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970-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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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但不把话说死,笑道,“我们新园里事情也多,能得闲空就一定帮兄弟们跑了,办不成我也一定把表好好地交回给你们。”

    最后一句话尤其是重要的,不怕表没弄好,就怕没弄好不说还弄丢了,大家一听,都是喜笑颜开,纷纷把文件夹往他桌上堆,牛均田按着里坊分门别类,一一拾掇好了,又觍着脸跑去找‘小桃子’,笑道,“桃姐,你这里怎么没表格叫我填那?就都放心交给我吧!”

    买地的更士署和军队都有个特点,越是远番,出长差的就越以男性居多,但女性不是完全没存在感,倘若有女官出这种危险外差,那一历练回来必定高升大用。这么做,大家也心服口服,认为是有道理的——就说虾夷地好了,那样危险的地方,刚建城的时候大家还睡过帐篷呢,如果一个女兵到了当地,又能破案又能带人打熊,还能压服虾夷地那帮桀骜不驯的拓荒汉,那她的本事你说就有多大吧!

    不过,在绍兴这样的地方,更士署内男女就大致是均等的,官署对他们也一体使用,有些地方下乡还要求男女搭班,各在相邻的村子里,时不时换一下。这是由于联防队也有男女队,女队员巡夜那还是愿意跟随女更士,这样排班之后,就可以根据男队女队来方便换人,‘小桃子’陶珠儿和她的小姐妹张姐也都要下乡去的,听牛均田这么说,她抿嘴一笑,指了指案头那厚厚实实的文件夹小山,道,“你忘了?我管着培训营那,这些文书,要都交给你,你别处都去不了了,就泡在我们海关区了。算了,还是留着我自己做吧。”

    确实,就她案头那文件的数量,其余区加在一起都比不过,海关区这边新进人口太多,不论是档案局还是更士署,分管岗位都是出名的苦差,语文成绩不好都做不来。牛均田虽然有心和小桃子套近乎,但也有自知之明,见了这文件夹的数量,正要讪然退去,心头突然一动,暗道,“那个逃债的洋女,有个举动是我十分在意的,她临行前很可能把头发剃了,听酒馆伙计说,他第二日清早在后院见到了许多碎发,还以为是闹鬼,不过很可惜垃圾清扫之后就送去垃圾站了,没有取到证物。但这样想来,她剃头是不是为了伪装身份呢?”

    “之前我看过她的信息表,她本发是亚麻色,染的红色,红发被剪掉之后,剩下的发根颜色是什么?我在虾夷地、云县见到的洋番,有一种特别的现象,那就是他们的头发,发梢色浅、发根色深,金发洋番的发根也有近乎于发黑的。这么说,她剃发或许还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就想好了,要冒充土番流民……对啊,洋番是管得严格的,一定要查问出来历,要看身份文书,因为她们必然是有明确来路的,否则不可能远渡重洋来到买地。可那些下山的土番甚至是汉人村民,就不同了,收容营的查问要宽松得多……”

    虽然如今着眼点已经和那个特别的逃债洋女不太重合了,但反正也是捎带手的事,牛均田想到这里,便对陶珠儿笑道,“你这里每日都有新人来,这些文书积攒到下乡回来再做,怕不是又要加班好久?旧文书我不好接手,但新文书我可以隔几天过去一次,抽时间帮你登好,不然真怕你来不及呢。”

    他一副体贴入微的样子,别人看了尚可,张小凤却在一旁大声窃笑,又给陶珠儿使眼色,陶珠儿面上微红,把牛均田上下打量了几眼,想了想,笑道,“行,那就麻烦你了,今日我去取文书的时候,和他们吩咐一声,把你的名字留下。你就帮我做两件事就行了,第一是按时登表,第二是千万让他们把原始表格给我留着,别交到档案局那里去,等我回来核实盖章了再说。”

    牛均田爽快地应了一句,张小凤在一边已经要敲起边鼓来了,笑道,“小桃子,人家小牛帮你好大一个忙,你少不得也要谢谢他罢?”

    陶珠儿道,“这个自然!”

    咬着唇却一时不肯往下说,牛均田这里竖起耳朵偏着头等着,大家都憋着笑看热闹,却不想外头有人跑进来道,“那个,纺织街的分管在不在?这里有人来报案——细柳纺织厂查了一起窃案,他们保安队长把人带过来了,是积案,原来的接案人在不在的?”

    这一声下来,大家都顾不得闲话,忙都动了起来,“分管老刘刚走!下乡去了,要好半个月才回来,我们这里也都要马上动身!”

    但凡是开厂的,雇工小偷小摸也是家常便饭,牛均田忖度着此事他推脱不得,便主动上前道,“刚好我留下的,就由我来办好了,你先把他们分别带到询问室,我这里看看案情记录,就来!”

    第979章 金蝉脱壳

    正所谓百里不同风, 做更士的虽然在哪里都是忙碌,但案件性质却有极大的不同,牛均田在虾夷地做事的时候, 每年到了冬天就忙着到处去抓酒后斗殴的汉子, 送到矿山去苦役, 平时偶尔和开原、建新等地的同僚互通音信时, 也听他们说起,这些地方, 平时小偷小摸的事情几乎没有——大家都穷,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你有的我都有, 你没有的我也没有,真穷得活不下去,那直接讨饭,邻里邻居的也不会干看着饿死。就算是过得富裕的人家,拥有的也无非就是一些马口铁家什, 或者是厚重的皮毛大氅。

    这些东西固然让人眼红,但却是无法夺走之物,就算拿走了也不好脱手。因而辽东北地的富户,身家都在吃穿住行上,光是享福了,真要说屋子里有什么财物能让人心动的, 除了老参之外,别无他物——也正因为一株上好的老山参价格不菲, 凡是和财务有关的刑案很少有不闹出人命的,下黑手、敲闷棍,那都是奔着把人灭口而去, 就这还是在城市里,倘若在山林中,那就更加无法无天了,在辽东敢进山的几乎都是番族,这些人对人命看得可没那么重,他们以前不在意,那可能是不知道人参值钱,一旦知道人参能换钱,说出手也就出手了,甚至暗地里把进山的猎户都弄死,也不是干不出来!

    这些大山里的事情,城里的更士管不了,山里人也往往闭口不提,不找言语上的后账,真要在城里遇到仇家,两下话不对付,把苦主给惹急了,别看大家都在建新城内,他们当场就是敢杀人的!虾夷地这里,这样的事情要少一些,主要是他们立足还不算很稳,此处又是熊多的地方,敢于进山采药的人不算太多。但这也可以看出北方冲突的特色了:不多,但一有就是人命关天的大案。牛均田都至少处理了七八起酒后仇杀、斗殴的案子,要说起来,案值有时候甚至只是一包五文钱的麦芽糖棍!

    到了绍兴这样富裕的南方,民风就不同了,本地的案子又多又细,窃案很多,人命案是相对很少的。百姓还爱报官评理,以至于更士署专门开设了调解室,像是张小凤这样言辞便给的更士,常常过去值班评理,这在北方是不可想象的,北方辽土,甚至很少有双方都活着去见官的,总有一方不是没了命就是缺胳膊少腿的,衙门断案也异常的简单,全乎着走进衙门的那个人,一般也不可能再在城里露面,那都是被送去终身苦役的命!

    绍兴这里,案情就要复杂多了,很多事情还非得要仔细琢磨不可,刁案很多,可说道的地方也不少,比如各厂子的偷窃案,有许多就是更士们都琢磨不出所以然的,细柳服装厂的窃案便是如此,更士已经数次去勘察过现场了,都没有在围墙上发现翻墙的痕迹。这样就怀疑是夜里当班出了内鬼,于是女东家柳柳亲自暗中在库房里睡了几晚,却也丝毫没有动静——这更士也不能为了一个窃案在厂里死磕吧,还有一种说法,认为这些私人的厂子,又不算是公家的,就算有窃贼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更士署根本就没必要细管云云。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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