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与娇花: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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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手臂出现了擦伤。

    可这对于娇生惯养的裴策洲来说, 已经是不小的苦头,大夫处理伤口时鬼哭狼嚎, 将过来看望他的老夫人心疼得够呛, 这不裴延年去的时候又不免叨扰了两句。

    裴延年站在床边不远的位置,屋内的烛光落在他挺拔的身形上, 居高临下看向床上的裴策洲。

    裴策洲一时间心虚起来, 忍不住往祖母的身边靠了靠, 小声地劝阻着:“祖母, 是我自己不当心。”

    “你原本就不熟练, 怎么能一上来就叫你跟着那些先行军训练。”温氏不太满意这点, 开口说,“正好没有几日就到年底,你就留在府中好好休息, 等伤口养好之后再去军营。”

    其实按照她的意思, 裴策洲走仕途, 日后靠着荫庇做个闲散的小官也未尝不可。

    可看着小儿子始终没有表情的脸,她心里犯怵, 没敢直接说出来。

    裴策洲没敢答应, 而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叔。见人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就差站起来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不用,我歇一晚上就好了, 明日我还能去。”

    不过他的动作太大,牵动到自己的伤口, 疼得他又开始龇牙咧嘴起来。

    江新月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牙酸,几乎能想象有多疼。她其实还挺能理解裴策洲的,毕竟他们两个都是没什么雄心壮志只知道享乐的主。

    她还记得有次来找裴延年时,裴策洲钻进她的马车过着貂裘眯着眼喝茶时,潇洒风流,一副拽得二五八样的纨绔样。

    而这才一个多月,裴策洲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人瘦了点,五官也更加硬朗。再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吹风,右脸颊还有一块铜钱大的冻伤,模样不知道有多惨。

    她想了想,偷偷从后面扯了扯裴延年的袖子。

    男人身体往后倾,余光瞟向她。

    她小声说:“要不就这样吧。”

    她也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毕竟裴策洲看起来真的挺惨的。谁知道男人突然转过身体,望向她的目光幽深,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几乎是出于直觉,她知道裴延年此刻非常不高兴。

    她又想不明白裴延年不高兴的理由,紧张地问了声,“我说错什么了吗?”

    裴延年看着小妻子的脸,巴掌大的脸上,湿漉漉的杏眼望着他,手指扣着他的掌心,莫名所以又紧张着。

    镇国公府从来不差银子,夜晚挂着的烛灯能将室内照得清清楚楚。他站在床边的一侧,将着急的母亲,隐忍眼泪的长嫂和眼神躲闪的侄子都看了一眼,又重新看了看同他们站在一起的小妻子,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

    他的眸色黑沉地如同外面的夜色,半晌垂下眼帘,亮堂堂的光线中也瞧不出他的眸色。

    就听见他开口道:“没说错。”

    “年底没多少日子,先好好休养吧。”

    他说完这句话,老夫人和邵氏都松了一口气。裴策洲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获得想象中的假期之后,他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这次他其实伤得没多严重,就是习惯使然,哭嚎得厉害,也没想到三叔会这么轻易饶了他。

    那什么,还怪让他不习惯的。

    邵氏却留心到江氏刚刚的动作,直愣愣盯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之后,她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而关心起自己的儿子来。

    江氏在小叔子的心中的分量,比她想象中还要重啊。

    ——

    江新月其实想和裴延年说说话的,谁知道刚回来,就看见问山已经在门口等着。

    等听到砚青说卢正德去了怀远侯府找江仲望帮忙,最后在徐氏的要求之下并没成功时,她心里比吃了芝麻馅的饺子还要复杂。

    真别说,徐氏这么误打误撞还真帮上忙了。

    她好奇地追问,“卢家还没有得到消息?”

    “这倒是不清楚,照理说应该知道了孩子被掳走的消息。今天有十来个小的去了画舫,也没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只掳走了和卢家小公子一起落单的两位。其他人应该早就有所察觉才对,只要稍微打听下就能够知道消息。”

    江新月相信问山的话,那么卢正德的反应就很奇怪了。照这么说的话,卢正德就是带着家仆随随便便在外面找了一圈,装装样子之后就立即到了怀远侯府。

    她一下子乐了,“看来我娘怀孕,卢家也着急了。”

    江仲望要是没有自己的子嗣,卢家自然是全心相信他,和他站在一条船上。可江仲望要是有了自己的嫡子,卢家所有的盘算就要推翻重来,还要面对江仲望随时翻脸的风险。

    是傻子才不着急。

    “等卢峥嶓失踪的消息传开来,好戏才开始唱呢。”

    江新月让问山继续盯着怀远侯府的动静,等人走了之后,笃定地同裴延年说:“你信不信,就在这几日,卢苏氏一定会想方设法同江仲望见上一面。”

    裴延年点点头,解开自己的披风放在木架上,头也没回地说:“确实有可能。”

    “就是那两个孩子也挺倒霉的,这次估计要被吓到。”

    “几个小子没多大岁数,就往烟花柳巷里跑,也算是长个教训。听问山说是蒋御史和林库部的儿子,估计等江家的事传出来,他们也能猜到。等到明年,我们亲自上门去致歉,欠下两个人情。”

    人情债可就难还了。

    江新月一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后,“现在就等着两个人见面,抓个现行。就是不知道我娘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了,实在不行就将陈大夫也一起带着。”

    “你直接告诉问山,他会安排好。”裴延年拿过准备好的干净衣物,准备往旁边的耳房走去。

    想了想,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嘱咐道:“等我明日的事处理完之后,便会休息几日,到时候我同你一起过去。”

    等进了里间依旧能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时,他看向跟在自己身后探头探脑的女子,“还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说话吗?”江新月眼神飘忽。

    “可以是可以。”裴延年很是坦然地将解开的腰带抓在手里,对她指了指身后还冒着热气的木桶,一本正经地问:“只不过你确定要在这里吗?”

    “在这里也不是不行。”江新月小声地嘀咕着,“我又不是没见过。”

    她不仅见了猪跑,而正儿巴经吃过猪肉呢。

    反正自己也不吃亏,她好整以暇地看向裴延年,眼神中甚至带着挑衅,似乎在叫嚣着:“有本事你就脱啊!”

    裴延年见她站着没有离开,也就没有在意,继续脱着身上的衣服。

    随着一件件外衣地脱下,男子健壮的身体就慢慢显露出来。

    他的肩背很宽,却不是那种健壮到比例失衡,而是自肩背往下呈现出起伏的曲线,彰显着蓬勃的力量感。是那种不需要感受,光是看着就能够对这种原始的力量生出畏惧心理的。

    这并不是普通的锻炼就能够形成的,而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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