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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富贵大娘子》 70-80(第13/26页)
她这是一招诡辩——在室女参与自家祭祀前所未有,祖宗怎么可能将这事写进家规里?
至于不许女子入祠堂——祖宗倒没这样严苛,女子成婚前,还是要去别宗庙的,而且徐家养育儿女一视同仁,犯了应该跪祠堂的错,都得老老实实到祖宗牌位前跪着。
然而大长公主不讲道理,徐纪难道能不讲道理,和母亲比做无赖的功力?
他反驳的话语格外无力,只能叹息着道:“我知道娘看重真娘,这几个月,家里的事真娘确实辖制有度,族中人都诚心敬服,可祭祖之事与旁者不同——阿兄!”
徐纪明白自己说不过大长公主,看向徐缜,试图给自己拉一个帮手。
七夫人的观点难得受到夫婿支持,简直是满面红光,不因可能得罪阿家和侄女儿惶恐不安了,这会随着夫婿一起,将希望的目光寄托向徐缜。
大夫人目光没有看向徐缜,她只挺直了脊背坐着,直视前方,端着茶盏,如平时静坐饮茶一般平和。
被徐纪夫妇寄托了全部希望的徐缜镇定地放下手中茶碗,“我认为母亲所言,甚是有理。”
徐纪眉心轻蹙,“阿兄疼爱真娘的心我明白,可岂能因私爱而逾越礼法?”
徐缜看他一眼,“即便《周礼》中,并无禁止女子参加家族祭祀之言。身为儿女,既然同样为长辈斩衰服丧、守灵奉孝,祭祀祖宗又有何不可?难道身为女子,便可以无需对祖宗虔诚供奉、尊敬仰赖吗?”
徐纪蹙眉沉默,七夫人见他好像被说动了的样子,心里着急,连忙道:“可惯来无此常理!岂有叫未嫁女入祠堂祭祀的?天下哪个妇人,不是做了人家的息妇,才能入祠堂供奉夫家祖宗?这若叫人知道了,岂不令人笑话。”
“难道天下人都必须循着那一套常理做事吗?”大夫人终于开口,她将茶盏放下,动作与徐缜竟然如出一辙,透着久居上位、号令下属的威势,是七夫人最怕的样子。
她目光定定看向七夫人,神情肃穆,乃七夫人少见的严肃模样,令七夫人本能地畏惧,退缩三分,唯有一口硬气还撑着,不肯真正退缩。
大夫人继续道:“天下的常理如何,我不知道,只是家族之中,除了那些规矩常例,难道不还有骨肉亲情?真娘是我的女儿,她一世在家,便一世是徐家门内的女儿,既然一世在徐家,又与见素他们有何两样?
我的女儿,能顶住长房的门户,侍奉长辈、抚育晚辈、主持族务,这原本都是见素应尽之责,今日问真担起,她凭什么不能享受见素生来就有的权利?礼法家规,通通拿出来翻找,哪一条规定了女子不能进祠堂?你们阻拦,就只凭着那可笑的‘历来如此’吗?”
大夫人目光定定注视着七夫人与徐纪,对着那双肃穆下仿佛燃烧着烈火的双目,七夫人恍惚间竟然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位长嫂。
她从来所见的大夫人,都是端庄平和、从容雍静的模样,哪怕最着急的时候,总要保留三分从容冷静,几曾有过如此咄咄逼人的模样?
她下意识地怯懦了,大夫人的话好像只在她耳边回荡,无法传入脑中,在她脑中回荡不断的,只有大夫人的复杂目光,幽幽的,她恍惚觉得,长嫂并不只在注视她,恰如这番话,并不只是对她而说。
徐纪陷入了沉默,大长公主注视大夫人一会,压下一点无声的叹息,目光镇定沉着,淡淡道:“决定我已经做下,目前看来,家中大多数人还是支持的,既然如此,就说定了。”
她看向徐虎昶,徐虎昶淡定道:“鹤原年底事忙,我来通知族人。”
他来通知,言外之意就是有不服的他来搞定。
问真完全没有发挥的机会,这是大长公主和大夫人提前叮嘱过她的,她们都料到最有可能反驳的人选,不愿让问真轻易与长辈交锋。
而且对她们而言,徐纪夫妇这点战斗力,着实微弱得可怜。
问真终于道:“五叔父那里或许有想法呢?虽然定好守室的问宁年岁还小,但问安既立誓不嫁,又已入朝为官,五房的门楣下一代便由她顶起,年终祭祀不许她参加,倒有些说不通。”
她是同辈长姊,这件事由她提起,合情合理,又有长姊的担当。
且她们姊妹才是未来相处时间最长,相互扶持的一代人,问真提起,问安会对她心存感激,对未来家族稳固才最有利。
徐虎昶点点头,意思是他已有打算,问真便放下心。
徐纪被兄嫂一番话说得精神恍惚,这会再听问真提出的问安之事,竟生不出反对之心,他只蹙着眉沉思。
七夫人愣愣看着大夫人,她微微阖眼一次后,已经恢复如平时的平和模样,但方才她的那个眼神,还是一直回荡在七夫人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第76章 第76章 众生相
祭祖之事东上院一语既落, 就已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目前徐家权利中心其实满打满算只有四个人,大长公主、徐虎昶、大夫人与徐缜。
问真有占尽天时人和, 只刚踏入半只脚t而已,真要服众,威望还需慢慢积攒。
他们四个横了心要做成的事, 哪怕举族合力,又如何能拦住?
——何况, 没几个族人有为这点事与徐虎昶当面论断的胆量。
有那胆量的,都建功立业去了, 自然更分得清孰轻孰重。
圣人对徐家下一代子女, 眷顾最深者便是永安县主与现在外为官的前驸马都尉, 大郎君立誓不娶, 宗妇之责交由立誓不嫁的永安县主, 多么合理?
至于嫡支想要交给永安县主的权柄显然不只是宗妇那一份……明眼人选择闭眼, 人自家的东西, 想给晚辈多少就给多少, 人家长房长子都没意见,他们跳出去做什么拦路虎。
消停日子过多了, 等着被老国公修理吗?
剩下一点有胆子但不大有脑子的小虾米, 没用徐虎昶出手, 先被徐纺料理了。
徐纺不出意料大力支持让问真和问安入宗祠祭祖, 撸着袖子力排众议,没用徐虎昶和徐缜多费一点唾沫。
甚至连决定与父亲兄长一直对外, 酝酿好一会才蓄势完成,要开始唇枪舌战的七郎都挨了他一巴掌,以及简洁的两个字“闭嘴”。
徐纪满脸震惊与委屈, 咱们是一伙的啊!
徐虎昶将一切尽收眼底,神情平淡地垂眸饮茶。
于是无论大多数人愿与不愿,问真与问安参加年底祭祀的事已然板上钉钉。
祭祖仪式正式举行在除夕日,但一切准备事宜都要提前开始,所以大长公主才早早将此事提上议程。
徐府这边开始筹办祭祖事项,外地的节礼陆续送来,都是各地亲故或外任、旧籍处的族人们送来的,大夫人房中清出一面炕用来铺陈整理。
各处亲友送的,一般都有签子表明某一样东西送到哪一处,大多东西由秦妈妈一样样仔细整理,但有数只箱子,被放在大夫人身边,由大夫人对着礼单亲自查看。
她正一样样核对时,问真带着明瑞明苓走了进来,大夫人喜道:“快来瞧,见素送回来的东西。”
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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