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山: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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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王收的恶名之剧,顷刻叫满院陷入恐怖肃杀的寂静里。

    须臾后,家丁丫鬟们乱了起来。

    押着戚白商的死士都颤了下,僵着推她挡在身前,刚要动作。

    “咻——!”

    一箭扑杀。

    血溅在了戚白商脸颊上,她睁大了眼,乌黑瞳孔里清晰映着——

    肃杀的箭雨,将深宅撕作冷血无情的战场。

    于她身遭,宋家死士甚至来不及拔刀,便作一具具尸身倒下。

    他们身下的血泊顷刻连成了片,流过一只只死鱼般怒瞪的眼,沥沥淌过青石板路面。

    那是一场剿杀。

    是谢清晏第一次在世人面前显露冷漠而狰狞至极的疯戾。

    骇停在太师椅旁的宋嘉辉僵硬地转动眼珠,他望见了不远处,孑然站在一地尸首间的血染白衣的女子。

    他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五官狞然,就要朝戚白商走去。

    只是一步踏出。

    “咻——”

    一支利箭擦过他耳际,削下了他半只耳朵,然后带着他那声惨叫,直直钉在了宋仲儒背后的太师椅上。

    箭羽带着“嗡”声,于宋仲儒耳畔震颤不已。

    他颓然睁开苍老的眼,望向前方。

    一身玄铠冷甲的谢清晏披着血色长帔,踏入院中。

    风声如唳。

    那人平静地走过满地尸骨血河。

    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戚白商下意识地屏息——

    夜风涌送来,谢清晏身遭血腥气重得令人窒息。

    他提着的长剑剑尖下,血汇如注。

    “谢清……”

    戚白商来不及出口,便被谢清晏凌腰抱起。

    带着近乎暴虐的力道,他将她按入怀中,像要烙刻入骨。却又在她吃疼闷哼的刹那,便下意识地松了压她在怀的手。

    谢清晏埋在戚白商颈侧,喉结深滚,一字未出。

    他身上的血腥叫戚白商屏气。

    而他却抵在女子轻微跳动的颈侧脉搏下,像溺水之人终于得以喘息。

    “谢、清、晏——”

    宋嘉辉恨声切齿:“为了一个女子,你要谋逆犯上不成?!”

    谢清晏松开了指骨,肩吞护甲一掀,长剑信手抛出——

    挟裹着煞人的血气,长剑穿过了宋嘉辉的大腿,在他一声哀嚎中将他钉在了地上。

    太师椅里,宋仲儒的眼皮猛地一抽。

    谢清晏将戚白商揽于身后,缓步走上前,眉眼低浓如翳,他漠然扫过地上痛声凄厉的宋嘉辉:“谋逆者,是宋家。”

    “你……你放什么……”

    满是血的手怒指向他。

    只是宋嘉辉来不及说完,宋嘉康踉跄着从通西门的廊下跑出,惊声歇斯底里:

    “父亲!!玄铠军围府,大火,大火烧出了家中密室——藏藏、藏着军械辎重与密信……二皇子和全上京百官都,都看到了……不是儿子带回来的、当真不是,不是我啊父亲!!”

    宋嘉辉一时呆了,竟连刻骨的痛都忘了,面如死灰地回头。

    太师椅中,宋仲儒眼底震怒惊骇之色慢慢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下子苍老了数载的了然与疲惫。

    “……原来如此。”

    “你等的,是北鄢归使,是巴日斯的伪印。”

    还在努力向父亲求饶的宋嘉康一下子反应过来,癫狂地看向谢清晏。

    “玄铠军——私兵未得诏令入京便是死罪!鱼死网破于你何益!!谢清晏你疯了不成??!!!”

    “……”

    那畔声嘶力竭,像是骇得肝胆俱裂。

    谢清晏却如未闻。

    他漠然走到宋嘉辉身旁,垂手,拔出了楔入青石板的长剑。

    簌。

    血花淋漓,扬上天际。

    骨肉切口平整如镜面地断开。

    “谁叫宋家,动了不该动之人。”

    谢清晏未曾再看昏死过去的宋嘉辉一眼。他收剑,转身,负起戚白商便向外走去。

    将被火光烧透的夜幕下,只余那人戾然清绝之声——

    “宋家三百九十七颗项上人头,谢某今日,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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