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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除夕夜,暴雪天》 18、身体反应(第2/3页)
“不能吧?你们车队家伙事应该也齐全啊!”绞盘大哥说。
“别提了。”川卡一挥手:“别提了。”
“我们看看吧!”徐远行在他车前车后走一走,这个救援的确不简单,要先铲雪,再将车向后拉二十五公分,再去车头向道路内侧拽。
“我们都有救援证。”绞盘大哥拍一下川卡的肩膀,生怕他不让救似的。
青川不怕麻烦,在路上碰到谁遇到困难顺手就帮忙。这群疯子压根就不在乎目的地,耽误的时间干夜车也能给赶出来。小扁豆的小锹终于又派上用场了,曾不野也被徐远行逼着去铲雪。理由是她早上吃那么多,不干点活放屁指定特别臭。
“你怎么满嘴屎尿屁的。”曾不野回他一句,就跟小扁豆去了。
第一锹雪铲起的时候,就让她想起大年除一她孤零零的单车在服务区,雪要埋了她的车。她奋力挖雪,路过服务区去厕所的人得空也都帮她铲几下。那时实在没有什么感觉,这一天才想起那些陌生人,真的也是可爱的人。
小扁豆像个永动机,小胳膊不停地挥舞,还让曾不野看她的小锹是不是快到只剩影子。曾不野就说:“那倒也没那么快。”
这次小扁豆没哭,反而更快地挥舞手臂。曾不野因为劳动出了汗,她感觉自己通透了。
他们安排救援的时候,她和其他女士小孩们在蓝房子前的空地上喝茶晒冬日的太阳。小扁豆拿出自己的雪夹,要曾不野陪她玩。曾不野的是小雪人雪夹、小扁豆的是小鸭子。两个人蹲在那比赛,看谁夹的多。
按曾不野以往的性格,她一定不会让着小扁豆,还要让她输的哇哇大哭。但这一天她的心柔软了一下,因为她意识到,她们的旅途进入了倒数。
那辆被救的川卡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之中,算上她自己,青川车队这一路捡了三辆车了。
“只有你是我们主动捡的。”徐远行说。
“为什么要捡我?”
“因为你跟别人不一样。”徐远行如是说。
时间退回到大年初一。徐远行坐在车里一整个晚上,对面的那辆车或许是个傻子,也可能是睡着了,她的车一直在原地。徐远行则会在隔一段时间后就下去挪车,不然车要被雪埋了。服务区的工作人员早早上班了,铲雪车也就位了,这孤独的一夜结束了,徐远行走了。
他赶去了集合地。
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城,因为是年初一,店铺都关着。他来到唯一一家开着的旅店投宿。徐远行睡了四五个小时,被外面的停车声吵醒。站到窗前看,看到那个姑娘的车竟然来了。
那一刻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在那样一个茫然的、孤独的、愤恨的暴雪天气,命运将同一个人推到他面前两次。
徐远行不相信命运的。倘若命运真的可靠,那他原本可以免去很多笑话和痛苦。他站在窗前,透过窗上的冰霜,隐隐约约地看着那姑娘走进了旅店。她的房间就在他隔壁。
她很安静,应当是进门就睡了。但她睡觉并不安静。她交替着说着什么话,有时叫着爸爸、有时在骂人。她应该很伤心,因为她会在梦里抽泣。
她还会自言自语。
第二天车队出发的前,赵君澜对他说:“我昨天还以为你新拉了别人,感情不是咱们的人啊?”
“不是。”徐远行说。
“那这是什么缘分啊?大过年的在这遇到了。”
不是。是除夕夜,我们就相遇了。徐远行这样想,但并没纠正他。他在赵君澜的怂恿下,留了一张纸条给她,然后就上路了。
徐远行想,命运绝不会再把同一个人推到他面前三次,而连长相都不让他看清!但命运就是那样神奇,他们再一次相遇了。
徐远行无法对这样的奇遇置之不理。他想,生活已经够无聊了,这样有趣的事竟然发生在他自己身上。这样有趣得事,想想就很神奇。
“所以我哪里不一样?”此刻的曾不野问他。
徐远行大笑着说:“因为你骂人脏啊!因为你厉害啊!因为你有病啊!”
曾不野就耸肩,说的没错,她骂人也的确是脏。她也不能嘲笑徐远行是个糙人,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屎尿屁下三路呢?
嘴欠让徐远行开心,曾不野没还嘴让他更开心。他竟然能在跟野菜姐的“对垒”之中扳回一局,可见他多么厉害。他开心地哼着: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尽管南腔北调,但声音像长了翅膀,一个劲儿往曾不野耳朵里钻。
她看着窗外,耳垂不知不觉红了,又被冬日的阳光打透了。他偶尔看她一眼,看到她红了的耳朵和沉静的侧脸,心就会痒一下。
因为命运的推动,他没有任何抵抗,提前入局。因为没有抵抗和偏见,他看到了她那颗生病的心之下的很多特别的东西,看懂了她的挣扎和自救。
其实怎么能算他捡了她呢?
是她自己,选择在除夕夜出发。是她先出发了,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他们。她握着自己的命运之绳,勇敢地选择。
头车此时播报:
左边有情侣在亲嘴儿。
曾不野看过去,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们挺抗冻。这冰天雪地的,别说亲嘴儿了,她只想把脸都包上。徐远行就坏笑了一声。
曾不野说:“你要是不能好好车,你就滚下去。”
徐远行哼了一声:“你心虚什么?我说什么了?”
曾不野哪里是心虚?她只是觉得别扭。好在白狼峰到了,她开门就下车透气去了。
阿尔山这个地方哪里都是美景,景区里有,景区外也有。倒也不必做多完整的计划,走到哪停在哪,大兴安岭永远不会辜负你。
很多人会在白狼峰看日出。
徐远行曾在这里看过。
他记得那天刮着很大的风,但不影响太阳出来。他站在白狼峰山顶,看到太阳将大兴安岭的染成粉色。他一遍一遍感叹:牛逼!
这一天的白狼峰同样没有令他们失望。
他们朝林子里走,那里空无一人,雪面上只有他们的脚印。唯一显嘈杂的竟然是脚印。
树林阻挡了风。
曾不野站在那里,闭上眼睛,所有的风景好像都会说话。风在呢喃,鸟在轻啼,野兔子擦着树根,“嗖”一下消失了。
爸爸,今天我感受到了幸福。她默默对曾焐钦说。她封闭已久的感官在慢慢打开,她好像重新与这个世界建立起关联。那应该会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吗?
她仰起头,看到树枝于空中交错。那种感觉很神奇,好像整片树林都在拥抱她。
不,是真的有人在拥抱她呢。
小扁豆抱着她的腿,大喊:“野菜姨,我要尿尿。”
“找你妈去。”
“我妈不在。”
曾不野就拎着她要往外走,她却夹着腿快哭出来了:“我憋不住了。”
“你!”
曾不野大喊一声:“都退后!”男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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