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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大明第一首辅》 450-460(第7/26页)
叹气,最后也跟着坐在地上:“我也不知道,但我想着有这两个事情,我大概是死不了了,只是做不了官而已。”
冯三怔怔的看着她,看着夜色中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睛。
她总是温和平静地看先所有人,并不会因为身份高低贵贱而有所区别,也不会因为那些人的喜恶而亲疏远近。
他冯三自低贱处来,从未遇到过这样好的人。
“那您甘心嘛?”他低声说道,“那些彻夜亮着的灯,从不结束的风,子时的夜色如此难耐。”
江芸芸突然笑了起来:“不甘心的,可站在这个时间的维度上,我也无能为力,这世道缺少我需要的土壤,但我想着若是没有土壤,我可以慢慢培养,总归不能白来这一趟大明。”
冯三莫名觉得难受,但更多的是愤怒:“什么土壤?我肯定能帮您。”
江芸芸伸手,手心像是蓄满了一池月色。
“看到了……”她笑说着。
冯三不解地看了过来,犹豫说道:“有光?”
“我就是这道孤光微萤。”江芸芸轻轻用袖子拂去,掌心的月光被衣服一衬,也跟着七零八落,散落各处,“愿化作满天星河,只当是为后来者添一道光。”
冯三沉默着,有一瞬间的震动。
他似乎在月光破碎的刹那间察觉到老师那蓬勃的生命力,那一瞬间的老师好似碎了,但又无处不在,但片刻的浮光掠影后,他的瞳仁中只剩下老师安静的面容,哪个不论何时,一直都格外安静的老师。
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就跟以前安安静静听他读书一般,纷纷扰扰的一切,在她的注视下都会走向结束。
冯三茫然,听不懂,但他能察觉到老师的痛苦,那一瞬间的悲恸,足够令他知窒息。
他的老师走在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上,谁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什么,所以强大如江芸也只能沉默。
所以他只能低声说道:“那怎么办啊?”
江芸芸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吧?我这都要死都死不明白了。”
冯三也跟着沉默了,最后垂头丧气说道:“我,我只是跟陛下说,强硬一下,内阁就会放人,然后……然后去挑拨了一下司礼监和内阁的关系,我想着内阁只要有这么大的压力,肯定会先放人,只要人放了,陛下这么看重您,肯定能把您叫回来。”
江芸芸听笑了:“你这一窍不通,但还挺能惹事的。”
“但您老师的事情我真不知道。”冯三连忙说道,“肯定是那个李荣干的,刘瑾一直盯着他的位置,又挑拨了陛下和司礼监的关系,他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我老师?”江芸芸眉心微动,“我老师怎么了?”
冯三哑然,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 ——
“走吧,我亲自送您去诏狱。”李荣看着面前的老人,眯了眯眼,“最后一次见您,还是您去南直隶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才六十几,还不曾这么老。”
黎淳看着面前的太监,低声说道:“那个时候李公公刚登司礼监提督,瞧着也是风光无二。”
“是啊,我也很怀念那个时候。”李荣低声说道,“若是没有您那个惹事精的徒弟,我就还能一直在那个时候。”
黎淳笑了笑:“新旧交替,哪来的若是,李公公现在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李荣脸上的笑意瞬间敛下,面容阴沉。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话。”
“你,你抓人,你怎么能突然抓人呢。”门口传来一个强装镇定的声音。
黎淳看了过去,只看到一个道士模样的人。
他手里握着几块碎布头,一脸惶恐,磕磕绊绊地说着话。
“你是谁?”李荣不耐说道。
“你是张道士?”黎淳眯眼看了看,“你怎么来了?”
“您,您您认识我啊。”张道长瞪大眼睛。
“其归说过你,还给我画了一张你的小像。”黎淳笑。
张道长坐立不安起来,把手里的碎布头来来回回捏着:“这样,这样啊,这这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一个道士也敢插手内廷的时候,还不赶紧滚。”李荣大怒,身后的小黄门也跟着上前要驱逐张道长。
张道长抱紧门框,大声说道:“您您一个太监,管什么文官的事情,您在这样,我喊人了,我喊人啦……”
“拖出去。”李荣不耐。
张道长挣扎。
“回去吧。”黎淳低声说道。
张道长大喊着:“不行,江芸不在,我得照顾好您……放开我,我喊人啦,我真的喊人啦。”
“放心,江芸马上就去陪他了。”李荣大笑着。
张道长震惊,愣了一下,随后就被小黄门重重推倒在地上。
“幺儿。”楼下,蒋平死死拉着顾仕隆的手,“我们明日就要出发了。”
“那群死太监。”顾仕隆咬牙切齿,“欺负一个八旬老人,真不是东西,我要上去,这是江芸的老师。”
蒋平咬牙,压低声音,厉声呵斥道:“顾仕隆,你要你的爹死不瞑目嘛。”
顾仕隆猛地沉默下来。
“顾家只剩下你了。”蒋平握着他胳膊的手背冒出青筋来,艰涩说道,“江芸……你和江芸一起长大,情分确实非比寻常,但夫妻还要大难临头各自飞呢,你难道真的要拿整个顾家贴进去吗?”
顾仕隆死死瞪着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江芸的事,我们帮不了,这趟水太混了。”蒋平把人抱住,就像小时候一样抚摸着小孩的脊背,低声说道,“幺儿,你要走你的路。”
顾仕隆自小都在听这句话,那个时候是江芸一次次说的。
江芸说的时候,他听不懂,但那个时候他知道那是对的,因为江芸做的,总是对的。
现在,他终于听懂这句话了,也明白江芸说的总是对的,却恨不得自己回到小时候。
——江芸,那个和他一起从扬州走到京城的江芸,他才不管是男是女,他只要他的江芸,到底能做什么,才能让她好好活着。
顾仕隆紧紧捏着蒋平的衣服,强忍着哽咽。
——到底要怎么办啊?
顾霭提着东西走在路上,一看到路口那些分发小报的人,打眼一看,立马气死了:“胡说八道什么,浙江的时候和老……江芸有什么关系啊。”
“要不是她胡乱指挥,江浙能地震吗?江浙可是财赋重地,现在被他一闹,今年的税赋收不上来,百姓吃什么,南直隶可是陪都,今年竟然也发生地震,她江芸就是扬州人,难道不是不祥之兆嘛,分明是老天降下神谕,此人不死,天道难安。”
“还有兰州,她一被抓,蒙古人好端端怎么就打进来了,还说没有勾结在一起。”
“无稽之谈,简直是危言耸听。”顾霭气得手都在发抖,“天灾自古有,何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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