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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富贵大娘子》 20-30(第6/27页)
转头去看,只见徐大夫人身后那两个年轻娘子都脸色铁青,年长的那个浑身泛着哆嗦,嘴唇轻颤,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那人当即心里叹息一声——这真是生得不巧,摊上个老泼妇外大母。
徐大夫人被气坏了的样子,被赵大夫人紧紧扶着,嘴里直道:“你!你!你还有脸喊五弟妇!”
老县君见她弱势,更加得意,正要再发挥一番,却听门口传来一道冷冷的女声:“老县君何必如此胡搅蛮缠——满京人士谁不知我家儿女议婚从来不以门第高低论贵贱。”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月光下赫然立着一位面笼含霜的青衣娘子,年轻娘子一双冷风眼本就生得天然有种t睥睨终生的傲气,此刻满含冷意,更有一种叫人不敢直视的威势。
但见她玉冠束发,身披天青鹤氅,率众而来威势逼人,所过之处徐家人皆俯首顺从——赫然是在京中贵眷圈子沉寂已久的徐家大娘子,延春真人徐问真。
她缓步入内,盯着郑老县局,徐徐道:“郑家今日在此,行为种种荒诞不端,老县君又如此栽赃辱骂,是郑家要与我徐家为敌吗?”
第23章 第23章 给郑老太太送终半程
“真娘?”赵大夫人一喜, 但不等她们许久,郑老县君沉着脸不快地道:“这哪有你说话得份?”
她目带倨傲地看着徐问真,沉声道:“真人在家修行为先太子祈福, 理应贞静自守,时夜已深,怎还出来走动?我们长辈说话, 又哪有你张口的道理?”
她言语一落,徐大夫人面色阴沉地瞪向她, 如一只被侵犯领地的母老虎,“今夜, 我女儿说的话就是道理!”
徐问真并不在意老县君这一套由内而外散发着腐朽土味的礼法打击, 她看向老县君的目光淡淡的, 便如高在云端的人垂头看一只蝼蚁, 她本人又是傲然的, 完全不在意这只蝼蚁——她可太知道郑老县君这种一辈子以旧世家之名为傲, 好像还活在百年前的发霉老布料们最接受不了什么了。
果然, 郑老县君见状急火攻心, 目眦欲裂。
这群仗着时势祖坟冒青烟爬上来的泥腿子,怎么有底气这样看她!
在她要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时候, 徐问真再次启唇, 这一次出口时言中竟带着两分轻慢的笑意:“我提醒老县君一句, 今夜我祖父祖母俱在府中。惊动触怒了大长公主, 不知郑家能否承受得住。”
提起一向性如烈火,眼中不容砂砾的大长公主, 老县君气弱了一分——按照那位佑宁大长公主以前的作风,是真能当场扇她巴掌。
然而今夜她无论如何不能孙儿失去了徐家这门婚事,于是只能高声哭起女儿来, “我的顺娘,我的儿啊!母亲这辈子只得你一个女儿,珍珠宝贝一般爱着,捧在手心上长成人,当日看徐家有一个珍爱你的好处,才将你嫁来,不想你才阖眼十年,徐家他就嫌弃我家家道衰微贫困,翻脸不认人了,如今还要把你定下的婚悔去!”
“好叫老县君知道,当年徐郑两家议婚时,您家老太公官居五品下。如今您家老太公去了,您的长子、郑家的当家郎君还是五品下。要说衰微——您家家道合适繁盛过?”
徐问真话音一落,有几道喷笑声从不远处隐隐传入老县君的耳朵,徐问真还在持续发力:“我五叔虽不在京中,可每年三节两寿从不怠慢。怎么,如今您孙儿做出如此不堪入目的畜生行径,我们要保住自家女儿,就成了‘翻脸不认人’了,那从前种种好处,都被你们郑家吞去哪里了?”
徐问真振声道:“好叫老县君知道,我徐家儿女嫁夫取妇,从不门楣高低论贵贱,只看人品德行。古人云,德者,本;财者,末。德者莫过于贤孝,尔家郎君不孝父母贪恋颜色罔悖礼法,失德之大莫过如此!如此不贤不孝之辈,还敢高攀我家娘子?”
说起不论门楣贵贱,她可再有底气不过了,徐家七夫人如今不就满脸懵地在大夫人身边站着呢吗?
对郑老县君这种人来说,什么礼法、德行,她都不在意,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保住自己的利益,她只会两耳不闻一切道德,一心只念自己的礼。
所以徐问真这些话,对她等于白说,索性徐问真不准备用这些来说服她,方才的话,都是说给在场的夫人们听的。
今天过后,“道理”两个字,就要牢牢钉在徐家这边,任郑家怎么挣扎翻不了身。
郑老县君被她蔑视郑家、口口声声骂郑家狼心狗肺的话语气得浑身哆嗦,大夫人不给她再次发言的机会,立刻上前,“来人,将这厚颜无耻的一家人都给我打出去!今日以后,我徐家与郑家再无瓜葛!谁敢再在我家提这个不孝不贤、狼心狗肺的狗玩意,通通给我打出去!”
她手指着郑大,对在场众人宣告两家婚事彻底烟消云散。
郑老县君还要挣扎,问安却站了出来,似乎下定了莫大的决心,对着老县君郑重拜下,“外大母。”
老县君眼睛一亮,忙挣扎着、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地唤她:“安娘!你的婚事、你的婚事可是你母亲订下的啊!你母亲撒手闭眼去了,你连这一点要违了她,难道要叫她九泉之下还不瞑目吗?”
这话一落,赵大夫人的脸色很难看了,呵斥她:“老县君您要点体面吧!”
不知今夜是谁满口攀扯亡人,难道不是她存心要叫她的女儿泉下不安吗?
然而一个孝道礼法在上,她这句话对问安确实是一件大杀器。
无论怎么回答,只要她不顺从郑老县君,不“顺从”郑老县君口口声声提到的早逝的郑氏夫人的意,“不孝”这两个字就会死死压在她的头上。
大夫人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目光紧紧落在问安身上,一刻不敢挪开。
另外两位素日与大夫人交好并喜爱问安的夫人忍不住道:“老县君还有脸面口口声声提及自己女儿?”
七夫人被大夫人在夜色掩映中狠狠掐了一把,她下意识向前跑了一步,然后猛地回神强站住脚,一片死寂的场面下,她的动作格外引人瞩目。在众人注视当中,七夫人嘴唇嗫嚅半晌,忽然破口大骂:“郑家老泼妇!你不就是对我们徐家未曾百依百顺扶持你们郑家、让你们郑家扒着吸血不满吗?你本事闹到我公府门前去,闹到问安她爹爹跟前去!可你只会趁着男人不在,在这欺负小女娘,还是借着外祖母的身份压你可怜失怙的小孙女!”
徐家的好处,我娘家还没摊上呢,你倒是趁着往来走动从我长嫂手里扣走许多好东西!
七夫人越想越气,见大夫人没打断她,胆气壮了起来,掐腰骂道:“你有本事冲着我舅姑去!冲着我长嫂……和我来!你欺负问安一个小娘子算什么本事?”
若说徐大夫人她们这些新贵出身,在老县君眼里还配与她说话,七夫人这等出身,在老县君眼里就是给她垫脚都不配了!而且高门女眷们交际,往往都讲究个体面,徐问真方才的话就已经算是很刮人狠厉的了,不想这还有个指着鼻子骂人的。
被一向看不起的人骂得这样很,郑老县君嘴唇直哆嗦,险些两眼一翻,不等她倒下离场,问安已经用力磕下三个头。
“问安自幼蒙外大母怜惜,常过宅中走动,外大母疼眷之情、丧女之痛,问安本意以终生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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