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无情道: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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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

    戚棠只来得及表情痛苦的嗯了一声,就已经先捂住后脑勺叫嚷着痛。

    虞洲:“……”

    无辜是无辜,笑也是真的有点想笑。

    戚棠委屈的揉揉后脑勺,撑着眼皮,痛到皱眉,一双乌黑幼圆的眼眸看着害她撞头的罪魁祸首:“你干嘛吓我?”

    她倒是先告状。

    听声音撞得是挺狠的,床靠是实心木制,结实得不得了。

    虞洲似乎想伸手摸摸她后脑勺看看,在那道干净的目光之下又停了手,从善如流的认了错:“抱歉啊,小师姐。”

    戚棠当然知道自己无理取闹,这时候就哑口无言。

    她这类型的姑娘,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越不被人顺着就越要蛮横使性子,偏偏总轻易败在了一句服软的话上。

    比如眼下……

    戚棠歪着头还在揉自己的后脑勺,真的疼,给她撞的一瞬间都有眩晕的效果了。

    唉,肉/体凡胎。

    戚棠闷闷的想,怪自己。

    她坐起身,依然是昨晚那身中衣,领口凌乱,满头青丝蓬松杂乱,碎发乱翘,脸上还有半道枕头印子。

    她不知道她看上去是这幅模样的。

    戚棠支吾两声:“那……原谅你了?”

    虞洲道:“那……多谢小师姐。”

    她倒是毫不介怀的模样,看上去脾气好极了。

    今日休课。

    戚棠磨磨蹭蹭,即使是别人的床也好意思大咧咧、慢悠悠的起床,起了床才发现没衣服穿。

    戚棠穿着中衣,悄眯眯扒开一小道门缝看着外面弟子来来往往。

    她在思考是裹着那件披风冲回房间还是裹着披风大摇大摆走回房间,好像……都可以。

    做了个决定回身,戚棠想去拎自己那件披风,看见虞洲臂弯挂着一件正儿八经的扶春道服。

    她们门派统一发放,只有戚棠不穿的那件。

    哦,对哦。

    戚棠目光从她臂弯的那件衣裳往上挪,看着虞洲那张极为出色的脸想,她们女孩子还可以借衣服呢。

    虞洲身上的味道与戚棠不同,柜子里的味道也清淡冷冽。

    戚棠嗅嗅那件本来属于虞洲的扶春道服,抬眼看向盯着她一举一动的小师妹。

    虞洲就站在那里,看她低头揪着那件衣服领子狂嗅。

    戚棠甜甜的笑:“好香啊。”

    不属于自己的味道,闻着总是新鲜。

    ***

    戚棠平素记性并不好,此刻却能记得一些梦里极为关键的记忆点。

    比如,司南引。

    戚棠回到小屋之后翻出乾坤袋,她上次并未还给她师兄,眼下摸摸索索还能掏出来好些东西。

    有裙衫和发钗。

    戚棠没管,只是摸出小匣子。

    很多事情做了没意义,她此刻即使能确定这就是那枚在她梦里出现过的司南引,她也不能确认……如今的司南引还能带她走上那时候的那条路。

    那天是血月。

    是鬼蜮亡魂通向人间最不受限的月相。

    即使戚棠一直在劝自己,梦里发生的并不一定是真实,却也还是忍不住信了。

    屋里空荡荡的。

    没有酒酒的陪伴之后,戚棠总是落单,一个人坐在圆凳上,给自己斟了一壶茶,觉得缺点甜糕蜜饯啥的。

    没人比戚棠更了解自己,她清楚的知道她怂、胆子小,即使小时候再爱玩闹,仰头看见那么轮那么符合话本中杀人夜设定的血月时,她也不该出门啊?

    司南引算什么?

    她还一个人走了那么那么远,已经不单纯是没心没肺可以涵盖得了的。

    她打算去了书阁,恰巧碰见了才从山下回来的晏池。

    课休日,去各自师尊那儿领条子,可以下山游玩。

    只是扶春似乎是锻造人才的磨炼场,戚棠后几年再未见过有不熟的弟子下山玩。

    大师兄一如既往顶着一张云淡风轻的脸,看到素来懒懒倦倦的小师妹勤快的往书阁跑,觉得心下稍有慰藉。

    她穿着循规蹈矩的扶春道服,头顶乌黑的云髻,褪去了花里胡哨的装饰,显露出少女的纯真与稚气来,就是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

    “阿棠。”

    “师兄。”

    是倏忽间,脑海里窜过那么一个猜测,电光火石间像道惊天霹雳——若当时有个她极信任的人……

    小时候的她不敢独自在那样的夜色一往无前走入陌生之地,可若是……有个熟悉信赖且强大、能够保护她的人在呢?

    这个猜测如兜头一盆冷水淋下,戚棠脚步被硬生生钉在原地,脸色比扶春道服上的白还要白,她看着愈走愈近的晏池,表情古怪,心下却并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

    她实在是信赖她眼前这人,也信赖林琅和自己的父亲母亲。

    信赖到看见他就会觉得心安,觉得有师兄在就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戚棠收敛了张扬得不行的笑意,缓缓勾了勾唇角,笑容忽然安静起来。

    晏池不知道女孩子转变为何如此迅速,不过他的师妹倒一直难以捉摸,他没问,只是从怀里掏了两包零食出来。

    牛皮纸袋包着热乎乎新出炉的秋菊糕还有零散的干果蜜饯。

    戚棠好半天才找回情绪,她不知道她笑得僵不僵硬,只是努努嘴:“难道师兄不知吗,阿棠已然辟谷。”

    “我已知晓,”晏池道,“那你要是不要?”

    辟谷与否,跟口腹之欲没多大关系。

    他没有收回去的动作,戚棠却紧赶慢赶的伸手揣下了,笑得又像一弯月:“要的要的,师兄买都买了。”

    她生就那么一双眼,笑起来弯弯的,垂眼时会有些生人勿近,抬眸时却能在一瞬落满光,折成两颗星点子。

    她分明上一刻还满心疑窦,这一刻又能如常。

    戚棠揣进兜里后掏了两颗塞进嘴里,鼓囊着腮绕在她师兄身边,还问他要不要尝一颗。

    理所当然得到拒绝之后也没失落,没选择先去书阁查找血月与渡河的书,反而体贴的要陪她师兄走一段路。

    殷勤十足。

    晏池虽然狐疑,但也知道他师妹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没有拒绝。

    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眼。

    二人并肩行,缓缓还是当年还是亦步亦趋的小孩子和当时已然身姿颀长如同兄长一般的少年二人相行的模样。

    行至半路,才发现落叶枯黄,酷暑已过、深秋将至。

    戚棠眼皮一垂,伸手掸掉肩上的落叶。

    好巧不巧,怎么会落在她身上?

    戚棠似有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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