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但万人迷: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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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生他的气的时候,也会罚他练字。

    “舅舅,你怎么啦?”

    “快去。”魏朝清口吻严肃。

    “喔。”魏长生瘪瘪嘴,老老实实去练字了。

    魏朝清握着毛笔,迟迟不下笔。谢扶光与卫风,都比他年轻。对于沈秀而言,他是否已是一个老头子?

    他曾问过沈秀,是否嫌他太老。她说:“夫子才将将二十八岁,年轻着呢,一点也不老。”

    她说他不老。可无论男女,人到底是更喜欢更年轻些的。这是人之常情。她或许只是说的客套话。

    幼时家贫,他从不自卑,被别人轻视,瞧不起,他从不自卑,魏朝清活了这二十八年,从未自卑过。而如今,他却因自己的年岁,自卑起来。

    君生我已老。若他能晚生十岁,若他能晚生十岁。

    思及此处,一丝叹息从他胸腔里溢出来。

    他起身去往厨房。

    甜食能消除疲劳,快速补充体力,沈秀练功练累了的间歇,最好食些甜食。他去厨房炸了酥蜜寒具,端去内院。

    谢扶光站在沈秀身侧,指导她练功。望着谢扶光,魏朝清驻足。

    薄淡的天光洒在谢扶光乌黑浓密的长卷发上,绸缎一样漂亮的发丝,如绿叶一般簇拥着他秾丽精致的脸,如同簇拥着红色曼陀罗,盛放到极致,美丽到极致。

    恐怕没有女子能抵抗这样的美貌。不仅貌美,且还年轻。

    魏朝清握紧手里的瓷盘。

    沈秀发现他,“夫子?你怎么来了?”

    “我做了一些甜食,你练功歇息时吃一些,体力会恢复得更快。”

    他将酥蜜寒具递过去,“刚出锅的,尝尝。”

    用糯粉、面粉,酥油和蜜糖炸制而成的酥蜜寒具,一咬一口嘎嘣脆,酥酥脆脆的,每一口都饱含着蜂蜜般甜丝丝的蜜糖。又酥又蜜,香透齿间,十分可口。

    “夫子,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酥蜜寒具。”

    魏朝清笑容温润,“你喜欢吃就好。”

    谢扶光用剑尖戳地,划了一下剑尖,尖锐的声音在地板上响起。

    沈秀嘶了一声。剑尖划地的声响,无异于指甲刮黑板,刀叉刮碗底,刺得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转向谢扶光。

    谢扶光:“该练功了。”

    “好。”她三两下吃完手里的酥蜜寒具。

    又练了半个时辰,沈秀歇下来。她坐靠在走廊的美人靠上,平稳吐息。平安在走廊尽头出现,她招手,“平安,平安,快过来。”

    胖嘟嘟的平安走过来,跳进她怀里。她撸它毛茸茸的脑袋时,它看到了旁边的谢扶光。

    几乎是一瞬间,它全身炸毛,冲着他尖叫,继而躲进沈秀怀里,瑟瑟发抖,似是怕极了他。

    它对谢扶光的反应,让沈秀起疑,她护猫心切,“你是不是对它做过什么?你对它做过坏事?你打过它?我不是说了要做好事,不要做坏事!”

    “没有。”

    她又露出之前那种不信任的眼神,“真的吗?”

    “我是想打它,甚至想杀它,但我没有。”

    她抱紧瑟瑟发抖的平安,“你真没打过它?”

    他没回应,半晌,他自嘲一笑,“我早就知道,你从来都不信我。”

    他放下木剑,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天上雪花倏然飘落,落在他远去的背影上。那抹浓烈的红,最终消失在雪花尽头。

    沈秀垂首,安抚平安,“别怕了,他已经走了。”

    “这雪下的真大!”傍晚用晚食,沈有财拿起筷子,给沈秀夹菜。杨氏左右环顾,问:“谢公子怎的还没来吃晚饭?”

    “不知他去哪儿了。”沈秀一口接一口地吃辣子鸡。

    “出门了?怎的没也说一声。”杨氏往门外瞧。

    沈秀:“别管他了,吃饭罢。”

    直到夜深下来,谢扶光仍未归来。沈秀推窗,凝望窗外的鹅毛大雪。她伸手接住飘进窗的雪花。

    燕州城另一处,谢扶光抱臂坐于屋顶,虚视远方,久久凝坐,雪花一片一片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发丝染白,红衣染白。

    “抢劫了!抢劫了!”屋顶下的小巷子里,小瑶踉跄着去追抢走她钱财的强盗。

    强盗抢走的是她爹爹的救命钱!她爹爹久病不起,为了给他治病,家里钱财散尽,钱袋子里的钱是她好不容易借来的,可刚到手没多久,就被强盗抢了去。

    “站住!站住!”小瑶声嘶力竭,一边哭一边追,“抢劫了!抢劫了!快来人啊,有人抢劫了!”

    可是小巷子里空无一人,无人能帮她。

    屋顶上,谢扶光向小瑶投以一瞥,他视若无睹,继续凝望沈家的方向。

    雪花纷纷扬扬,他倏然想到什么,长睫微动。

    强盗已经不见踪影,小瑶跪坐在地上,绝望痛苦地抹泪。钱被抢走了,那可是爹爹的救命钱!她爹爹可怎么办!

    冰冷的雪花拍在她脸上,如刀片在割她的脸,割得她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夜风传来一阵花香,紧接着,面前出现一双靴子。

    “啪!”钱袋子落在她膝盖前。她一懵。

    钱袋子!是她的钱袋子!仿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猛地抓住钱袋子,将钱袋子死死按进怀里,恨不得塞进肚皮里,以免再被人抢了去。

    她抬起脖子。入目里一片红,鲜艳的红色在白雪里浓烈鲜明到刺目。

    小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砰砰磕头,“多谢您!多谢恩公!”

    房门被敲响时,沈秀捧着秘籍,在灯盏下比划着招式。她一手拿书一手开门。

    谢扶光站在门前,身后雪花飘扬。他发间落着雪,浓黑的睫毛上沾着雪花,他对她说:“方才我做了好事。”

    他向她说了他帮助小瑶拿回钱袋子的事。

    沈秀想起小说里写过,谢扶光冷血无情,遇到这种事,断不会插手,因为别人的事与他无关。

    见她没说话,谢扶光朝身后道:“出来。”

    小瑶从他身后出来,她噗通跪下,又开始抹泪,“恩公,多谢您!若不是您,我爹就没了救命钱……”

    沈秀听着小瑶的哭声,她想,谢扶光大抵是怕她不信他做了好事,是以,特意将这位当事人带了过来。

    沈秀看了看不停道谢的小瑶,又看了看抱臂而立的谢扶光。

    她正要说话,一阵寒风忽然刮过,将屋檐外的雪花吹过来。她正要提袖子挡雪花,面前突然一黑。

    谢扶光将她抱进怀里,吹过来的雪花,尽数落在了他背上。

    小瑶被突然吹过来的雪花糊了一身,她抖着雪,抬起头。

    前方,沈秀被谢扶光紧紧护在怀里。

    他身形高大颀长,她身形纤薄,因身高体型的差距,他完全将她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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