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而落的星[重生]: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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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不好的事情。

    通透和理智全然失去作用。

    他们才十六七岁,情感如刚破开的花蕊般单纯稚嫩,都太敏感多思,车祸、刀伤、昏迷,所有躯体上的损伤,都太残酷,医院终归是一个过于沉重的地方,他们实在经受不了这么多九死一生。

    奶奶从小到大从未要求过他杰出,从来只说,平安就好。

    谢星沉从前不以为然,如今才知道平安二字的重量。

    赵菁之前出车祸,他还能追罪于陈泽和酒驾男司机。

    这一次赵菁突然倒下去,他只能怪自己。

    从他面前掠过的人越来越少,天花板的白炽灯越来越亮,天黑后的医院也安静下来。

    忽然匆匆一阵脚步声,医生和护士进了他身后的病房,半晌,才出来。

    谢星沉站起身,走到病房门边,靠墙偏过头,透过虚掩的缝隙去看。

    赵菁正靠在床上输液。

    萧思南扎两小辫坐一旁抱着一大碗冰淇淋,挖了一大勺递到她嘴边问要不要吃。

    沈婉柔立马斥责,萧方霁站一旁倒温开水在笑。

    萧意迟小朋友刚上小学,坐病床边晃荡着小短腿,从一袋彩虹糖里挑出一堆红色的,都抓给姐姐。

    赵菁小心接过来,笑了。

    看到她平安,看到她在萧家没受委屈,他也就放心了。

    谢星沉靠在医院走廊待了片刻,凌晨搭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回临城-

    段锐来接的机,一见他出来就上去问:“怎么样?”

    “不怎么样。”谢星沉神色恹恹,再次置身出发时的地方,想到当时一个人候机按耐不住的心情,在飞机上千万遍的演练,再想到他们见面时的第一句话,他叫她葵葵,她却喊他谢大少爷,态度都截然不同,或许从一开始,这一次见面就不会有实质性结果,只会是——“吵了一架。”

    “这么严重啊?”段锐跟在他身旁,脸色一变。

    “吵输了。”谢星沉平静说,“还把她气进了医院。”

    “……”段锐满头黑线,“你真有本事。”

    是怎么做到自己吵架吵输了,但把对方气进医院的……

    谢星沉不说话了,眸光暗下来。

    段锐完全没察觉,看着他冷败模样,还在添柴:“你看看你们两,本来挺健健康康两人,现在天天进医院,搞得两败俱伤,要死不活……”

    “是啊。”

    谢星沉轻轻一叹,目光映着机场的玻璃幕墙虚空。

    两人出站搭了辆车。

    回到家。

    王姨正在厨房下鸡汤面,鲜美细腻又柔和,葱花香飘在薄薄的晨雾里,秋阳从窗户朦朦照进来,屋后有浇水声。

    谢星沉从后门走出去,迎面一阵桂花香,西山麓日照煌煌,山林葱翠中碎着金,月季花圃依旧娇艳欲滴,引得蝴蝶蜜蜂竞采,浇水声却忽然停了。

    谢老太太放下水壶,慢慢走向远处的一块地。

    那是一片已然看不出面目的向日葵圃。

    辟出很大一块地方,谢星沉不让人插手,一切亲力亲为。

    种下时,赵菁车祸昏迷刚刚醒来,两人正高高兴兴筹备校庆演出,至于校庆后的事,所有人都知道的……

    如今到了花期,连月无人照看,盛夏高温病虫害严重,前阵子又暴雨连连,花杆伏倒,一地衰败,枯黄腐烂。

    谢老太太起初以为谢星沉是一时兴起,毕竟谢星沉从小到大爱好很多,向来想一出是一出,万幸,样样都做的不错。

    后来才知道,那个他小时候念念不忘的女孩子,在医院守了三个月的女孩子,为人挡了一刀重伤昏迷两个月的女孩子,后来又一夕两散的女孩子,小名叫葵葵。

    谢老太太弯身查看了一阵儿,腐烂的太彻底,根本救不活,无奈起身拍拍手上的灰,长叹一口气。

    “怎么坏成这个样子,得赶紧叫人送一批新的来换上。”

    “等下他回来,又得伤心了。”

    谢星沉眼眶瞬时一片水雾,蓦然就想到了小时候的薄荷糖,奶奶怎么总是这样。

    他勉力收起湿润,扯出开心的笑,站在后门口,大喊。

    “奶奶,吃饭了!”

    谢老太太回过头,满目凝滞。

    楼梯又传下一阵脚步声。

    谢星沉转过身。

    老太太五十多岁了,依旧紫旗袍披白貂,艳冠群芳,一见了他,连连高兴跑下楼抱过来:“小沉,姥姥来看你了!”

    姥爷仍是极有派头的港澳巨鳄模样,威严逼人,见他清减冷败,不由皱眉:“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谢星沉陪了两位老人一整天,晚上送到机场,姥姥抱了抱他,叮嘱要好好吃饭,姥爷只拍了下他的肩,道,望自珍重。

    回到家,他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又好好吹干头发,好好刷牙,夜里,房间里静静沉沉,窗外山景冷蓝,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干,关了灯,一头栽到床上,将自己紧紧裹进被子里。

    梦里是什么也看不清的暴雨,夹杂着恶语相向和救护车声,将他困在了伤心的雪城。

    这一场寒雨薄瘠,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

    然而一瞬间又是寂静的,夏日傍晚,树上的叶子和蝉鸣还在响。

    赵菁低偏着头跟他说,你放过我吧,好痛苦。

    接着是医院走廊无声的熬煎。

    第二天起床,谢星沉发现嗓子哑了,脑袋昏昏沉沉,伴着初秋的冷空气,寂静的鸟叫,有些难受。

    下楼,王姨给他找了温度计,低烧。

    他草草咽了几口皮蛋瘦肉粥,吞完药,又上楼躺下了。

    到了下午,烧退了,他迷迷蒙蒙睁开眼,头疼好了些,从床上坐起来,发了会呆,起床开始收拾房间。

    衣帽间桌子上躺着那块玉观音,他刀伤昏迷醒来第一天就发现了,也曾在无数个住院辗转无眠的夜里,攥在手心仔细摩挲她的意思。

    谢星沉随手拿起,收到了衣柜深处,沉入玫瑰夹杂松雪香里。

    书桌上放着段锐给他的资料和笔记。

    谢星沉随手翻了翻,发现立马夹了个信封,是过年时他给赵菁的压岁钱,赵菁也托段锐还了回来,没管。

    收拾到卧室矮柜,一打开两扇柜门,竟发现,里面放了满满一柜子薄荷抹茶曲奇。

    透明饼干兜明亮,曲奇翠绿清新,气味香甜,整整齐齐。

    谢星沉迟疑了两秒,起身跑下楼:“姨,我柜子里怎么多出那么多饼干?”

    王姨正在给灿灿梳毛:“我之前见你喜欢,寻思哪买的,模样巧气味也香,前阵子去逛到长宜路正好碰见一家店有卖的,就给你买回了些。”

    谢星沉怔了怔,转身要走。

    王姨抬头,看到他穿着拖鞋光着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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