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下玉GB: 4、清风入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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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她的脑浆、挖她的颅骨。

    突然,天空彻底黑下来。

    她没再哭了,头却还在痛。

    她跪在漆黑冰冷的大殿里,一下下叩着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她恍惚直起身,看向大殿深处——那里坐着一个人。

    他一身黄袍,威严冷酷,她看不清他神情,但本能地畏惧。

    也是这时,她才听清自己嘴里一直重复的话:

    “儿臣燕昭,请求父皇开恩,宽宥虞氏一族。儿臣燕昭,请求父皇开恩,宽宥虞氏一族。儿臣燕昭,请求父皇开恩,宽宥虞氏一族。……”

    额头温热,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什么,缓缓淌下来。

    就这样叩了很久的头,直到她前额麻木了,嗓子也哑了,才听见座上人说话。

    “你想救那家庸医?”

    才不是庸医……但她想。

    “你从何得知,虞家获罪?”

    她亲眼看见的。

    “你看见?可是,阿昭,朕明明记得——这是你习字的时辰。”

    ……

    “谁陪你去的?说。”

    ……画雨。

    燕飞鸿终于笑了。某一瞬间,他甚至像个慈父。

    但燕昭反而更害怕了。

    父皇几乎从来不笑。

    除了……

    “来人。”

    殿外隐约传来一声尖叫,似乎有谁被扣下。

    接着,两个冰冷的字敲在燕昭耳膜。

    “杖毙。”

    嗡鸣声席卷而至,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那不是雷声,也不是狂风,是她的耳鸣。

    噪音退去后,第一个刺进她耳中的,是画雨受刑的惨叫声。

    她想起身去拦,可膝盖早已跪软,还没起身就先摔倒在地。余光里闪过一抹明黄,紧接着,她喉头一紧。

    燕飞鸿,她的父亲,攥住她脖颈,将她提了起来。

    “阿昭。”

    燕昭死命抓着脖子上那只手,但无力似乎是这黑暗一日的主题,无论她如何使劲,那只手都像铁钳,纹丝不动。

    “阿昭。你是朕的女儿,你永远不能忤逆朕。朕让你习字,你就习字,朕想杀谁,朕就杀。明白了吗?”

    燕昭感觉眼前一点点发黑,胸腔因窒息而发痛。

    耳边也变得模糊,殿外的痛呼声快要听不见了。

    她不知从哪爆发出一股力气和勇气,手指狠狠戳向面前人眼睛,毫不留情,像是要与人同归于尽。

    脖子上的手先一步松开了。

    她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还没爬起来,先嘶吼着质问起自己父亲——

    “皇后已经诞下一子,大臣也都想让他当储君,你为什么还要逼我学功课?”

    “父皇……你要我做这些,好,我可以做,但是,我只在意这几个人……为什么你连他们也不留给我?!”

    轰隆一声,这次不再是耳鸣。

    惊雷突降,从穹顶到大地撕开惨白电光。掌中刺痛这才传来,她恍惚地抬起手,入目一手的红。

    白玉雕成的小鱼,拙劣但认真的刻痕,断成僵硬的两截。

    掌心缓缓涌出血,殷红横贯手掌,像一尾鲜艳锦鲤。

    耳边传来声音,过了好半晌,燕昭才听懂。

    “朕说过,朕的旨意,你只能听从。”

    燕昭缓缓抬起头,视线从手心的红挪开,却看见了满庭更刺目的红。

    她一起长大的玩伴,她最重要的人之一,于她而言像姐妹一样的存在。

    画雨僵硬地躺在大雨里,死在她面前。

    她眼前一黑,然后猛地亮了。

    映入眼帘的先是如梦如幻的纱帐,接着是轻柔温暖的烛光。

    “殿下?”书云在帐外轻唤,“寅时正了。殿下要起身吗?”

    意识缓缓清明,燕昭‘嗯’了声,翻身坐起。

    书云端来漱口茶水,轻声问候:“殿下日安。昨夜,殿下睡得可好?”

    “尚可。”

    燕昭接过茶水,偏头想了想。

    “好像……没有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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