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珍贵: 5、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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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场到休息室间有一条狭长的走廊,两旁摆放了几个空空的衣架,地上却堆了很多群演的便服。

    那些人从年轻到年迈,好像都无所谓自己本来是谁,在需要他们穿上戏服的时刻,他们都能心甘情愿地成为其他人。

    林清岁悄悄跟随着江晚云的步伐上楼,看见那孱弱清瘦的身体,一步一弯腰,随着走廊边沿,一件件蹲身捡起演员们落在地上的衣服,又一件件抚平褶皱,挂好在衣架上。

    楼下排练还热闹嘈杂着,走廊里却冷清到孤独,周遭安静得只听得见江晚云轻轻拍打衣服上尘埃的声音。

    她跟到休息室门口,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江晚云站在桌旁,拿起一张大合影老照片看了很久,窗外暮色沉沉,那双眼眸也萧条。

    林清岁悄悄合上了门,回避了目光。

    *

    夜里甘棠花都睡熟了,两扇窗前却还亮着灯。

    林清岁敲打着键盘,一阵过后,露出些心满意足地笑容。一旁工作手册摊开着,那页纸记录了“花辞镜”官方账号和密码,还有满满的运行守则。

    合上电脑,又按部就班地去主卧门口“巡查”一趟,恰好又听见里头几声咳嗽。

    按她从不见事不管的本能,她也会进去。只是临门一脚时候又想起吴秋菊的话,每每又迟疑下来。

    “是清岁吗?”

    里头人一问。

    她就还是走上前,拿起床尾的毛毯,覆在那单薄的背上。

    江晚云回头,脸上也并没有被打扰的不悦:“你还没睡吗?”

    林清岁回答:“就准备睡了。”

    两人相视无言,像是都有话想说,又像是因为工作不得已同居,之间还有些不熟悉的尴尬。

    江晚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的围巾。”,转而起身去衣架上取下:“以为你已经睡了,本来想明天早上再还给你的。谢谢。”

    林清岁接过来,围巾两头的长须都捋得顺直,上头原本缠落的头发丝也打理得干净,这便宜货从那双手里交回来,看上去顺然高档了不少。

    她抬头看,思索着问:“你的膝盖,还好吗?”

    江晚云神色一愣。

    林清岁又立马找补:“今天排练了很久,跑那么多趟。”

    江晚云这才浅笑摇头:“没关系。”

    林清岁看了看手上的围巾,好像实在没话可说了:“那早点休息。”

    江晚云颔首:“你也是。”

    *

    周末的街区里,人群熙熙攘攘。

    剧场里却只能听见道具滚轮在地轨上来回推动的声音,和演员台词在无人的观众席空荡的回响。日复一日的排练,就为了台下座无虚席的那一刻。

    林清岁周末本来不用加班,鬼使神差地还是来了。

    双眼寻找一番,道具组的人都压着低低的帽檐,她从来没看清过他们的脸。知道一个人从她身边过时掉了帽子,她替他捡起,才认出是位豫剧名家。

    “高老师?您怎么……”

    话刚要出口,又怕戳了人痛处。

    对方倒也豁达,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带上,笑说:“没事,知道你想问什么。在这推推道具,一天能赚一百五十块呢!”

    林清岁目送他忙碌的背影,心沉静了许久。

    回头又远远看见江晚云在舞台一角蹲身帮老演员贴着膏药,而后又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颗棒棒糖,哄着小演员破涕为笑。

    最后起身站在人群最前面,向所有人致意:“大家辛苦了,这几天的工资会按1.5倍给大家。”

    话落,深深一鞠躬。

    演员们纷纷起身去宽慰,再不好意思埋怨什么。

    陆杉摇摇头,不甘心补充道:“这些钱都是你们江老师用自己的钱贴补的,大家振作精神,演出在即,光有她在飞没用,你们也得跑,不要让她失望。”

    林清岁默声观望着,看着周围的空气都是忙碌的,只有她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像个无所事事的闲人。

    她悄悄紧了紧双手,把口袋沿边露出来葡萄糖和止痛药藏了藏。

    看来,是她多虑了。

    江晚云才不是个只会唉声叹气的病秧子。

    只是,再云淡风轻也会害怕吧,即便从来不挽留。害怕一个人带了头,其他人也会陆陆续续离开。

    结尾大场景拉了一遍又一遍,细节抠了一次又一次,再敬业的演员,也抵不过一个“戏疯子”反反复复的挑剔,体能和精神双倍压力下,有人累崩了,休息的时候跑到后台嚎啕大哭,一喊排练又擦了眼泪上。嗯,萧岚说过他是个“戏疯子”。

    江晚云的压力其实比所有人都要大,却是个不会喊疼的人。林清岁看着她越发沉重的脚步,坚持了许多天的尊重也有些动摇。

    “你们花辞镜占场一上午了,差不多得了吧?”

    闻声回头,一个妆容明艳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进剧场,深色旗袍上有暗红色的刺绣,一副民国交际花的扮相,显然和台上人不是一场戏。

    “她怎么来了?”

    “是啊,网上消息不是说她罢演了吗?”

    周语墨,组团里除江晚云以外另一个天赋异禀的女主首席。由于资源碰撞,虽然隶属于同一个公司同一个剧院,两人团队间你争我斗很多年。后因为在“再别康桥”里饰演陆小曼火出了圈,这两年工作重心开始往影视圈转移,也借着名气,在戏剧学院挂了职位。

    身后导演亲自上前沟通。

    “陆导,我们‘再别康桥’的命也是命,你看你们‘花辞镜’也练这么久了,这话剧节我们是开场,时间紧任务重,到现在一次带妆彩排都没有过,要不给我们腾个地儿?”

    陆杉看了眼她身后低眉绕着发尾好像事不关己的周语墨,又回头看了眼演员们的状态,只好妥协:“大家振作精神,最后连过一遍。”

    演员们满头大汗,精疲力竭,听到是最后一遍了,还是恢复了些劲头。

    江晚云也稍显艰难的从跳崖落地的角落爬起,又一次回到始点。

    不料最后一遍,“跳崖”的动作出现了严重失误,以至于失控跌落下来,身体几次在道具假山上狠狠撞击。

    这一插曲,就连事事不闻的周语墨也顿然站了起来。

    “晚云!”

    陆杉低低一声惊呼,临近的几人也跟随他几步上台去想将人扶起。

    “不要动她。”

    林清岁从围堵中一声坚决的声音制止,从给她让出的那条通道疾步走近到江晚云身旁,蹲下来察看一番情况,冷静问她:“怎么样,有哪里疼吗?”

    “清岁?”江晚云手肘撑着地,吃力地抬起头看她一眼,又垂下头去,蹙眉闭眼许久才开口回答:“没事,就是撞到了。”

    见她意识清醒,林清岁继续问:“能自己试着站起来吗?”

    江晚云点了点头,借助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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