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魔龙的漂亮小圣子: 7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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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前凯厄斯的讲述中, “潘多拉”,也就是菲亚兰大陆的至高祭坛, 就是那个唯一可以带他们回去的时光机。

    如果要去的话……

    楚惟一时有些百感交集。

    中央神庙是他从八岁生活到十五岁的地方, 是他离开溯夜镇之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属于自己的居所。

    那儿有着日夜悉心照料他的金果嬷嬷, 有着他在医术上的老师歌莉娅,有着交流不多但对他照顾有加的神官安岩,有许多叫得上叫不上名字、却实实在在陪伴他七年的人们。

    如果真的有机会回去, 他是很想见见他们的。

    但再也见不到他年幼时最依赖的监护人先生了。

    直到现在, 楚惟还是很难把凯厄斯和迦隐当成一个人, 尽管根据魔龙的说法,大祭司是他的切片中保留记忆最完整、对前世今生知晓得最清楚的那个。

    可楚惟同样觉得,如果一定要同司酌律、温斯特林比较一下,迦隐才是和凯厄斯相差最大的那个。

    成熟可靠的大人和幼稚任性的小孩, 到底要怎么才能看成同一个啊。

    是的, 没错,哪怕魔龙已经一千多岁了, 哪怕楚惟自己的年龄连他零头的零头都够不上,凯厄斯在他看来仍然是个小孩。

    可能这就是当了一辈子饲养员的后遗症吧。

    就是他上次的那个“一辈子”还挺短暂的。

    “虽说那样也可以, 不过,还有个更便捷的办法,用不着再跑一趟中部。”凯厄斯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 撇撇嘴,“跟人类打交道好麻烦。”

    楚惟想象了一下魔龙以遮天蔽日的原身出现在神庙或者拜月城附近的场景,不知该引起多大的混乱。

    但要是化形成人类,他们从雪原徒步跋涉回中部,以自己的体力耗上个小半年都说不定。

    虽然,楚惟心底有个很小的是声音在说,和凯厄斯一起就这么走走停停地旅行,好像也不是不行。

    跟着光辉骑士团巡游的这一年多时间,他其实见过许多壮丽的风景。只不过那些时候他心里总被即将到来的献祭沉甸甸压着,再美好也没无心欣赏。

    今时不同以往,他再也不用为给楚南膺当替死鬼而时刻紧张,不用为了全菲亚兰的安宁而时时刻刻遵守着圣子的清规戒律。

    如今的他,是真真正正为自己而活。

    也终于有了选择人生的自由和权利。

    楚惟坐起身:“另外一种办法是什么?”

    凯厄斯半跪在床边,以仰角看他,龙瞳一如既往亮亮的:“楚惟,你记不记得你八岁那年,迦隐给你系过一条脚链?”

    楚惟一怔。

    戴上金链是圣子正式继任仪式的一部分,是和圣侍嬷嬷、其他仆从身上的锁链没有多大差别的,教廷支配成员的一种手段。

    他不仅记得,其实现在也还戴在脚踝上。

    离开神庙、抚养权转交给骑士团之后,他就已经脱离教廷控制了,更多的是留作纪念。

    但这和时空转换有什么关系?

    凯厄斯道:“它是开启‘潘多拉’的钥匙。”

    楚惟哑然。

    自己一直……戴着一把钥匙?

    还是打开时空隧道的那种?

    “留着它,你就会待在这儿。”凯厄斯双手做了一个向外拽的动作,“如果想要回到之前的世界,就扯断它。”

    楚惟原本想碰一下脚链的动作在他说到“扯断”两个字之后骤然止住。

    这么……简单粗暴吗?他幸好从来没尝试过拽开它,不然岂不是当场消失穿越到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异世界去了?

    凯厄斯看他眼睛瞪得圆圆的,像被灯照到的小灵鹿,很难不被这个年轻的小饲养员可爱到;楚惟在想什么实在太容易猜了,他竖起食指摇了摇:“不不不,除了‘钥匙’,还得有‘锁’才行。”

    楚惟歪头:“‘锁’?在哪里?”

    “就在附近,我可以带你去看。”凯厄斯问,“楚惟,你问这个,是更想回去吗?”

    楚惟蜷了蜷手指,一些稀薄的灯光从掌心流淌向床单:“……我不知道。”

    也许那个世界才是他真正的来处,可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太过遥不可及。

    “你呢?”他反问,“你想去哪里?”

    他自己不记得,但小龙什么都没有忘。会不会凯厄斯一直想要回去故乡?

    “我没有普世意义上的‘家’,包括这个龙巢。”凯厄斯望着他的眼睛,“楚惟,我是你创造出来的,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是我的家。所以去还是留我都不介意,决定权在你手里。”他说,“无论你想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的。”

    那双眼中饱含的爱意让人类少年头晕目眩,楚惟慢慢吸了一口气:“先带我去看看‘锁’吧。”

    *

    甩开家里一群小豆丁是个颇有难度的事儿,凯厄斯对他们终于能够享受二人世界欢欣不已。

    楚惟发现自己并不需要刻意就能够被凯厄斯带动心情,或者说,他自然而然地为凯厄斯的开心而开心。

    ……虽然这么说,站在潭边往下看时还是有点儿发怵。

    原以为龙巢已经足够无限接近地心,居然还有更深处,并且不是土壤,而是一条流动的地下河。

    菲亚兰的人们总将凯厄斯的盘踞之地称为“深渊”,倒是误打误撞的准确,毕竟这个词的本意就与深处的潭水有关。

    那河水不知有多深,半点不透光,黑沉沉的,好似一张随时会张开的血盆大口。

    “可是。”他有些局促,“我不会游泳。”

    他是溯夜镇长大的,西部干旱少雨,那儿的孩子们可没有游泳这种奢侈的活动;到了中央神庙之后周围倒是有莫勒塔河,可惜身为圣子已经和这种“粗野”的行为彻底无缘。

    “那倒不是问题,我可以分你一点儿龙息,上天入地如履平地。就是……”讲到后面,凯厄斯挠了挠头发,也显出不好意思来,“就是……”

    楚惟眨眨眼睛,等待着他的解决方法。

    “就就就就是……”凯厄斯眼一闭心一横,不看楚惟的表情才能顺畅地、直截了当地讲出来,“我得亲你一下。而且不是脸……”

    最后那句声音已经极小脸,但楚惟还是听到了。

    十七岁的人类,一千岁的龙,都是从来没谈过恋爱的纯情少年。

    因为提到亲密行为而一起脸红,再正常不过了。

    楚惟突然想起,自己此生得到的第一个吻就是来自凯厄斯。在九年前第一次与后者相见的幻境中。

    严格来说那也算不上吻,只不过是鼻尖和脸颊的相触,甚至是还隔着毫厘之差,仍叫他记到了今天。

    九年后,同一个人,告诉他这件事还是要做一遍……

    凯厄斯看看洞顶,看看河水,看看脚尖,就是不敢看楚惟:“也、也没那么……只要碰一下,然后把龙息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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