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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过期苹果》 60-70(第24/24页)
谓地摆摆手:“没事,又不影响什么。”
这支钢笔,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她手上。
晚上放了学以后,梁初楹背着书包去了金家,却在抬手准备摁门铃的时候看见旁边的围墙上爬了个人。
她呼吸停了一下,跑到墙角把那个人从围墙上捞下来,对方摔得厉害,被梁初楹摁在地上,她挥了拳头准备往他脸上砸,却猝不及防听见围墙里侧传来金友媛的声音:“聂湛哥,你来了吗?”
梁初楹的拳头停在半空,她一皱眉,就着爬墙那人垫好的石头踩上去,看见了穿了个大棉袄把自己裹成一团的金友媛。
天已经黑了,围墙边几盏路灯尚且还亮着,金友媛看见她以后肩膀都抖了一下,两只大眼睛眨了眨,又低下去看地面。
“你怎么在这儿?”梁初楹问她,语气算不上好声好气。
被打趴下的那个人摔得厉害,有点站不起来,就抓了她的脚踝,梁初楹瞥他一眼,一脚把人踢开,他又跌回去,闷哼一声。
金友媛听见这一声,又抬了头,往墙边靠了靠,重复着:“聂湛哥?”
她看看梁初楹,“梁初楹姐,你……打他了?”
“打了。”她理所当然地承认,表情仍旧严肃,“你跟我解释一下?这么晚了你下楼跑到大门口,就是为了等他?”
梁初楹吁出一口气,“你认识他?”
看上去也不像同龄人,那个男的明显高得很,不像个小孩子。
金友媛有点支支吾吾的,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很小,差点被风吹得听不见:“是我朋友。”
“你哪儿来这样的朋友?”梁初楹说着,下意识侧头去打量那个人,如果他敢是那种浑身刺青的二流子,梁初楹保证自己会一拳锤死他。
但,倒是挺意外,倒在地上的那个是个穿校服的清秀男生,戴一副金丝眼镜,正张着嘴大声咳嗽着,聿色的校服肩头还留了她的一个脚印。
聂湛的脸都咳红了,眼镜歪在鼻梁上,又被他慢慢扶正,他憋了一会儿,声线也清朗,透出一股学生气:“……我是好人。”
梁初楹没搭理他,她准备直接进去找金友媛谈,结果聂湛拦住她,从滚到一边的书包里掏出一本册子交给她,问她能不能帮忙转交给金友媛。
梁初楹的视线在他身上停了两秒,聂湛拍拍肩上的灰,解释着:“没事儿你可以随便检查,只是一些照片,没别的。”
她借着路灯的光随便翻了翻,比起相册来说,这更像一本交换日记之类的东西,每一页都贴了一些照片,有路边小猫的特写,也有树啊,花啊,建筑啊什么的,一些旅游景点的照片也有不少,每贴一张照片,旁边还会有一行小字批注,记录自己的感想什么的。
批注有两种颜色,梁初楹认出了另一种颜色是金友媛的字迹,她写的重复率最高的句式是:
【我也好xxxxxx,可是xxxxx。】
梁聿似乎向来讨厌她的这副嘴脸,她应该想到的,这个小少爷跟别人有些不同,装乖对他是无效的,他早就摸透她了。
那她还能怎么办?
梁初楹收了笑,“那你是什么意思?想让我在你面前做自己?”
梁聿又把头偏回来,镜片后的狐狸眼轻微眯了一下。
少女的短发被暖风撩起一个上扬的弧度,她说话直聿坦诚:“你说我就做。”
他漆黑的眼瞳里,只剩下那双干净纯粹、如回南天一般的眼,漠然空洞,什么也装不下。
梁聿知道,她说这话也只是一种另类的讨好,只是为了堵住他的嘴,让他不要跟梁科告状。
但他还是说了“好”。——“我也好想去,可是没办法。”
既然这样的话,之前又是为什么要去那家网吧?
梁聿懒得问自己,他没开家里的灯,一个人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动,眼睛倦怠地张合了几下,随即突然冷笑了一声。
他把游戏手柄丢到一边,偏头看见了旁边柜子上的仓鼠笼子,早就落满了灰。
梁聿抬手吃掉一颗糖,两指展开包着糖的塑料纸,背脊往后懒懒地顶了下,仰着脑袋盯着天花板,然后抬指把糖纸轻放在唇上,眨了几下眼以后又吹开,糖纸慢悠悠落在地面上。
落地窗前的窗帘被吹起,月光渗进室内,让那枚糖纸折射出一小片斑驳的光彩,安静又恍然。
梁初楹的后半夜也还是没睡着,她被魇醒以后就干脆睁着眼了,想着要不要买点褪黑素来吃。
窗台上挂着的晴天娃娃还在晃,梁初楹盯了几秒,掏出手机点开了梁平的对话框,上一次跟爸爸聊天还是清明节,梁平让她记得去给金星鑫扫墓,此后就是问她钱够不够花之类的。——“我也好想吃,可是我肠胃不好>.<”
——“我也好喜欢小猫,可是养不了。”
老人关了电视,回头望她,声音温和,调子拖得慢:“老师打电话说人家老板过几天要来咱们家看看,好像是做个访问什么的。”
梁初楹把沾了泥的运动鞋往外面放了放,安静地答了一声“好”。
她把书包搁在鞋柜上,准备进卧室了,阿婆又叫住她:“囡囡。”
梁初楹回头,阿婆看了看她身上的毛衣,老花镜遮不住眼角的细纹,轻微叹了一声:“不合身就脱下来吧,阿婆再给你改改。”
她说不出好听话,也不像大多数女孩子一样会抱着亲人的胳膊撒娇,事实上,梁初楹在熟人面前话少得可怜,因为不用装模做样,不用刻意逢迎,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阿婆在絮絮叨叨地碎碎念,她就在一边安静地听着。
但我还挺后悔的。
现在的梁初楹是这么想的。
看着画室天花板上的吊灯,梁初楹从回忆中抽离,扶着沙发靠背坐起来,突然有了最后一幅画的灵感,打算就在画室里画。
几乎刚坐起来,衣服都还没捡到手里,梁聿就惊醒了,瞬间睁开通红的眼睛,呼吸几乎停滞,下意识紧紧拽住她的手腕。
他紧盯着她,张开干涩的唇:
“你要去哪儿?”
“待在这儿,不要走。”
“不要走……”
梁初楹看看他,月光照亮他松软的头发。
她躺回去,亲了亲他发白的唇。
“第三次给你打一万分。”
“你很合格,男朋友。”
梁初楹知道他。
爱到残缺,也恨到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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