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30-40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惜奴娇》 30-40(第19/20页)

了。”应怜望着她,心头也不知是烦恼是怜悯,“你总不能,还把我当小孩子哄。”

    李定娘久久无言,目光与她一触即离,游移在茶瓯里、炉香间、琴案上,偏就不去瞧她。

    应怜再道:“他能做出降妻为妾的事,后宅便不能安宁。他此人立身也有偏差,非良人之选。”

    “你哪知道……”李定娘勉强笑笑,应她的话,“他人是不错的,虽是个商户,却很有抱负。他家家业原不那么大,大半竟是他一人拼下的。对我也上心,日前原在邻县支应生意,昨儿特特回来陪我游预赏,观了灯,连觉也不睡,连夜又去了。”

    她说项如此动人,而应怜却不觉得被打动,更劝她:“商人辛苦是原有的事。我是担心你,你嫁去他家,是无需随他奔走的,镇日里在后宅,那才是你当留意之处!”

    李定娘一时竟羞于启齿,半晌执了她的手,才缓缓道:“若说后宅,我更是不必挂心的。他自与我聘定,八月里已遣出了不相干的人。你听说的那个,因有些特殊,这才留下的。这不也正因他重情重义么?”

    不相干的人?

    应怜细参究竟,蓦然领悟她话中意味,却又听那“重情重义”四字,怔了一会,唯觉讽刺,“你是说他为了娶你,贬旧人、遣姬妾,还可算重情重义?”

    李定娘这话也不知是骗她还是骗自己,但想来谁也没骗着。

    她便脸色败沉了下去,与她两下里俱是无言。

    “惜奴,再过一月,他就是你的姐夫。”末了,她开口,那是长辈训话的口吻,“一则你不该仅凭外人言语,臆测他人品;二则你不该在我面前,摆弄这些是非。你说者无心,我却听者有意,这是离间。”

    一番训斥,实过沉重,教应怜半晌说不出话。

    李定娘已没了谈兴,这才坐不到一会,复又起身,叹了一声,不再责她,便要离开。

    应怜心中又烦又闷,陪她到外头,一路想着着补,说些好话,终泄了气。

    她总不是那讲话动听的秦吉了,硬着头皮夸不出来,却一张口,又惹了人厌烦:“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表姐你才、貌、心性、家世,无一不优,你值得择更好的,他配不上……”

    她尚自吞吐,李定娘廊下脚步猛地一顿,生生止住,身子绷得笔直,望将过来,那眼里裱糊出的一层笑意也没了,揭出森森的烦苦与怨怼,几回欲斥,终咽回去,忍住对她千万般责难,终只化作一句言语:“你懂什么?我哪里有别的出路!”

    说罢,不待她送,决绝抽身而去。

    应怜怔在廊下,甚而忘了这一场不欢而散,心中只浮着那句刀子般的话。

    她复又缩回一具矮小无力的躯体里,那日初秋的艳阳高照,余一夏残暑,照得她无处存身,脸上、身上、心上俱是火辣辣的。

    定娘将书信交给她,教她背着人时,递给那六皇子。

    信上闺怨含情,她半懂不懂,却也晓得是不应当的事;然定娘一意相催,说什么她虽与他有些亲眷关系,却与嫁娶无碍的;说什么圆儿到底身份不够,又是家中女使,不好传书递简;说什么她母亲有了妊娠,怎会为她一个继女长远打算,亲事上她只能自己多留心。

    她再不应,定娘便又羞又泣,拿了话来斥她不懂事,不为姊姊出力。那时便是这样讲的:

    【你懂什么?我哪里有别的出路!】

    她也许忘了,但应怜怎会忘。

    应怜一辈子也忘不掉。铸成大错,便从这一句始。

    如今却如一场笑话,她又一次目送她踏上一条明晦不知的道路,毅然决然要走到底。

    寒意透彻她肌骨。应怜顺着连廊慢慢往回去,才觉忘了捧汤婆出来,这会子两只手拢在袖里,冷得相互依偎,却觉不出一丝暖来。

    她想,兴许是自己大惊小怪,那王员外本没什么的,小节上有些亏欠,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大面儿过得去也就行了;况定娘说得也没错,她怎么就能凭着风言风语,轻断一人良莠?

    可见微知著,凡事总不能不吃教训,如今已隐隐察觉那人不好,难道偏要等嫁去三年五载,木早已成了舟,才去后悔?

    她心如乱麻,越想越觉着难,简直不知该如何分付。

    忽又听后头门一响动,以为还是定娘,猛一回头,却见了宗契。

    许是这副失魂落魄相儿将他吓着,他瞧定了,不放心追来,便问:“你怎么了?”

    应怜愣了一会儿才收回神,半晌摇头,勉强牵出一抹笑,“你做什么去了?”

    他不答,反带她回屋,摸了摸搁在桌上的汤婆,亲去换了滚水,塞到她手里,“我见门掩着,方才谁来了?你脸色差得很。”

    他面色紧绷,就差把“谁欺负你”几个字写在脸上。应怜定了定神,手心手背烘着融融暖意,方觉喘上了一口气,却也并不松快,只道:“是定娘表姐。没什么,只是一些旧事。”

    罢了无言,只是闷头摩挲汤婆的绵罗套子。

    宗契微微放下半颗心,心道许是姊妹俩说起家中遭遇,几日来哭哭啼啼也是有的。

    只是见她实在萧索,他也跟着烦闷,本归家一路来想好的辞别话,这会子统统化作乌有,暂不去想它;手心里又攥了那闹蛾,有心教她笑一笑,便道:“你那蛾儿兴许落哪儿了,我去帮你找寻找寻。”

    说着装模作样在四周各犄角旮旯里搜了一搜。

    应怜一闷来便打不起精神,发蔫儿的花朵般,只一双眼跟定他高大身形,从东搜到西,墙角门缝一个不落,心中过意不去,劝他:“罢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物件,找不到就找不到吧。”

    “嘿!找着了!”说话间,他却探手抄着一物,转回身来把与她看,“是这蛾儿不是?”

    应怜从他掌里拈过那闹蛾,翻前翻后,果真正是,只是满心的不解,他怎这般轻易就找着了。

    “昨夜你背我回来,为何走这角落?”她也不曾记得夜半又起来过,可不就怪诞了。

    宗契顿也没顿半分,掸掸衣上尘土,“对了,你那蚌,可瞧见珠了?”

    “在廊下呢,总不见开口。”也不知他怎么忽就有此一问,应怜便答。

    她越想瞧,那蚌嘴闭得就越紧,直待它那一伙几个都下了锅了,它倒还好好儿地住在海碗里。

    便与他廊下两双眼瞧了瞧河蚌,宗契又评了几句,道是蚌生来胆小,这门口走进走出,它听着动静自是不敢张口;许哪回半夜,又逢着月华正好,便张了口呢。

    说了一回,他便自回厢房那院儿,耍他那镔铁棍去了。

    应怜手把着闹蛾,教他一打岔,虽也疑惑,却什么灵光也抓不住,索性不去想,依旧搁回奁中了。

    她存着心事,这一天过得便有些闷。恰也不知如何,宗契又不如往日与她一处说话,应怜便更排遣不了一股烦闷的心思,憋着入了夜,模模糊糊睡下。又不知哪一刻梦着前事,复见了她自己,胆小怕事,本待找个时机,将信递与六皇子了事,却又教他贴身随侍的人一吓,慌得手足无措,竟将那信朝人怀里一扔,耗子见猫似的跑了。便除了那纸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