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来信: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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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就觊觎的小红痣近在眼前。

    不知是鬼迷心窍,还是眼前这一幕是他的魂牵梦绕,第一反应不是推开,反倒是凸起的喉咙向下滚动几番。

    他闭上眼睛,像是虔诚的信徒,偏着脸将唇凑了上去,然后准确无误地印在小红痣上。

    去年盛夏里最隐晦的秘密,生根发芽,成长为一颗苍天大树,在熙春里昭然若揭。

    骆樱全身像是过了一股致命的电流,所有意识酥麻,软着身体,手虚软地扶着裴宴周的手臂,才让自己没瘫软下去。

    薄唇传来滚烫的触感,将他的神志燃烧殆尽。

    直到手臂微弱的抓痛感,才把裴宴周的意识拉扯回来,他睁开眼眸,原本混沌的视线随之变得清亮,他的喉咙又吞咽了几下,头皮一阵发麻。

    他在干什么?

    说自己以为是做梦?这荒诞又蹩脚的理由值得让人相信吗?

    裴宴周的手指转而扶着骆樱的手臂,堪堪拉开两人过密的距离。两人面对着面,彼此的呼吸交缠,他喉咙紧了紧,不知说些什么。

    骆樱白皙的脸颊上染着红晕,艰难捡回了些理智,瞧着对面不输自己的红脸。

    当即笑出了声,她眯着眼眸,又凑近几分:“裴同学,撩完就脸红,要不要那么怂啊?”

    两人算得上许久未见,可偏偏被少女几句软绵的话消除一切隔阂。

    裴宴周在这一秒,才算是重新活了过来。

    他眼也不眨,灼灼盯着骆樱的脸,目光上下梭巡着,唇角不自禁地翘起来:“生日快乐。”

    “嗯,你是第一个祝福我的人。”

    骆樱俏皮地伸出一根手指:“你,是我十八岁最好的生日礼物。”

    裴宴周早就知道骆樱撩人不自知,可却还是闪躲了视线,而后抬手挡住放肆咧开的唇角。

    他用尽了此生的自制力,克制拉开彼此的距离,看了眼大亮的天色:“你请假了吗?”

    骆樱点头:“看到你的信息,我就联系了周老师,就请假出来了。”

    裴宴周挑眉:“周老头就这么放你出来了?”

    “为什么不呢?我可是有正当理由。”

    骆樱认真地望着他:“我说,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在等着我去取。”

    我在追你。

    等你满十八岁再给我答案。

    我不骗小姑娘。

    曾经的对话进入他的大脑,裴宴周看到沙发上的小盒子,随手一伸,将小盒子拨弄到自己身后。

    过于明显的暗示,让他颇有些坐立不安,大脑被迫权衡利弊之后,他又后撤了下身:“有一天的时间带你出去玩,有想去的地方吗?”

    骆樱抬眼看他,笑容僵硬了些:“你还要走啊?”

    “嗯,事情没处理好。”裴宴周不忍看对面的表情,为进入倒计时的离别开始做铺垫:“有点麻烦,可能会拖延很久。”

    骆樱极快地调整好情绪,歪着头思考着:“那我得珍惜得来不易的每一秒。”

    “我很爱你,但对不起。”

    “我也很爱你,所以没关系。”

    屏幕上演着离别,男主向南,女主朝北,两人背道而驰,青春在此刻彻底划上句号。

    骆樱真情实感地代入了凄美的青春文艺片,出了电影院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裴宴周无奈的笑,拿着纸巾擦拭着滚落的眼泪,用着老一辈的话术哄着:“都是假的,有剧本的。”

    “那也很可惜,早知道听你的去看隔壁喜剧片了。”

    骆樱哑着声音:“害我哭,我这样是不是特别丑啊?”

    裴宴周将纸巾捏紧,用指腹拭去最后一滴泪:“不丑,你怎么样都很漂亮。”

    骆樱的抽泣才减缓了不少,忍着悲痛问道:“你几点要走?”

    “五点。”裴宴周说完又补充道:“五点的飞机。”

    骆樱的小珍珠又扑簌扑簌不值钱似的往下掉:“那,那岂不是四点就要走?”

    这一刻,裴宴周要和裴商抗争的心到达顶峰,但极快又调整好心情,放慢声音哄着:“还能再陪你吃顿饭,然后送你回学校。”

    骆樱的午饭吃的食不知味,等她委屈巴巴地吃完后,手机屏幕显示着下午两点。

    如果时间存在实体,她肯定是要扯着人耍赖,明明才一会会,怎么就剩下两个小时了。

    两人没选择坐出租,而是选择了公交车。

    骆樱煞有介事地回忆着第一次见面:“我向你求助,原以为抱住了大腿,结果你挑衅到不行,我都怕那流氓失了理智,真给我两一人一刀。”

    裴宴周望向她,挑眉:“我也还记得,某人第一面就叫哥,来,再喊声来听听。”

    “你改剧本了,就不作数了。”骆樱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我现在可是成年了,你可还是未成年,不叫声姐姐来听听?”

    裴宴周佯装没听到,站起身:“到站了,先下车比较重要。”

    公交车停在岔路口,停了十几秒车门闭合,扬长而去。

    樱花大道两旁是樱花漫天,粉色装饰这人间错落烟火,仿若一瞬置于仙境。

    倏地,一阵春风起,樱花从枝头飘落,好似爱意弥漫。

    骆樱伸手抓了一片,视线在触及到那辆熟悉的迈巴赫后,有些疑惑:“我哥也有辆这款车,当时他还嚷嚷着限量版,你都不知道我见多少辆了?”

    裴宴周面色一凝,明知骆樱看不到车内,还是加快步伐挡住了她的视线:“是吗?估计量产了吧。”

    快到校门口,裴宴周将手里的礼品袋抬起,示意骆樱接住:“我就不进去了。”

    骆樱早知会分开,唇角还是控制不住下撇。

    她能感受到裴宴周有心事,暗示的话也装听不懂,此刻像是破罐子破摔般,直接摊牌:“裴宴周,我十八岁了,你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吗?”

    裴宴周错愕了下,继而缄默。

    骆樱鼓足勇气:“我可以等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想说也可以,我可以等你处理好。”

    裴宴周眼神闪过痛楚:“我可能参加不了这次高考。”

    他会拒绝裴商帮他安排的学校,却不能保证回来的时间。

    骆樱想也不想:“那我也不考了,等你能参加时,我们一起……”

    “不行。”

    裴宴周摇摆的态度在听到这句话后坚定了起来:“高考是件大事,你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人生又不是只有高……”

    裴宴周难得打断,态度强硬:“我不值得你怎么做。”

    骆樱比他还执拗:“你值得。”

    裴宴周:“骆樱,我这边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可能还会像之前三个月杳无音讯。”

    “没关……”

    “我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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