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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天命在我》 140-160(第31/37页)
的时期。
那个年代太过久远,但是各国都有保存典籍的习惯,运气好的话不是不能找到。
谭国的水文图纸眼下就有,肃国的却需要额外翻找一番,谭桢出殿命令身边的女官前去取了。
不一会儿,两份图纸集齐。
商悯仔细对比了肃国时期国境内各个河道的走向和范围,又对比了现在谭国境内西北大运河的走向。
西北大运河调数条河水才能行船,此地本就缺水,偶尔也会遇上枯水期,那时便无法行船通商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谭国境内运河河道窄且深,最窄处仅能容纳两条货船并行,并增设机关揽绳拖动船只有序向前。
运河途经李国翟国,河道才随着水源的丰富和河流的汇入逐渐变宽。
建造运河耗时百年之久,出动劳役百万之巨,死者不计其数。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现在有一个办法,为釜底抽薪之计。”
商悯放下图纸,心中有了数。
她指着肃国地图,又横向对比了谭国地图同样的位置,在上面圈起来几个圆圈。
“在这几个关键节点炸掉运河堤坝,使运河截流改道,将那几条汇入运河的河流改回旧道,如此一来运河水量变小,自然不能通船运粮,也不能助大燕攻谭了。”
“沿岸居民需要提前安置,不过按这个水量,也引不起大水灾,但恐怕会淹没一点田。况且运河河道也不是不用了,只不过让它水变浅走不了大船了而已……一切尚在可控范围内。我知道毁运河容易修运河难,但如果渡口真的被燕军所占据,那这运河谭国有就和没有一样,起不了一丁点作用。”
“谭公以为如何?全凭您决断。”
商悯扭头去看谭桢,却见谭桢满脸匪夷所思。
不是人人都能当国君,也不是人人都能当军师,定计策难,难在去想,如何想到。
商悯恰恰具备跳出框架的能力。
“此事大有可为!”谭桢道,“幸好大人并非我谭国之敌,否则,我就要寝食难安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7章 过于心慈[VIP]
“命令需下发各级官员, 图纸毕竟是图纸,还是得实地勘测,算上迁移百姓, 至少要留出一个月……一个月也不够。”
谭桢面色复杂。
河流两岸正是百姓聚居之地,苏归拿下西北大运河,不仅是为了运粮, 更是为了夺取要道一路攻城略地。
幸好国都峪州也是肃国的旧都,它并未连通运河, 而是坐落于陆路交汇之地,离运河有不短的距离, 就算渡口失守,峪州也不至于危在旦夕。
令河流改道不算特别难,各国都备有火.药, 只需令人挖出引流回旧道的沟渠, 再辅以火.药爆破堤坝,事就能办成。
只是炸开容易, 修复很难, 旧河道许久未通流水,如今已经变做农田,经年累月地型变化,流水不一定会听话地沿着旧河道流淌。
运气好, 只损农田,运气不好,会损百姓。
是否要损农田百姓,阻燕军攻势?
这是个难题, 但却并不难答。
作答者是国君,需要更多地站在一国的立场上思考, 牺牲少数而保多数,对于国君来说这个问题答案几乎不需要思考。
谭桢沉默并不是在犹豫,而是在想如何下发命令才能让损失降到最低。
于商悯而言,正因实际下达命令的是谭桢,做主的也是谭桢,所以她才能毫无顾忌地提出这个方案。
她看着谭桢,不由得问自己,如果她是谭桢,会如何去选?多半也是同意这个方案的。
运河改道截流的方案,损失尚在可接受范围,它所带来的危害并没有那么直接,百姓伤亡的数目也不会那么直观地呈现,所以同意方案无需犹豫。
可是问题的本源时刻都在,无法避开。
今日舍运河,若是他日燕军兵临城下,谭桢或商悯面临的并非是舍运河这样损失可被计量的“小事”,而是舍一城、一军这样的大事。
“谭公,可能我此刻的疑问对您来说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一下。”商悯语气斟酌。
谭桢回过神:“大人请问。”
“与马将军结识时,她的坦荡磊落给了我很深的印象,在她那个位置上,经常会遇到杀伐难题。当日我与十方阁的人在辎重部队中结识,与孙映联手扰乱大军,随后许多杂役民夫成功出逃,去翟国谋求生路。”商悯道,“马将军说,战时只有敌人,她会杀了当杂役的燕人。而我虽有自己目的,但与孙映联手既是为了阻挠燕军,也是想让那些杂役活命。”
“如果谭军俘虏了那数万杂役,谭公,您会下令杀了那些杂役民夫吗?”
谭桢的神色随着商悯的问话而渐渐发生变化,她复杂地看着商悯,道:“大人果如马将军所说。”
马将军与商悯说了什么、谈了什么,全都事无巨细地在信件中告诉谭桢了。
谭桢自然知道商悯曾和马将军谈过这件事情,马将军在信中评价商悯,虽深谋远虑目光长远,可某些方面的性情却不似武将,也不像文臣,倒像是大学宫里做学问的……心有赤诚,有智谋而无奸猾,有见识而信念未被野心裹挟,有决断,然而过于心慈。
“……过于心慈?”商悯没想到自己在马思山眼中是这个形象。
她心慈吗?商悯自认为是个还算有原则的人,看见灾民会怜悯,看见被迫参战的燕人会心生无奈。
这是人之常情,所以她也会尽力做点什么。
如果商悯毫无感触,那才是不正常。
“大人不是过于心慈,见了您之后我就知道了,您也是杀伐果决之人,该舍就舍,杀人也不会犹豫。”谭桢看着商悯,轻声道,“只是大人相比其他人,不太善于骗自己。”
谭桢指着桌案上赤红一片的沙盘,红色阵旗插着的都是正在和燕军交战的城池。
“您问我会不会杀那些燕人。我答,会。”
她道:“我不杀燕人,燕人就要杀谭国人。不杀燕人,他们就会帮助燕兵侵占我的国土,等他们赢了谭国,燕人还会与谭国人争抢农田、水井……所以我要杀燕人,不止杀燕军,还要杀参军的劳役,杀给燕军种粮食的农民,杀长大成人后可能会参军的孩童,杀为大燕生育后代、再将后代送上战场参军的女人。”
“可能您会想,这些老人、小孩、女人和男人并不是自愿的,而是被大燕逼迫的,被时局所逼迫的,这些人不该死。但谭国人也是如此,谭国人打仗,是大燕逼的!难道谭国人就该死吗?”
谭桢语气平静得让人心生寒意。
“‘无’大人,我知道马将军为什么会认为您心慈太过。在我看来,您不是心慈太过,您是思虑太多。”
“谭国人和燕人都家破人亡,若我只对前者有感触,那我心中的顾虑便会少一分,愧疚也会少一分。将士阵亡,几千上万条生命消逝,可这些人的死换来了大燕兵力消耗,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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