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涧缠春: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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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沉思了片刻,问道:“可有谢二爷的消息?”

    雪柳点了点头,说道:“朝中的事奴婢打探不到太多,折柳这两天似乎和裴凛闹了别扭,递出来的消息也不太全。”

    “只说是三司会审,确实查出来谢二爷确实私藏金矿。”

    “皇帝怒极,当场就要将谢二爷送入诏狱,但是不知为何又没动手。”

    “现在谢家主为这事忙的焦头烂额,甚至没空管昏迷的谢夫人。”

    “小姐,一个金钗就能引发这么大的事,您真的好厉害。”

    谢苓笑了笑,没有做声。

    其实,她并不知晓谢二爷有金矿。

    最开始,她只是想借王氏的手将“谢灵音用御赐之物收买土匪”一事扩大,以达到拖延时间,铲除谢灵音,以及拉谢家下水的目的。

    只是没想到,谢二爷居然真的胆大包天私藏金矿。

    不过细细想来,倒也正常。

    一个敢通敌叛国的人,能私藏金矿不奇怪。

    不知道谢珩是否会插手此事,毕竟若不处理好,谢氏会被王氏撕下一大块肉。

    想着,她便问道:“堂兄可有插手此事?”

    雪柳摇了摇头,说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只不过二公子这几日都守着您,未曾离开过。”

    闻言,她神色有些怔然。

    她不傻,梦里见过太多

    痴男怨女,也真心实意、飞蛾扑火爱过他。

    自然知道动情是什么模样。

    谢珩……

    或许真的对她动心了。

    意识到这一点,谢苓心跳忽然有点快。

    像是被丝线缠绕,拽着她跌坠一片虚无深渊,有些透不过气。

    她摸了摸心口,缓缓吐出一口气,

    谢珩眼里只有权势,就算动心,也占据不了他内心的全部。

    但是于她而言,谢珩只要有一丝动心,那她就能借此机会得到更多。

    垂下眼睫,她俯身朝雪柳耳语了几句。

    雪柳听完,神色有些疑惑,却还是点头称是。

    *

    另一边,延和堂书房。

    谢珩坐在窗根边的檀木圈椅上,神色淡漠。

    谢家主立于案前,额头上青筋暴跳,显然是气急了。

    “你对你母亲的手下出手,我暂且不说。”

    “可两天了,你母亲昏迷两天了,为何不去看她?!”

    谢珩掀起眼皮,狭长的凤眸里带着毫不遮掩的讽意,语气不咸不淡:“看她?”

    “平时母慈子孝演演罢了,怎么还当真了呢?”

    “您别忘了,七年前您是如何说的。”

    谢家主牙关紧咬,忍了再忍,说道:“我知道你恨我们,可论血缘,我们终究是你的父母。”

    “你母亲就算做了错事,可她也是为了你好。”

    谢珩冷嗤一声,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

    “为我好?”

    “为我好,所以……亲手杀了三弟?”

    第87章 一烛燃寒照夜明~

    谢珩从书房出来时,天上又飘起了雪。

    今年的雪格外多,天总是晴着晴着,就忽然阴云盖顶,寒风横扫。廊檐下薄薄的雪屑被风一吹,打着旋卷起,又堆积到角落。

    谢珩仰起头,看到远处的山色楼宇皆弥漫在雪色烟雾中,变成了淡淡的灰,更远处的皇城,影影绰绰的溶入迷蒙的雪幕。

    他的心绪也变得有些阴郁。

    廊下飞鸟振翅,自树梢跳跃远去,振落枝杈上的积雪,洒落在谢珩眉宇肩头。

    微凉的触感,令他回过神来。

    听着书房里噼里啪啦的打砸声,唇角勾勒出一抹讥笑。

    九年前,也是在这样的雪天,只是因为疯和尚一首“生有妙华藏,十三谋八荒。若问有何丧,银锵碎玉珩。”的判词,他的亲生母亲,便打着为他好的名头,杀了刚过完六岁生辰的三弟。

    三弟叫谢锵。

    曾立志要做三叔那样的将军,说不能辜负母亲为他取名为“锵”。

    可也正是这个让他满怀雄心壮志的名,让他死于最信任的母亲手里,还是那样惨烈的方式。

    更可笑的是…那女人杀了三弟后,竟忘了这一切。

    一首可笑的判词,让他看清了父母的冷血自私。

    只因他们认定自己终将稳坐明堂,前路不能有任何阻碍。

    于是按照和尚的方法,亲手解决了三弟这个“障”。

    十一岁的他,在延和堂外跪了整整两天,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未能改变她的主意。

    他的三弟死了。

    死时,手里还攥着他送的生辰礼。

    他从未如此愤恨过自己,愤恨自己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三弟惨死,就连尸身都不能亲手掩埋。

    后来,为防止他闹,刺激到失忆的谢夫人,谢家主将他关了禁闭,并且将谢府知情的下人换了一茬,灭口的灭口,驱逐的驱逐,对外称三儿子突发疾症去世。

    而他,成了谢氏的傀儡。

    直到十三岁那年,他将谢氏的部分权柄逐握在掌心,才得到了与谢家主谈条件的资格。

    书房内打砸声停,恍惚间还有谢家主浓重的喘息。

    谢珩眸光淡漠,抬手扫落肩头的雪屑,将墙边立着的伞撑起,独自一人踏入茫茫飞雪。

    雪幕如织,掩盖了他来时的路。

    书房内,谢崖瘫坐在椅子上,儒雅的面容怒不可遏,又复杂万分。

    他的儿子是天之骄子,能让谢氏更上一层楼,他应该高兴才是。

    若不是锵儿那件事。

    他心中不免有些埋怨自己的夫人佩竹。

    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他就不该和这孽障作出约定。

    本以为能让这个天资聪颖的亲儿子作为夺取皇位的利刃,却没成想,短短七年,对方竟能成长到如此地步。

    玩了一辈子鹰,却被鹰啄瞎了眼。

    可偏偏谢氏权柄如今大半落入谢珩掌中,自己连叫板的资格都没有。

    他丝毫不怀疑,若不是谢珩如今还需要维持孝子贤孙的面目,定然会毫不犹豫处理了他跟夫人。

    闭了闭眼,他抬手将书案上的瓷器碎片扫落在地,提起干涸的毛笔,沾了沾墨水,再三犹豫写了封信。

    他将信纸卷好,放入指头粗的竹筒,用漆蜡封好,打开了半扇窗。

    从腰间拿出漆黑的骨哨,放在唇边轻吹,一点声响也无,却很快自天边飞来一只白鸽。

    鸽子落在窗沿,谢崖用帕子将鸽子羽毛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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