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未婚夫的门客(重生):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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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上前去叩门,却没人应门。宅子里不是有个老仆人吗?

    她推了推门,下头响起铁器碰撞的声音,低头望去才发现原来落了锁。

    她只好在香樟树下踱步,从来没有这么不自在过——从前无论去哪里,主家第一件事就是给她看座,哪有傻愣愣地站在外头的时候?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徐复祯原以为是暮景残光,抬头一看才发现天色阴沉得可怕。快要下雨了。

    这个春天格外多雨,似是把去岁大旱缺的雨水都落到了今年一样。

    水岚向来周到又妥帖,还知道往她的马鞍袋里放了一把油纸伞。

    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徐复祯忙把伞撑开了,躲在树下头,又撑着伞,倒是淋不着她。

    只是落雨之后,天气就更凉了,连她身上穿着孔雀罗的罩衫还能感受到些微寒意。等到暮色降临,寒气会更甚,她得在这白墙灰瓦下站到什么时候?

    一会儿雨就要更大了,要回去么……

    徐复祯犹豫了。

    又恐怕霍巡原本不准备回来,得了她的信才特意回来一趟,要是没见着人,岂不是白耽误了他?

    她既然出来这一趟,跟秦萧把脸都撕破了,回去还有好大麻烦要收拾,倒还不如在这里多等那么一个半个时辰。

    打定主意,她便耐住性子等着。站得累了,便用后背抵着白墙,仰头看渐渐昏暝的天色。

    暮色沉沉,雨却越来越大了,雨水冲刷着香樟树上密密层叠的叶子,漏下来的雨滴打在油纸伞上,打得她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霍巡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就算他回不来,也该打发个人过来跟她说才是。他怎么舍得真让她苦等到戌时?

    徐复祯望着茫茫夜色下迷蒙的雨幕,没来由地心慌起来。

    第69章 惊闻(一更)他是我的裙下之臣,你不……

    “嗒,嗒,嗒……”

    马蹄的声音在青石板上响起,徐复祯心下一喜,探身望去,眼里的笑意却一凝。

    来的是一驾敞阔的紫檀木马车,朱漆华盖上缀着金线织的流苏,帷幔两侧悬着金铃,正随着马车的驶动发出悦耳的鸣佩之声。

    霍巡不会用这么张扬华丽的车驾。念头转过,徐复祯已经认出文康公主府的徽识。

    她心里沉了沉,文康公主过来干什么?

    一个穿着绣暗云纹白衫的仆从撑着伞,将马车上的文康公主扶了下来。

    她穿得很正式,佩绶悬珠,一身玄青色绣雉鸡九叠翟衣的公主朝服,

    像是刚从朝会下来,未及更衣便直奔此地。

    徐复祯直觉公主是来找她的。

    果不其然,文康公主见了樟树下的徐复祯,半分意外也无,施施然上前,森然凝视着她。

    对门廊下的灯笼照在公主的脸上。

    她本就生得艳丽,又画了浓妆,可是此刻面色阴沉,昏黄烛光的照耀下,简直如玉面罗刹般来者不善。

    不说换作旁人,便是几个月前的徐复祯见了,恐怕也要心生畏惧。

    不过如今的徐复祯倒没了那么多畏首畏尾的顾忌。

    她跟霍巡的事已经被秦萧知道了,再多一个公主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她也无求于公主。

    再者,通过与公主的这几次接触,徐复祯对她已没有最初的那种敬畏了。

    徐复祯撑着伞上前,朝着文康公主施了一礼。

    她没等到霍巡,心下正郁闷,那礼数虽挑不出差错,可落在文康公主眼里分明有了一丝敷衍的意味——

    她冷觑着徐复祯,一想到自己等会儿要说的话,阴沉的脸色里浮起几分快意:“看来徐姑娘没有等到情郎呢。”

    她说话直白,徐复祯只作听不出文康公主话语里的讥讽,低眉垂目道:“这似乎与公主无关吧。”

    “无关?”文康公主注意到她的戒备,冷笑道:“是与我无关。只不过看在你在歧州舒州给我挣下好名声的份上,不忍心见你受到霍巡的蒙骗,特意冒雨来告知一声。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欢迎?”

    徐复祯狐疑地隔着雨幕望着她。

    蒙骗?霍巡能蒙骗她什么?

    文康公主嘴里向来吐不出什么象牙,她又要使什么坏招?

    徐复祯心中戒备更甚,想起霍巡说过不要跟文康公主和周家走得太近。看来在刚下雨时她应该先回侯府去的。

    文康公主自顾笑道:“他是我的裙下之臣,你不知道吗?原先他要与你厮混,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今日的大朝会,他把我给耍了,我忙前忙后为成王做了嫁衣!如今他跟成王拿着钦差的印信溜之大吉,我也没什么好帮他遮掩的了!”

    徐复祯听到“裙下之臣”的时候脑子便“轰”地一声,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涌进了大脑,又凝结成像数千根针刺向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背叛……这是她的心结所在,几乎成了重生一世的梦魇。

    幸而她理智尚存,压制住了本能的栖惶:

    霍巡那么矜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向公主自荐枕席?定然是文康公主在朝会上被他摆了一道,恼羞成怒之下故意跟她说这些话罢了。

    “……你以为他为什么钟情你?他在秦萧门下郁郁不得志,想把你夺过来报复秦萧罢了。等你真的跟秦萧解了婚约,他就会弃你如敝履。我从八岁就认识他,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多了……”

    徐复祯心乱如麻,根本没有听进去文康公主后面的话语,也无暇去想为什么公主会知道她的行踪,只颤抖着手去解系在树上的马绳,打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文康公主说了半日,见徐复祯半点不为所动,竟然还想一走了之,不由心头火起,上前一步拽住她的手腕。

    徐复祯挣脱不过,被迫与她对视。

    文康公主一双锐利的眼眸里交织着恼怒与快意的光芒:“怎么,你还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相信有什么坚贞不移的狗屁爱情?男人是什么秉性,我比你清楚多了。你还不如跟着我,我帮你让他付出代价!”

    不对,不对,霍巡不是那种人,他跟秦萧不一样。公主一定是想利用她报复霍巡罢了!

    徐复祯用力挣开手腕上的钳制,公主那涂了蔻丹的指甲在她的皓腕上划下数道红痕。

    一道惊雷闪过,照亮了半个夜空,公主绶带下的那枚玉佩明晃晃地闪过徐复祯的眼睛——

    徐复祯一时如遭雷击地定在原处:那枚玉佩,纵然她只拿在手上把玩过一次,可是绝对不会认错。

    霍巡视若珍宝的玉佩,连她都不舍得给,怎么会出现在文康公主身上?

    文康公主一看徐复祯那惊谔得无以复加的眼神便知道她的目的达成了。

    她顺着徐复祯的目光看向腰间的玉佩,顺手解了下来勾在指尖。

    系着玄色丝绦的羊脂白玉颤颤地悬在鲜红的指甲上晃荡,重锤似的,一下一下地重击着徐复祯仓惶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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