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成了首辅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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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

    他眼神游移地缓缓扫过,像是将脑海中的什么画面拉出来回忆了一遍,片刻后那对剑眉却蹙得更深,“你这店里头哪有什么供人歇息的地方?”

    姚月娥道:“你没注意,外面铺子上头是有小阁楼的,平时负责看店的伙计就睡在上头。后院的库房一溜还有几间小舍,也是给伙计准备的小间,当然是有地方睡的。”

    “可是……”封令铎脸色有点阴沉,“你这店里的伙计,可都是男人吧?”

    “对啊!”姚月娥点头,“我这里的东西搬上搬下重得很,一般姑娘家都不愿意做这个。不过我请的茶匠都是女师傅,闭店后她们会回家的。”

    不说还好,这一说,姚月娥发现封令铎的脸色更差了。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终于还是没忍住道:“那你这几日就跟这些臭男人睡在一起?”

    姚月娥一听就不高兴了,声色俱厉地道:“什么臭男人?!店里都是我请的伙计!再说了,以前在窑上也不是没跟别人睡过,你别在这儿大题小作啊!”

    话落,姚月娥和封令铎两人都愣住了。

    若是没记错的话,这样的场景以前似乎也出现过。不过彼时委屈幽怨的是姚月娥,不耐恼火的是封令铎。

    而如今真是三十年河西,所以说吧,女人果然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

    有了这个想法,再看对面的封令铎,越看越像独守空房、欲求不满的怨夫。

    姚月娥有点得意,也有点想笑,遂决定给他点甜头安抚一下。

    于是足尖一绷,故技重施,朝对

    面正襟危坐的封大人探出了腿去。

    第48章 煎茶茶筅入盏,雪沫翻飞

    “唔……”

    意料之中的闷哼,封令铎手里的茶盏晃了晃,漾出小半口雪白的茶沫。

    姚月娥居心叵测,巧笑嫣然地唤了声“封大人”,明知故问:“这次的茶汤如何?”

    封令铎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镇定得像个参禅打坐的道士,若不是额间那根暴涨的青筋,姚月娥还真要被他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给骗了。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稳定心绪,半晌,他缓缓将手里的茶盏搁下,温沉着声音回了句,“还好。”

    “哦?”姚月娥挑眉,表情纯良无害,足尖却朝着目标得寸进尺。

    她故意放软了声音,脚上更加卖力,一脸诚恳地追问:“就只是茶好?您不夸夸这杯子?”

    “杯子……”

    呼吸业已急促,封令铎痛苦又难耐地蹙了蹙眉,声音紧绷地回到,“口小收束紧窄,质地温润厚实,瓷片……湿润滑腻,利于锁温留香咬柱……茶筅击拂而响泉水之声,实乃……好盏……”

    男人眸色迷离地喘着,说得明明都是盏,却让姚月娥莫名有了些奇怪的联想。

    口小紧窄就罢了,湿润滑腻又是个什么意思?

    还有……

    姚月娥有些茫然,不敢肯定是方才自己脑子太乱,以至于把咬盏听成了咬柱,还是……

    这只狡猾的老狗故意这么说来污染她的?

    这么想着,原本游刃有余的场面霎时便有些失控。

    姚月娥只觉两颊开始莫名烧出浅浅的热意,心里更像是煮了一壶沸腾的茶水,咕嘟嘟不停朝外翻腾着热气。

    可人就是这样,知道危险避之不及,却对它越是有种莫名的向往。

    特别是当你发现自己抬抬脚,竟然就能轻松拿捏一只凶悍的猛兽,那种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错觉,会让人一再地拓宽试探边界。

    姚月娥笑着又问:“那大人知道这盏是如何制的么?”

    没等封令铎答,她便自顾自地道:“首先,这泥胚要一点点地搓揉塑形,它一开始是软的,塑形晾干过后才会变硬。”

    只是说到这里,姚月娥仔细感受了一下,方才那种无所不能的错觉,当即就跟着膨胀起来。

    “还有上釉,当然是要自上而下,再自下而上,慢一点,将杯盏的每一块皮肤都浸透了……”姚月娥讲得投入,不忘用足尖亲自示范。

    对面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寻到案上茶盏,缓缓地握了握,看似云淡风轻,实则青筋暴起。

    姚月娥心下倏尔一沉,掀眼透过还未散尽的水雾,去寻那人的目光,却乍然与封令铎如炬的黑眸对上了视线。

    心跳忽然就乱了。

    她太过于熟悉那样的眼神,像暴君、像猎手、更像已经锁定目标,马上就会下口撕咬的凶兽……

    姚月娥后知后觉地咽了口唾沫,方才还嚣张的足尖,霎时便萌生了退意。

    故技重施,她装乖卖巧地挤出个勉强的笑,脚尖很是识趣地往后挪了挪。

    就在她作势刚要收腿的一刹,一只火热的大掌精准地探过来,稳稳将她可怜的脚踝拽在了掌中。

    “……”两个动作同时发生。

    姚月娥甚至来不及反应,倏地重心一空。

    案上茶盏哐啷直响,姚月娥心疼茶具不敢激烈反抗,再一睁眼,她便已经被封令铎拽着脚腕拖到了身下,任人宰割,像被他握在手里的一只茶盏。

    还好今日她没嫌麻烦,老老实实地穿了件中裤。不然被这人如此暴力的一拽,现下不被看光了才怪。

    姚月娥如此忖着,却不忘抓着堆到腰际的裙摆,压低嗓子提醒封令铎,“你!你你你别乱来啊!这里的茶室不隔音的!”

    说话间,她不忘奋力挣扎,然而泥胚早就干了,梆硬地抵着可怜的茶盏,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躺着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博古架上那只簌簌流淌的刻漏,她忽然就想起,今日午后是跟薛清约好的,如今距离两人相约的时候,只有不到两刻钟了。

    “喂!”姚月娥挣扎,心急如焚地提醒,“我下午还约了薛清的!你别……”

    没说完的话,被姚月娥自己咽下了。

    她看见封令铎眼神里,妒火与怒火同时炽热的光。

    “嗯。”某人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句,接着却沉沉地压下来,俯在她耳边哑声道:“上次你说我的茶筅粗糙膈人,如今我专程处理得干干净净,姚师傅就不想瞧一瞧?”

    “……”姚月娥无语,心想这比喻,要不是她知道这人说的是什么,当下该是一头雾水了。

    见姚月娥愣怔,封令铎低笑出声,抵在盏底的茶筅却更进了一寸。

    “那你记得小声一点。”他说。

    姚月娥狐疑,然而来不及张口,呼吸便被强势地夺走了。

    眼前的竹帘晃起来,罅隙里的光晕成光斑,飘忽地旋转,房间里的风炉窸窣地燃着,姚月娥觉得自己像一块新鲜的茶饼,翻来覆去地被炙烤。

    茶饼入碾,轻揉匀缓地来回碾磨,由上至下,水温好了,茶粉掺了水,很快就变得黏稠而滑腻。温热的大手轻拂湿润的盏口,濡湿气息扑洒,舌尖轻触的时候,姚月娥颤栗抬手,捂住了几欲出声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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