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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买活》 1080-1090(第16/20页)
候都是多面手,从医疗防疫到组织劳动,再到军事知识,不一样的灾难需要不一样的能力,葛谢恩自觉自己没一样素质是说得过去的,也就是能听从吩咐,按照规定去干些帮手的粗活,除了平时注意在工作中偷师之外,逮着了机会,能学一点肯定是一点。
就这样,三不五时和回晋阳补给开会的救灾队员见一面,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山阴北部的疫情差不多是到尾声了,葛谢恩从奉圣寺回城时,最突出的感受,就是晋阳城的人潮陡然间暴增了十几倍,城里城外热闹非凡,好像一个多月以前,这里家家关门闭户犹如鬼城的景象,不过是一场幻梦而已。
城内城外,全都是包着羊肚头巾,拿麻布做了口罩,蒙着面的光头汉子——头都是新剃的,大概是为了防跳蚤,这也是葛谢恩所见到的,为了防鼠疫的最后一点努力的余痕了,除此之外,城里灾难的氛围已经半点都没留:这还是城里,不许外头流民进来,她从南城门经过的时候,发现南城门紧紧关闭,好奇一问,才知道原来城外已经聚集了上万流民。
“不知道他们从哪听说瘟疫已经停了,立刻就聚过来了,这些饥民就像是蚂蚁,老远就能闻到蜜香味!无孔不入,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些犄角旮旯爬出来的!还好,现在大驿已通,粮食源源不绝地运进来了,不然,我们城内各大家的粮仓也要见底喽!”
原来这都是山阴南部的灾民,山阴南今年大概只下了两场雨,在晋阳防疫的几个月里,泽州百姓纷纷对今年的收成感到绝望,开始向外流动,如果说葛谢恩等人在虎牢关看到的饥民,人数就很多的话,那要知道的是,那都是抵御风险能力较差的底层农户,以及运气不好,生活在灾情最重地区的百姓,当时其实绝大多数农户还都在等着下雨,直到这几个月,这些百姓也彻底绝望,开始向外流动,还真是——本来都不敢往北走的,可不知道他们的消息怎么就这么灵通,几乎是晋阳疫情才刚有起色,南边源源不绝的流民就来了。
这也是为何晋阳才刚刚恢复,就热闹更胜以往,晋阳的范家非常机灵,一意识到态势,立刻急电买地,从南洋大量买粮,安排海运专船运往天港,下船后走大驿入晋,这才堪堪赶上第一波灾民潮,算是把他们给稳住了,没对晋阳的局势造成巨大的冲击!
至于说那些从虎牢关入中原道的饥民呢,就没那么好运了,中原道哪有余粮给他们?他们在生存的压力下,自然也起来作乱,如今,中原腹地已经是一片糜烂,救灾队的中原道分队,也限在里头,好久都没了消息!
才救了瘟疫,又来了大股大股的饥民?
饶是葛谢恩的心智已经非常坚毅了,但听人如此诉说起北面近来局势时,也是眼前一黑,似乎鼠疫后遗症找上门来了一般,好一阵眩晕: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救完了一难还来一难,北方的灾难……何时才是个头啊?!居住在这片广袤大地之上的百姓,又该怎么办呢?!
第1089章 中原道烫手山芋
“总台那边回话了没有?中原道救灾队究竟是什么情况?失联是因为没电了?太阳能电池丢失了?总不会是突然间乾坤大挪移,跑到几百里之外的怀州去,整个失陷在里面了吧?!还是说,从怀州到殷都,这一条线上的州县,之前都在谎报平安,其实已经被饥民给冲垮了?现在整个殷都都完全失陷了——”
“哎!真是,这都几天了,我就说吧,哪怕是北面,要么你就完全别派人去,要派人的话,至少首府要放一个办事处,一个对讲机在的,现在可好!大家一起,一拍大腿,两瞪眼,你没办法,我也没办法,赛着在那比烂!你们倒是好了,到时候去六姐那里汇报的人是我啊!”
“您也消消气,这个……中原几道给特科留余地,原也是六姐的示下,想来六姐也不会因此多怪罪咱们的……至于说中原道救灾队,或许就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这几天不是闹台风吗,整个总台的通讯都受影响,也许没过几日,通讯就能恢复呢?”
“往好了想,这几日也不开例会……”
对中枢救灾部来说,工作往往是不分节假日的,这里不论昼夜都有人轮值,而且吏目的情绪往往比较急躁,总是火急火燎地捧着文书跑去各部接洽,一个坏消息,惹来吏目连环抱头尖叫,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包括部长连翘,自从她从工业部被调到救灾部来之后,脾气也显而易见地不稳定了许多。
一上班就把底下人叫来,边问边听边崩溃,低声抱怨完了,等秘书安慰几句,再重整旗鼓,算盘一拿,电脑一开,在那拼命算账,重做预算,找物资,找审批,到各部门去化缘,去六姐那里乞讨……这都是常事了。
没有办法,这几年不论南北,灾害都多,每一年的预算都要比前一年上涨,本来堪堪能做平的账,随便一个灾害就前功尽弃,撕巴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必须得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过度——这也就意味着吵不完的架。本来,中枢派出去的每个救灾队,都希望自己能支配充足的预算,否则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前线,是为什么呢?
就算是一开始批下来的额度,也常有觉得不够用,要来吵架的,更不要说人都出发了,突然告诉他们后续的补给跟不上,对有些救灾队来说,这是能要他们命的!部里一般竭尽全力地避免这种情况出现,但也难免会有意外发生,比如一批粮食在路上遇到风灾,无法及时到达目的地等等……
总之,一次新灾害的上报,就意味着所有没出发的救灾队都蓄势待发,准备开始吵架,而刚上路的救灾队也提心吊胆,频频通过各种渠道来表达自己的意愿,绝不希望自己的预算被削减。所有人都要积极地发出自己的声音,生怕自己太安静,被上司一念之下,‘平衡’掉了预算,这也让中枢救灾部的氛围相当紧绷,高级吏目都养成条件反射了,一进办公区,就绷紧了肩膀,蓄势待发,做出随时准备作战的模样来。
最紧张的,就是新灾害上报的那几天了,新灾难往往是逐层逐层地丰富细节的,最开始只是一个模糊的消息,‘某处受灾了’,大家的神经从这一刻开始就绷紧了,开始提心吊胆地等待细节:灾害的范围、影响,受灾人数,是否需要买地的援护……这个答案往往是肯定的,救灾部的人是最嫌弃敏朝的,认为这个政权日益失去了心气,什么大灾小难,似乎都离不开买地的帮忙,最好什么事情都由买地出人去领导,他们听指挥就行了。
虽然很想说,不是大灾就别来烦了,但哪怕是再小的灾害,有没有高组织度的救灾举措,对于受灾百姓的生活质量和后续影响, 差别也是极大,所以救灾部至少也会派出一两人去指挥当地衙门,遇到大灾,更是数百上千人地往北方撒,再加上后续送补给的民夫,每每北方受灾,外援救灾都是一笔巨大的支出,有时候救灾部也会抱怨,这苦活累活都是他们去干,等敏朝用资源付账的时候,好处却是工业部等享受了,救灾部是纯亏损,每每到做预算的时候,还会被揪住这点来说事,搞得救灾部在中枢也是低人一等,好像是光会往外撒钱的败家子儿似的。
倘若不是连翘这样威望极高的六姐嫡系——而且是出身南人的嫡系,来担当部长,救灾部的处境,恐怕还会更加尴尬,毕竟,在如今南方为主的领土范围上,这是一个把大笔钱花在领土之外的部门,哪个北人也不敢沾这个部门的边,越是北地的读书人就越是要避嫌疑。
这也形成了救灾部独特的人口结构:外派的救灾队,以北地男丁为主,中枢内勤高层,则以南女为多,如果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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