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序: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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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墨头昏脑涨地说:“别闹了,青鸟阁这个规则区根本就是一个严密的球体,确实,在最初版里,它肯定有个门可供玩家出入,但在人工改造之后,它的所有编码都被破坏了,嘶……我应该怎么给你解释呢,大概类似于在被外力破拆时,该规则区的所有序列结构会自动重组为超密度形态,所以它只会越来越安全,换句话说,拆解的过程反而会让‘门’和‘墙’进一步融合,明白吗?全球第一的保险箱公司‘Aegis’用的就是类似加密技术,你知道这家公司吧?”

    庄宁屿:呵。

    何墨不解:“你这是什么表情?”

    庄宁屿摆摆手,把空了的保温杯给他,示意去接点水。研究组老大秒变茶水小弟,但没有谁能忤逆秩序维护部唯一的皇帝,何墨不仅去接了,甚至还精挑细选地泡了点金丝皇菊,香喷喷地给大爷端回来,结果进门就见三个巨大屏幕上正疯狂闪动着绿色代码,滚动速度一秒可达数千行。

    细看,结尾全部是【Code Accepted】,密码已接受。

    庄宁屿确实不擅长复制规则区,但他真的很擅长拆锁。

    何墨瞪大眼睛,手里的保温杯险些因为震惊而滑脱,庄宁屿淡定接住,另一只手潇洒拎起自己的包,再用胳膊肘捣捣何墨,找几个人看着点,大概后天早上就能出结果。

    易恪的车正停在地库。因为庄宁屿拒不肯坐“大哥大嫂百年好合”车,执意要先贴膜,所以他临时换了辆SUV,车内空间很大,刚好能把人从副驾驶完完整整地抱到自己怀里。

    足足一天的分离,虽然两人实际距离相隔不算太远,但对庄宁屿来说,真的已经很困难了,在过去的十多个小时里,他脑子里至少闪回了七八次易恪在ICU的场景,每次都要靠吸入式喷雾让自己镇定,很辛苦,所以易恪特意用力多抱了他一会儿,在耳边表扬:“我的老婆怎么这么厉害啊!”

    庄宁屿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工作是一种踏实感,现在是另一种踏实感,好像空悬着的心忽然就落到了实处,舒服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易恪手伸进T恤,后背冰冰凉凉的,还带着一点潮意,于是上下抚动着帮他放松,轻声问:“今天工作累吗?”

    不累。庄宁屿摇头,喝了一天茶,磕了两包瓜子,剩下大部分时间都在想你,真的。

    易恪笑了一声,也没有拆穿,只是握着他的腰凑过去接吻:“走吧,回家。”

    邓女士让管家提前给两人送了炖汤,只需要稍微加热一下。庄宁屿在实验室里待得又热又闷,回家先冲了个澡,出来后一边擦头发一边拿过手机,刚点开消息通知栏,就被一拥而入的十几张照片卡得电池发烫。

    何墨:照片*18

    全部从单位的监控视频里截出来的。画面里的易恪看起来好似一个第一天送小孩上幼儿园,不放心却又不得不狠下心的慈祥老父亲,正站在各个隐秘的角落里,伸长脖子往实验室的方向看,而其中一张,在庄宁屿撑着桌子吸药时,他看起来已经差不多要破门而入,不过后来还是刹停在了几步之遥的位置。

    “……”

    没有喝茶,也没有嗑瓜子,干了一天活的庄宁屿小跑下楼,想表达一下,至少那句话里的想他是真的,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靠在餐桌旁看着忙碌的易恪,看了半天,最后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就往书房跑。

    易恪:“老婆可以了可以了放过我的保险箱!”

    千万级祖母绿的佩戴活动已经远远脱离了易恪最初为之设定的频道,在这个家里出现得过于频繁,庄宁屿觉得自己还能再努力一下,但人已经被强行按在了餐桌旁:“坐好,吃饭。”

    也行吧。庄宁屿主动帮他盛了一碗饭,以示爱意。

    清脆的沙拉在唇齿间迸开,鱼片汤也很滑嫩,碗盘和勺子碰撞出细细碎碎的声音。吃到一半,易恪摸摸他的头,问:“明天我是回总部上班,还是继续在研究组陪着你?”

    庄宁屿“咯吱咯吱”地咬着莴苣,手潇洒一挥,总部,你去,我可以。

    易恪竖起拇指,厉害。

    然后第二天下班时,他就在停车场接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潦草的老婆,主要潦草在衬衫领子上沾了许多咖啡色的药剂喷雾,在接吻时,口腔里也有相同的苦味,大概是不受控地按了很多揿,药水才会流得到处都是。

    “不治了不治了。”易恪抱着他,心疼得直哼哼,“辞职,回家,我养着你。”

    治还是要治的,庄宁屿拍拍他的后背,多给我一点时间,这个康复速度真的已经很可以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易恪在这天睡前,还是握着他的手,面对面科学分析,老婆是这样的,我觉得你的不安全感主要还是来自于对我能力的不信任,当然这不是你的错,纯粹是因为之前的我不够好,但现在我已经进化……唔。

    庄宁屿截断话头,拍拍他的脸示意自己没事,然后重新在怀里找回熟悉的位置,又从床头柜上摸出来一本昨天刚买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单手一递——

    怎么说呢,他其实更喜欢自己翻看,但架不住易恪对于睡前诗歌朗读这件事简直有着超乎寻常的喜好,虽然这喜好一大部分可能是源于能三不五时在朗读中夹带一点私货,比如说“一想起你的爱,我如获至宝,啵啵啵,甚至不屑与帝王的皇冠交换”,再比如说“指责薄荷花的蓓蕾窃取了你的柔发,老婆老婆过来给我闻闻”,经常在文艺和变态之间反复横跳,但整体来说,还是可以听到不少正经东西的,所以这个环节也就成了两人的固定保留节目。

    夜深人静,怀中人呼吸绵长。

    易恪念完最后一句,合上诗集,心满意足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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