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糙县令: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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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高山,更无大河,故不识水性,更不曾跳过水。当时在断崖之上,她听见陈君迁说崖下是饮马河,心中还存了一丝侥幸,以为就算落水,至少还能活。

    如今方才知晓,若他不曾追来,她今日,必死无疑。

    “可……可如此一来,大人岂不是也有危险?”

    方才那郎中也说过,他没有摔断脖子,还能活着带她游到岸上,堪称奇迹。

    她先前不知高处落水的可怕,如今知道了,才意识到他为救她冒了多大的险。

    见她又红了眼眶,陈君迁忙找补道:“我从小在山里蹦跶,虽然没从那么高的地方跳过水,但也算经验丰富了,不会有事儿的。你瞧我这不是还活蹦乱跳的?”

    沈京墨知道他这是安慰她的假话,眼泪依旧掉个不停。

    陈君迁没再开口,静静等她哭完,递过去一条巾子给她擦泪,直到她不怎么哭了,才又开口。

    “对不起。”

    沈京墨意外地看他,鼻子一抽一抽地:“大人说什么?”

    “我走之前,在河边和你说的那些话,对不起。”

    沈京墨愣了一下。

    他此时提起那些话,她只觉得恍如隔世。当时明明气得她不行,可如今他一身是伤地躺在她面前,她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生他的气了。

    “我的命都是大人救下来的,大人不必与我道歉。”

    “这是两码事,”陈君迁却极为认真,“救你是我应该,气你是我不对,我该道歉。”

    沈京墨轻轻点了下头,算是接受他的道歉。

    见她如此,陈君迁才稍稍放松下心情,复又想起了什么,突然懊恼地咂了咂舌。

    “我这刚想起来,这回去郡里,给你买了好些衣裳首饰,但是回来得匆忙,都落在长寿郡的官驿里了。便宜那个馆丞了……不行,下回再去得找他要回来!也不行,到时候他肯定自己偷摸穿过用过了……还是给你买新的!”

    陈君迁自说自话,沈京墨忍不住笑了一下,再看他的神情,知道他是故意说这些话来逗她的。沈京墨抬手擦了擦眼泪,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两人说完了话,谢遇欢适时地敲响了房门。

    此次雁鸣山的山匪下山烧杀抢掠,葡萄村损失惨重,但陈君迁身负重伤,得静养些许时日,县衙的事、以及雁鸣山的后续处理,都要交给谢遇欢去打理。

    知道他们两个有公务要说,沈京墨端起空药碗走出了屋子。

    直到天擦黑,谢遇欢终于从屋中出来,行色匆匆而去,她才带着热好的饭菜和晚上的药回了屋。

    喝过药,两人准备就寝。

    陈大和陈川柏另有住处,东屋还未收拾妥当,他们两个这几日怕是都要住在西屋了。

    沈京墨扶着陈君迁躺好,坐回到自己床上,却迟迟没有躺下,看看陈君迁的床,再看看自己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片刻后,她突然起身,翻开柜箱取出了前不久用过的竹竿和布帘。

    “拿这个干什么?”陈君迁想要下床帮她,但右手不能动弹,只好作罢,却还是坐起身来帮她扶住竹竿,好让她腾出手来把竹竿固定好。

    沈京墨将布帘搭在横杆上,刚刚好挡在二人中间。

    “这样好了,大人尽早歇息吧。”

    她说完,也躺到了床上。

    两天一夜不曾好好休息,她早就累坏了,身子一挨到柔软的床褥,立刻便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眼看就要睡着,耳边却忽得响起窸窣轻响。

    沈京墨还没来得及打眼去瞧,搭在床沿外的右手就被人抓住了。

    她扭脸一看,陈君迁的左手从布帘底下探过来,把她的手攥在了手里,捏了两下后,干脆与她十指相扣。

    “大人这是……”

    迟疑了一下,布帘那头传来沉沉的声音。

    “我害怕。你不抓着我,我做噩梦怎么办。”

    第44章 阴云终散(二合一) “小陈大人真的是……

    三日后,沈京墨除了身子尚有几分虚弱外,伤势已大好。

    陈君迁身上的小伤口也愈合得七七八八,只是断臂和两股间的伤情较重,只能在床上躺着。

    可他偏偏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才躺了三日,便觉得浑身难受,恨不得吊着胳膊出去绕着村子跑上两圈才舒服。

    陈大自然不会由着他来,明令禁止他下地。他就拿些小玩意儿去诱哄陈川柏,让他去把陈大藏起来的拐杖偷来,兄弟俩偷溜出去放放风。

    只可惜东西还没偷到手,陈川柏就被在后院溜达的“二红”撞了个正着,“咯咯咯”地叫了几声,陈大还以为有人偷鸡,赶到后院把藏在鸡窝里的陈川柏揍了一顿,又把拐杖换了个地方藏。

    这下陈君迁没法子了,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沈京墨。

    在陈家,陈大最疼的就是她这个儿媳。

    原本沈京墨是不打算答应他的,奈何陈君迁又是给她戴高帽,又是装可怜,当真是能屈能伸。她实在拗不过他,只好趁陈大出门采药之际,扶着他在院子里走上几步。

    今日阳光极好,虽已入秋,天气却不冷,院中的树叶也不见变黄,入目仍是一片苍翠之色,与满街黄叶的上京截然不同。

    陈君迁拉着沈京墨的手,贴着墙根绕了两圈半,她眉宇间便显出些许疲惫,他见状,正要提议回屋歇息,陈家的院门却被敲响了。

    来人是谢遇欢。

    这几日陈君迁在家养伤,他隔三差五便来家中找他一趟,一是探病,二是汇报县衙的工作。

    沈京墨和谢遇欢一道将陈君迁扶回屋里,又给两人倒了水,识趣地出去了。

    屋中只有陈谢二人,陈君迁也不与他寒暄,直问:“审得怎么样了?”

    谢遇欢:“匪寨都快烧秃了皮,只剩三个活口,都审过了。其中一个说是寨子里的三当家,知道得多一些,说罗三自打三年前寨子被烧,就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去年开始,南边战事不息,不少人逃难至此,还没进永宁县,就被这帮土匪连蒙带骗拐上了山,男的做苦力,或者收编做土匪,再去抓新的壮丁,女人被瓜分,老人小孩就被关在草房里当人质。”

    谢遇欢长叹一声,接着说:“原本罗三不打算这么早动手,但前些日子那场大雨把他们的庄稼地全给毁了,土匪们吃不上饭就要造反,罗三就把计划提前了。正好,萧景垣那个混账东西也对大人怀恨在心,两个人一拍即合,一个出钱一个出人出力,逼姓付的书生来接近夫人打听消息,趁大人不在,屠了村,抢了山洪后赈灾的钱粮和女人,还在山上设伏等大人去。”

    说完,谢遇欢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乐了一下:“哦还有,那天晚上萧景垣也在雁鸣山上,没死,昨天刚醒,问什么招什么。这混账想对夫人不轨,结果让夫人一刀把下边给废了!大人,夫人可真是女中豪杰,人不可貌相啊!”

    他边说边冲陈君迁竖了个大拇指。

    陈君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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