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乙游男主马甲重回十三岁: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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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个月,许是自己调理好了情绪,又怕“唯一的女儿”因此和他们生分,特意地来电说自己要回来。

    苏尧在电话里告诉他们自己现在在外住。

    苏明铁、陈娟的第一反应是“你哪来的钱?”,而后又问,“租在哪里?”

    苏尧:“少管我。”

    她没有告知的义务,在苏明铁、陈娟企图软下口吻,从她嘴里套话时,简简单单地说完剩下的话:“有事的话我去见你们一面,没事的话就算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苏明铁、陈娟希望苏尧独立,最好是能独立生活考上好大学,再早早工作挣钱,让他们在家享福养老。

    可他们没料到苏尧独立得这么早,现在就搬出去。甚至,她一点底都不给他们透,像把他们当仇人一样。

    陈娟哭着把心里话说出来。

    苏尧百无聊赖,她知道他们千方百计就是想要借机证明自己挺在乎她——不然,未成年女儿搬家出去住的事爸妈一点儿都不晓得,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你的心怎么这么硬啊?女儿,我们当爹妈的是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恨我们?”

    陈娟哭嚎起来。

    苏尧不为所动,她知道眼泪是陈娟威胁她的工具。

    ‘程妄之’陪在一旁,慢吞吞地给剥着新鲜葡萄,一颗一颗地剥好——‘他’的动作不紧不慢,行云流水,能把葡萄皮完整地剥下来,再去掉里头的果核。

    跳过陈娟质问的问题,苏尧问:“还有别的事吗?”

    她准备挂断电话了。

    陈娟:“你现在住哪里?”

    她抽噎一声,“你要是不说,我就报警,谁把你收留了放在他家里,这是犯法的!”

    苏尧吃着甜葡萄,‘程妄之’一颗颗地喂,被果汁沾染的指尖是湿润甜蜜的,她认真地一口一口吃,声线平稳得惊人,“那你报警吧。”

    她知道他们不会这样做。

    要说为什么这么了解,是因为苏尧晓得他们平日里打工之余有赌博的爱好。

    前不久工地里刚抓了几个私下组局的,判了“开设赌场罪”。

    夫妻俩就在赌桌上,被派出所逮住,行政拘留了几天,放出来后担惊受怕,趁手头没活,灰溜溜地回麒县。

    上辈子的苏尧不知道。

    年幼的自己还在为父母在暑期罕见地多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欢欣鼓舞,知道他们要回来,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让他们一回来就能睡上洁净松软的床。连院子里横生的野草都被她揪掉,丁点不剩。

    考上大学后,毕业时想要确定将来方向,让父母去派出所打“无犯罪证明”时,听到他们吞吞吐吐说了自己曾经和人赌博,被行政拘留了一段时间。

    行政拘留不会留下刑事案底,对子女想要考公务员一般不会产生直接的不利影响。(注)

    但苏尧自从知道他们在她十多岁时就因赌博行政拘留后,她彻底死了要考公务员的心思。

    谁知道苏明铁、陈娟接下来还会不会做点糊涂事呢?

    真考上了,直系血亲做了坏事,体制内的事业生涯基本上就告别晋升。

    苏尧不想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不想将希望压在“让父母懂事”上。况且,公务员的工作太过稳定,基本上不会离开就职所在地,这意味着将来她一旦在养老问题上让他们不满,苏明铁、陈娟会捏住她的“软肋”,威胁说要去工作单位找领导,或是拉横幅等等。

    她太了解苏明铁、陈娟了。

    所以,上辈子的苏尧没有尝试考公、考编,她进了大厂工作,不曾告知他们自己的工作单位、家庭住址在哪,彻底堵死了他们上门讨钱的想法。

    苏尧:“谢谢阿姨,我晓得的,他们生气让他们生气吧。”

    高美忧心忡忡地瞥了一眼身后,苏明铁抽着烟,烟雾缭绕,他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旁的陈娟在抹泪。她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却不是对苏家夫妇,而是苏尧,“他们是不是知道你成绩好,中考有机会拿奖金,所以最近开始对你好啊?”

    每年中考全县前五,本校会提供一笔奖金,教育局也会有所嘉奖。

    去年中考全县第一的奖金有一万块。

    听说今年的又加了三千,很多人私下说,中考第一的奖金是逐年递增的,“说不定后面还有企业家给送奖金呢。”

    中考全县第一的奖金比不过高考全县第一的奖金,但也很多了,一万块钱够普通家庭减轻不少负担。

    苏尧忍俊不禁。

    她被邻居家阿姨的联想逗乐了:“那不至于,我还有两年才中考呢。”

    “再说了,他们眼皮子浅,看不到两年后的事。”

    赌徒的思想和正常人不同,他们追求及时反馈的快感,看不到耗费漫长时间带来的收益——让他们花时间去养好一盆花,太难了。苏明铁和陈娟更宁愿一边摸牌,一边祈祷这盆花命硬,自己能长大、长高、开出花。

    苏尧的语气柔和轻软,她在关心她的邻居面前总是很听话乖巧,“谢谢阿姨特意打电话告诉我。”

    高美:“你这丫头,谢什么啊,一个电话的事而已。”

    她挂了电话。

    程建国走了出来,和妻子聊着刚才他在院子里和苏明铁侃了几句,得来的信息:“苏尧她爸问我们晓不晓得苏尧去哪里住了,我说不知道。”

    程建国、高美夫妇俩确实不知道。

    但他们的小儿子程明和苏尧读一个初中,天天见她正常来上学,成绩稳定,蝉联第一,就晓得新环境对苏尧的生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心地善良一点的人,哪怕知道苏尧住在哪里,都不会告诉苏明铁、陈娟。

    高美对丈夫的答复挺满意。

    走回自家,高美看了眼翘着腿正在打《神庙*逃亡》的小儿子程明,看他一脸纯真,为吃到一连串的金币没撞墙欢呼雀跃,再对比了一下同龄的苏尧,摇了摇头。

    一个笨,一个聪明。

    可是啊,当父母的更宁愿孩子生长在有爱的环境下,不用像苏尧那样年纪轻轻就察觉出这世上本该无条件爱她的父母……一点也不爱她,最后,失望地离开。

    唯一能庆幸的,大抵是苏尧身边有能照顾她的成年人吧。

    她大步上前,狠狠拍了一下程明的背,“作业写完了吗?说好了玩半小时,我和你爸出去快一小时了!还在玩!”

    程明鬼哭狼嚎:“妈!痛死了!”

    程建国看了眼母子相斗,加入战局,“暑假都快结束了,你别拖到最后一天让我和你妈帮你一块补作业就行。”

    程巧、程翔看着被揍的弟弟,

    默默地钻回屋里,开始补暑假作业。

    =

    8月26日。

    苏尧从邻居大叔那得知父母回麒县住了几天后,拎着行李返回工地。

    和上辈子不同,他们没有住满两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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