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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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北朔王自己也摸不着头脑。所以还是要快,战场上的机会,稍纵即逝——”

    于震洲说着,布满老茧的手轻松握起了那百斤重的长枪,“哐当”一声重重立于地面,激起尘土飞扬。

    他脸上的醉意陡然一散,生出毅然杀意和决心:“这是军令,也是皇命。诸位兄弟,今夜这一战,是收复云州端州这两州北部的必经之战,亦是皇上费心筹谋为吾等争来的先机,所以只准胜,不准败!”

    夜风呼啸,帐中的篝火噼里啪啦作响。

    众将听到此处,也不禁一阵热血沸腾:“是——!”-

    翌日午后,战报就第一时间送入了陵阳殿。

    两人此刻共坐在一张紫檀纹龙长凳上。

    谢瑾看着裴珩凝重的神情,许久都没有说出半个字,心思渐渐发沉,也有些着急:“情况到底如何了?”

    裴珩还是默然,似不知该从何说起。

    “败了?伤亡很惨重么?”谢瑾极少见裴珩有如此反应,眉头紧锁,止不住要往坏处想:“难道,是于将军出了什么意外?”

    裴珩又深沉地叹了口气,将那军报递给了谢瑾。

    谢瑾忙拿起来看,就听得耳边迸出一声轻松的笑意:“赢了。”

    “于震洲趁北朔军不得防备内乱之时,昨夜一举攻下了两州交界处的潼城。潼城是两州兵家的要塞,拿下此地,推平两州北部唾手可得,只剩下时间的问题。”

    谢瑾这才舒出一口气,放下前线军报,又无奈瞥了眼裴珩:“幼稚。”

    裴珩欣然领受了他的骂,心头快意,舒服惬意地往椅背后一躺:“北朔的消息没那么快到建康,等谯丽和乌兰达鲁反应过来时,两州战局已定,已经来不及了。而北朔王远在千里之外的大都,他定以为自己是丢了夫人又折兵,朕要是他,只怕都得气吐血了。皇兄,你说朕这一盘棋,下得如何?”

    他抬起下巴看向谢瑾,作邀功之姿。

    谢瑾心神微摇,稍偏过头去不看他,说:“嗯,是有些损。”

    过了会儿,他还是抬起睫羽,淡淡赞许了句:“不过,皇上这盘棋做的确实漂亮。”

    裴珩没想过他会真夸自己,喉结微紧,得意之情顿时被另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愫盖过了。

    忍耐憋屈那么久,才扬眉吐气换来这场胜仗,他便想趁兴和谢瑾做点庆祝的事。

    于是裴珩心思一动,顺势往下道:“话说回来,皇兄前些日子是怎么教训朕来着?记得好像说什么……朕拿胡图赛这枚棋,只算计了自己的一桩婚事?”

    谢瑾没想到他还记着这茬仇,微微蹙眉,坦白认错:“当日是我草率轻言了,皇上莫怪。”

    “这就完了?你冤枉的可是当今皇上,换做别人,高低得判个死罪。”

    谢瑾清冷的眼尾微微泛红:“……那要如何?”

    裴珩盯着他薄得出血的皮,眉梢轻挑,故意问:“皇兄在想什么?”

    谢瑾尴尬地咳了两声,便要起身,裴珩就一把去拉住了他的手,故作大度说:“朕没那么贪心,要不皇兄亲一下朕,就当是赔罪了。”

    裴珩知谢瑾一直不太喜欢亲吻,他们之间虽有过好几次唇舌交缠,或是强迫,或是药物催动,可都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也算不上正儿八经的接吻。

    “亲……?”

    谢瑾微怔拧眉,果然有些犹豫。

    裴珩手掌失落地滑落下来,勾住了他的指尖,又变了一番话术:“朕忍辱负重做了这么漂亮的局,为前线省了多少兵力,难道就不值得皇兄赏一次么?”

    从威逼利诱到委屈示弱,软硬兼施。

    “……好吧。”

    谢瑾到底还是松了口,便动作僵硬地俯下身来,寻了个看起来不太逾矩的角度,要去碰裴珩的唇角。

    可还未贴近,他的动作就被裴珩打断了。

    裴珩实在不愿浪费这次机会,又事先确认:“皇兄知道,朕说的是哪种亲么?”

    谢瑾眼皮泛红望着他,知道这次不好轻易敷衍,轻叹说:“嗯,现在知道了。”

    他缓缓探出颈,微仰下颚,就用唇珠去轻贴住了裴珩的薄唇,然后含着他的唇瓣,动作轻柔地来回蹭了两下。

    仅是这么两下,谢瑾的心就已狂跳不止,羞耻难耐。

    可矢在弦上,他不得不进行下一步。

    裴珩起初故意没怎么动,备足了耐心,任由着谢瑾主动撬开自己的牙关,然后缓慢地在自己的唇舌之间游走。

    性子使然,谢瑾似乎连亲吻都要讲究礼数和规矩。

    他那柔软湿润的舌尖体贴照顾到了裴珩的每一处,细密而均匀,温柔得又如春日间的甘霖——但始终解不了渴。

    反而引得人口干舌燥,无意将彼此的爱欲无穷无尽地勾了出来,要将裴珩光天化日就拖入欲望的深渊之中。

    “皇兄……”

    裴珩原以为自己可以把持得住,难得趁谢瑾理亏,尽情享受他的“讨好”。

    可最后还没等谢瑾主动退出,他就用大掌霸道搂过他的腰,非让他坐了上来,然后涌将五指嵌进他的发,激烈凶猛地反咬——

    让这个吻无法再深。

    两人暧昧浓烈的喘息如热浪汹涌,顿时斥满了整座宫殿。

    ……

    谭瑛穿着紫色官服,正取了一沓刚理完的前朝公文来陵阳殿。

    她却无意见到康怀寿站在殿外,便好奇唤了一声:“康太师?”

    康怀寿黯然回神时,眉宇间的愁雾还未散开,也朝她一揖:“谭相。”

    谭瑛笑着道:“康太师是来面见皇上么,怎么独自站在此处出神?”

    “方才让人进去通报过了。”

    康怀寿的气度依旧从容,可他眼翳发灰,面上的褶皱藏着晦暗不清的冷意:“不赶巧,皇上今日不便会见外臣。谭相也改日再来吧——”

    第60章 春潮 “纵使黄金万两,朕也不卖。”……

    谢瑾一直抗拒与裴珩亲吻, 无非是自己太过容易因此动情。

    就如同眼前一般——

    谢瑾被迫正面迎对着裴珩迷离宛如宝石的眼,又被那股炙热的气息裹缠到无可复加,云津吞咽交织间, 三魂六魄似乎都被置于云端边缘, 而后要被一并攫走了。

    他很快败下阵来, 软弱无力地趴在裴珩的肩上,气喘吁吁。

    裴珩就用结实有力的手臂地将他全身稍稍抬起,而后彻底放了下去,眉间刹那得以舒服享受地展开。

    谢瑾的眉头却微微发颤, 不由拧得很紧。

    裴珩没给他留余地, 他只能一动不动地趴在裴珩的肩上和耳边, 每声低吟都没有被浪费。

    一切都是如此水到渠成。

    此刻谢瑾这幅躯壳里只剩下真真切切的欲望,那是老师和圣贤书都不曾教过他的。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 从来只知圣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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