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与未尽雨: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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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汐言把肩上挎的包很随意的放在地上,其实闻染悄悄查过那只包,看起来很流浪风,却是妥妥的奢侈品牌。

    许汐言靠着椅背,多坐了两秒。

    闻染反应过来,那是她重又塞上耳机,好似在听完iPod里的一首歌。

    许汐言这样的人,爱听什么歌?

    正当她有些出神的望着许汐言的背影,许汐言忽然抬手扯掉耳机,闻染吓得一下子收回视线。

    一阵微妙的窸窣声。

    闻染又悄悄把目光投射过去,差点没喷血。

    许汐言径直脱掉了那件黑色T恤。

    她今天穿一件黑色内衣,细细肩带勾在肩峰凸起的肩头,倒并非许汐言锻炼了多少,那整张背是一种少女才有的紧致。

    配上秀美的肩胛骨,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闻染忽然想,若是在那冷白皮肤上纹一只蝴蝶,不知是多好看的风景。

    许汐言很随意的掀开包盖掏出一件礼服,素黑色,轻薄软纱的抹胸款,往自己头上套。如果是闻染,穿那样的抹胸款礼服一定规规矩矩穿无肩带内衣。

    可许汐言不。

    许汐言恃美行凶,恣意妄为。

    她的礼服在包里团过甚至还有些发皱,却和她那只丝毫不珍视的奢侈品包一样,呈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流浪者风,疏懒又好看,肩上两根细细黑肩带也成为个性的书写。

    站起来褪了校服裤子,裙摆随意散落,又坐下。

    抬眸往镜子里瞧了一眼。

    于是她的眼神经过镜面反射,撞上闻染同样经过镜面反射的视线。

    弯弯折折,像十多岁时才会有的心思。

    闻染猛一下收回视线,心脏扑扑动乱。

    手里还捏着粉扑,方才只扑了半张面孔,这会儿一起一伏的轻拍着,面颊的淡绯却并非因为手上的力度。

    许汐言应该早已收回眼神去给自己化妆了吧,因为她耳朵灵,能听到打开粉盒的声音,旋开睫毛膏的声音。

    “那颜色不适合你。”

    以至于许汐言声音忽然响起的时候,闻染吓了一跳,拿着口红的手顿住。

    许汐言居然走过来。

    靠住长条形的化妆台,跟闻染隔着段距离,一手很随意的撑在桌面上,偏着头去看闻染的妆。

    闻染的耳尖,红了。

    是不习惯妆?还是不习惯这样的眼神?

    眼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话却是对着许汐言说的:“怎么不适合了?”

    “你不觉得,”许汐言笑了笑:“你太乖了么?”

    闻染无言。

    她好像一直以来维持着很乖的人设,并非她没有海面以下小小气泡般的反抗,同龄人的叛逆心思她都有。

    只是,好像并没有足够出众的任何一点优势,来支撑她的任性。

    相貌普普通通。个性普普通通。钢琴普普通通。成绩普普通通。

    闻染说:“我本来就很乖。”

    许汐言勾着唇角:“真正乖的人,”她说话没什么ABC口音,只是前些年在邶城读书,偶尔说些词句时,沾着点散漫的邶城腔:“哪儿有说自己乖的?”

    她另只藏在背后的手,把一只金管口红往桌面一放:“借你,敢不敢?”

    闻染只一瞥那金管,便联想起初见许汐言的那次,蓝调正红的丝绒质感口红,似烈焰,点燃了少女蔷薇般的面容。

    许汐言的眼神半含笑意,像引诱,像挑衅。

    闻染该拒绝的。

    像以前同学邀她逃课,她笑着摇摇头一样。

    可这一次。

    那只金管口红像只潘多拉魔盒,打开来,将要释放的是什么。

    那只口红许汐言其实放得更靠近她自己,闻染需要稍微从化妆凳上抬起一点身,才能伸长细白的手指去够。

    勾在手里,旋开盖子。

    那不是一管全新的口红。

    许汐言用过的,膏体上有那么不经意的斑驳。

    闻染盯着,嘴里问:“不好意思,有唇刷么?”

    “不用那么麻烦。”许汐言说:“用唇刷色彩不够浓,你就那么涂吧。”

    其实这本来没有什么。

    是闻染自己做贼心虚。

    可暗恋这件事,进行得时间长了,像屡屡作案却又没被逮的小贼,胆子就大了。

    闻染盯着镜中的自己,双唇微启。

    许汐言没什么靠近的意思,也没有要帮她涂,只是垂下浓睫,眼神落在闻染柔软的双唇上。

    不带任何意味的想:少女的唇,像花瓣。

    微颤的,纹路细致的,也许带着清香的。

    闻染把口红贴在自己唇上,轻轻一擦。

    近乎惊艳的效果。不是说一管口红让她变漂亮了多少,而是让她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

    看上去就没有那么乖。

    她把唇上的另外部分补齐,盖上口红,放回许汐言身边:“谢谢。”

    许汐言不经意的笑笑,抛着那管口红,回自己化妆台去了。

    闻染也没多留,把校服套在自己的礼服外,去找在后台探听其他选手参赛曲目的柏惠珍。

    柏惠珍一边说着:“应该没有人跟你撞曲。”一边回头。

    “哦哟!你的嘴怎么搞的?”

    闻染大着胆子问:“不好看么?”

    “也不是不好看,就是这个颜色么涂你嘴上显得有点不搭嘎。”

    “是么。”闻染说:“我觉得蛮好看的。”

    “哪来的?”

    “许汐言借我的。”

    “许汐言啊?”柏女士愣了下:“那么好嘛,讨个好彩头的嘛。”

    没再说什么了。

    这次比赛规格很高,后台一众练习室内备有钢琴,供选手热身。比赛时间离得无多,家长们被清场去观众席。

    闻染因为来得晚,各间练习室都被人占着,她排了许久,也没排到她。

    因为这次比赛带着“决定到底走艺考还是文化课”的意味,她心里难免有点急。

    抱着琴谱,往走廊最尽头看了眼。

    那里有架弃置不用的朴素钢琴,看上去有年头了。

    这时一个娇俏声音响起:“你就用那架钢琴练练好了呀,挺适合你的。”

    闻染回眸。

    是王裳。

    描着微微上扬的眼线,看着她笑:“反正你现在成绩也不怎么样,对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她又看闻染一眼:“不服气呀?可是从十岁以后,你还赢过我么?”

    这时,方才不知去了哪里的许汐言,从俩人身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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