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一只阴湿男: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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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面,清晰地映照出了那台卡宴的车形。

    黑暗中,只有它那两点车灯散发着冰冷的光。

    简直就像个阴魂不散的午夜幽灵。

    贾温文吓得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甚至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被什么恐怖分子盯上了。

    难道,是他网上的私生饭?

    就在他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之时,耳边却响起了一道沉着从容的声音。

    “贾先生,”阮梨凝视着他的瞳孔深处,抬手做了一个深呼吸的手势,“冷静。”

    阮梨平静的嗓音,有如一道镇静剂推入了他的静脉。

    贾温文终于渐渐冷静下来,与此同时,他心中也不禁感叹,阮梨果真是见过大场面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处事不惊。

    阮梨接着又说:“你的车故障了,你该找道路救援了。”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都怪那个神经病——”

    贾温文索性解开了安全带,从车座上弹跳而起,正要下车去和那个疯子理论——可奇怪的是,他刚下车,那辆卡宴却不知何时消失了。

    马路上空荡荡的,仿佛刚才的夜路惊魂只是他的一场幻觉。

    贾温文感到后背凉飕飕的,只好环车一圈,检查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情况,最后摸着引擎盖,心有余悸,“我车盖好像被人开过了,奇怪,来的时候都好好的。”

    “这种情况,只有叫拖车来了。真倒霉,叫一次拖车最少得200英镑打底呢。”

    贾温文忍不住埋怨了声,接着又想到阮梨还在车里,这才敛起表情来,重新整理好情绪,略带歉意地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初次见面就让你见笑了。这么晚了,要不我来帮你叫个车送你回去吧。”

    阮梨打开车门,站在路边,环视了一圈四周。

    “不必了,我还是自己打车吧。”

    接着,她忽而拿起发光的小镜子,悠闲地补了个口红。

    最后,背上小包,这才转过身来看向贾温文,弯唇一笑,“贾先生,你先在这里打电话等救援吧。”

    “好,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贾温文一笑了之,也没强留。毕竟比起这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他更担心自己的爱车。

    阮梨转过身,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偶尔有车经过她身边,车窗被摇下,几个满脸雀斑的白男不怀好意地打量她,忽然对她吹响口哨。

    阮梨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很快,男人们的哄笑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凄厉的惨叫。

    再渐渐地,公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

    在这条空旷的马路上,人烟渐变得稀少,只有高跟鞋踩在平地上发出的闷响。

    阮梨开始放慢了脚步。

    在路过一家打烊商店的落地窗时,她用余光看见——果不其然,那台灰色卡宴不知何时已经跟在了她的身后,车速放到了最慢,保持着与她十米远的距离,亦步亦趋。

    她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说不定,他还真的是一只幽灵。

    他的行迹简直就像鬼一样飘忽不定。

    不过,尽管阮梨已经发现了李赫的车,但她依旧没有停下向前的脚步。

    像是打定了某种主意,她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而那辆灰色卡宴也很好地继承了其主人的特性。

    它隐蔽在夜色之中,就像是狩猎时将自己身背上的花纹与灌木丛融为一体的美洲豹。

    但这只雄豹,此刻却收敛起了獠牙与利爪,俯首帖耳地跟随在一个女人的身后,悄无声息,不疾不徐。

    从远处看去,简直就像是驯兽师在调-教她的宠物。

    是驯兽师与她的掌中宠,还是掠食者与他的盘中餐?

    二者之间的界定,在此刻开始显得模糊起来。

    一场无声的拉锯战正在上演。

    而阮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终于,在徒步半英里后,阮梨不知不觉走到了河边的一处空地。阴湿的风扑面而来,吹散了几分黏热。

    身后那车胎的摩擦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等阮梨察觉到这个异常,一回头,发现李赫连带着他的那台卡宴,早已经无影无踪,不知了去向。

    寂冷的夜路,空旷无人,只传来萧瑟的风声。

    去哪儿了?

    阮梨皱了皱眉头,刚一回头,却撞入了一个发烫的胸膛。

    她抬起眼,恰好对上一双深邃晦暗的眼眸。

    “上车。”

    第20章 留言板“你吃醋了?”

    拉开车门,阮梨径直坐在了后座。

    透过后视镜,李赫看见她随手将手提包放在了座椅上,随后翘起二郎腿,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坐姿。

    李赫按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而动。

    不知为何,她每次上他的车,都习惯于坐在后座。

    可是,当她坐季云、其他朋友的车……甚至是刚才那个陌生男人的垃圾宝马,她都会自然地坐在他们的副驾驶上,与他们并肩相视。

    而她却总是坐在他的后座。

    像是与他刻意保持了距离;

    也像是某种程度上,在外人面前,同他撇清关系。

    一个细小的微动作,却藏着她不言而喻的倨傲感。

    这样的特殊对待,让李赫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平静的波澜。

    “他是谁?”

    李赫的声音仿若从幽深的枯井传来,带着几分潮湿的气息。

    其实,在此之前,他早就把贾温文的背景调查了个仔细。

    不止是他的车停在哪里,就连他的家底都翻了一个遍。

    自画廊里见到她与贾温文并肩走在一起,到亲自开车截停他们的半个小时,足够李赫做很多事情。

    他查出,贾温文是个美院毕业的学术混子,自从被游戏公司裁员后,就一直在做自媒体,擅长搞噱头、蹭热度,恰好赶上了时代的风口,才做到了如今的百万账号——本质上是个庸俗到挑不出特点的男人。

    但他还是假装对一切不知情,将问题抛给了阮梨。

    他想听她亲口说。

    说在她的眼里,那个恶俗的男人,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

    阮梨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闷酸吃味,倏然微微一笑,故作高深道:

    “是一个挺有意思的男人。”

    不是“朋友”,也不是“熟人”,

    是一个挺有意思的。男人。

    随即,阮梨又当着李赫的面,掏出手机发起了短信。

    后视镜映出她手中发光的屏幕,陌生的聊天框,陌生的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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