看向陆煜行的视线带着同情和一分不易察觉的……嫉妒羡慕?

    应好自己也说不清纷纷乱乱发是什么,只是轻咳一声,咬了咬舌尖压下躁郁,佯装镇定,对陆煜行道。

    “庆功宴快开始了,赶快回去,莫要看这倒胃口的京观了。”

    然后转眼却见陆煜行随手抽出埋入地中的长枪,动作干净利落,又抬脚与他擦肩而过,嗓音低哑,听不清情绪,“……不去。”

    “为什么?”

    陆煜行的指尖摩挲了一下胸口藏着玉簪的位置,突然哑然一笑,咧嘴露出泛着凛凛寒气的犬牙,“信到了,回去看信。”

    应好总觉得自己这个陆煜行的顶头上司有些憋屈,毕竟他是帝王亲封的云烈将军,陆煜行这个骁骑将军还低他一头。

    陆煜行造了京观,京中总会怪他管教不严,如今连个庆功宴陆煜行也不赏脸。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

    罢了,谁叫他应好最是宽宏大量呢。

    白御卿夸过的。

    不过,信吗……

    应好知道他这三年里,无论战事多么激烈血腥,总会一月一封信寄往京中,风雨无阻。

    去年一日,蛮族突然入侵,趁其不备射了陆煜行一箭,陆煜行强撑着厮杀了一天一夜,又被刺了数刀,支援来了才放心昏迷过去。

    一身伤狼狈不堪,差点丢了命,神医萧涟涟用尽了医术才堪堪给他医回来一口气,又断他三日应是醒不过来。

    可陆煜行却能在当夜猛然睁开双眸,略微涣散的双眸聚焦,面上没有怎么表情,撑着虚弱的身体要起来。

    问他为何,陆煜行却低喘一口,舌尖舔了舔渗出的血珠,哑声说,“……写信。”

    也算得上毅力惊人。

    如此执着地写信,一是妹妹,二是……

    应好揣测的京中红颜知己。

    毕竟陆煜行那玉簪子人尽皆知,日日贴身带着,萧涟涟不小心碰了一下,都面色阴沉冷凝死死盯着她看,生生把她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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