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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富贵大娘子》 60-70(第27/28页)
而那仅有的清楚的眉眼,与宣娘无疑是相似的。
甚至对比宣娘画像的笔触,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问真微微皱眉,眼神示意含霜先按照宣娘的意思去做。
明瑞明苓闹着要见小妹妹,被问真打发去问圆那里玩了,问真房中便只有问星在。
她僵坐着一动不敢动,看着漂亮姊姊眼圈含泪的样子,又绞尽脑汁地想安慰的话,好容易憋出两句,却见宣娘擦干了脸,顶着红而锐利的眼睛,对着问真定定地道:“如果他真抱有二心来与我议婚,我要退婚,姊姊。”
她满面坚毅,显然已下定了决心,眼泪还在无声无息地顺着脸颊滑落,她却已不在意,只咬紧了牙关,不肯泄露一点哭声。
问星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为她展现出的坚决锋芒而心神悸动,看着她无声流泪的模样,又不觉有些心酸。
做下这个决定,对宣娘来说难吗?
很难。
不仅这门婚事来之不易,是她目下最好的选择,这月余的相处当中,她对见明不是一点心动都没有。
正因心动了,她才更无法忍耐。
如果见明一开始不来招惹她,哪怕他心中有别人,她可以安安稳稳地做好这个徐家六夫人,她可以闭上眼,做一世的家翁,徐见明他要纳谁或者养在哪里,她都可以不在意。
他不该来招惹她。
问真压下心中的疑惑,抱住了宣娘,将纤瘦的身体揽入怀中,她才发现赵宣这一年间真的瘦了许多。
从前丰盈活泼的小娘子,如今薄薄瘦瘦的一条,如脆弱的细颈瓷瓶,又像风中纤瘦的柳枝。
这赵家兵荒马乱的一年,对宣娘来说,或许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度过。
问真轻拍她的脊背,“姊姊给你做主,无论怎样,都随你的心意。”
宣娘伏在问真怀里,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不肯露出一点哭声,仿佛那代表了软弱,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伤心。
见通在一旁,如坐针毡,一动不敢动,脑子都快炸开了。
他六兄几时有这样大的胆子了?
还能骗过他?
这、这不合理呀!
想起这段日子,六兄如何拉着他大街小巷地寻找有趣的店铺、玩意,红着脸向他打听带着未婚妻应该到哪里玩,应该怎样和未婚妻相处……那些羞涩、期待与热忱,难道都是假的?
见通简直要怀疑这天地是真是假了。
对着长姊沉沉的面色,从未见过的表姊的泪眼,见通心如乱麻,忽然站起来,“我找六兄去!”
问真看他一眼,微微点头。
这一眼中似乎有一些其他的内容,可惜思绪混乱t只急迫地想要找到六兄的见通并未领会到。
见明赶来的时候气喘吁吁,满面急迫,很不幸,比他先到的是大夫人与赵大夫人这对姑嫂。
宣娘从外院到栖园,动作到底太大,大夫人院里的人看到她,见她面色不对,急忙回去禀报,大夫人再使人一打听,问真这边封口已经来不及了。
赵大夫人爱女如命,闻讯格外着急,立刻与大夫人赶过来,听闻前因后果后,咬紧牙关,握紧了女儿的手,“宣娘不怕,咱们、咱们退婚!有什么退不起的,没了徐六郎,天下间还没有男人了不成?”
她怕宣娘心有顾忌畏手畏脚,因而话音很坚决,“咱们家不缺东床之选,你阿爹还做着这中书令,他但凡不是废物,便不会误你一生!”
大夫人极恼恨,又觉得见明实在不像那样的人,她实在想不出劝解的言语,问真叫人沏来清苦提神的竹叶茶,用金银花煎的,苦得要命,问星素日最厌烦这茶,今日猛灌了一大碗。
渣男!太气人了!
问真没碰茶水,她凝神打量桌上那些画作。
她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见明赶过来时满面惊色,扶着门柱急促地喘息,进门甚至顾不上见礼问安。
赵大夫人已经沉着脸发难,“六郎,我们赵家虽然不是什么一等显赫的人家,却世袭公侯,数代朱紫。我们家的娘子——她容不得你、侮辱她。”
从见过那些画开始,赵大夫人便极为恼恨,大夫人皱起眉头,见明艰难地喘匀了两口气,听到此语瞪大眼睛,“我、我——”
“你什么你!”赵大夫人气得咬牙,对一个小辈动怒,似乎显得她过于轻浮,然而只要一想到他对她的女儿做了什么,他拿她女儿当做什么,她就恨不得抄起手边的茶盏砸到这小子的头上去。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愧对于宣娘是事实,但我是长辈,有些话,由我对你说,难免有以大欺小之嫌。咱们等你父亲回来,再论此事。”
这次退婚,不能由赵家提起,徐家提出退婚,对宣娘的名声有碍,最好的方法还是徐见明自污。
他出现了令人无法接受的污点,徐赵两家退婚,顺理成章。
她的言外之意屋里人都能听出来,大夫人搂住宣娘,没说什么,见通极得跳脚,直推身边的见明,见明跑得气喘不过来,他干脆伸手去锤,一下力气用得太大,险些把见明的肺锤出来。
好在气是喘匀了,在宣娘冷着脸开口之前,见明捏着喉咙指天发誓:“那画上都是宣姊姊!”
一语惊破众人,见明赶紧继续道:“那画上都是宣姊姊,今岁从江州回京,途径洛城,我与姊姊驻船上岸,在城中遇到了一位年轻娘子,着碧色裙裳,带着雪白帏帽,风吹起帏帽边沿时,我隐约看到了她的眉眼。”
在满堂寂静中,他走到宣娘面前,平复了呼吸,双目认真诚恳,“那日在园中初见,我便认出了你。只是出于怯懦,未敢提起。听闻家中有意撮合我们,我心中欢喜至极,宣姊姊,我的心,就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郑重至极地道:“见明之情,之死靡它。”
宣娘在长久的愣怔中回过神,呐呐地道:“这些画……”
情之所以为情,使怯懦者勇敢,勇敢者怯懦。
见明重复道:“都是姊姊。从江州回来的船上开始,每一幅画,都是。但我的记忆有限,惊鸿一瞥,只有眉眼最为深刻,我只能一次次描摹笑眼,再试探着,增添五官。”
他将那些画摆在一起,“这些碧色衣裙,便如姊姊那日穿着的模样。”
宣娘冷静下来,看着那些画,沉默一会——她穿的是碧色的留仙裙,银线绣的合欢花如水般流淌,乃是京中绣娘四人做了半月得的一条裙子。
这些裙子,就勉强能看出一点绿吧。
如果裙子再像一些,她大约还能多点猜测。
问真幽幽道:“那倒是不必忙着退婚了。”
众人微怔后,宣娘面颊微红,破涕为笑。
她赧然地起身向众人欠身,“是我鲁莽,害得姑母、母亲、姊姊为我担忧了。”
大夫人哪里肯受,笑着拉住她的手,又睨见明,“往后可知道,不做那锯了嘴的葫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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