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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在国子监开小卖部》 22-30(第23/34页)
想先忍下这口腌臜气,回头再细思量的,偏眼前这些人骂完她还要骂姚爷爷,什么“老不死”“假清高”“傻了活该”全往外蹦。
骂她如何就算了,竟然这样骂一个老人!
她实在忍不下去,今日算她出门没看黄历,倒霉得很,早知道要把大黄带出来的!
眼角余光扫过,茶汤摊主正抱着钱罐子往旁溜,生怕惹祸上身。她扭头对那摊主扬声道:“抱歉,借用一下。”
摊主与眼前的邓峰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姚如意已经从炉子底下抄起通红的火钳,冷冷一抬眼:“你们说够了没有?”
钳头火星子簌簌往下掉,滚烫的火钳差点戳到鼻尖,邓峰脸上一愣,没想到传闻中被懦弱无能被他家骂了数年都不敢出门的姚小娘子,此时居然敢用火钳指着他!真是长能耐了!
那人身边的仆役顿时要冲上来夺家伙,姚如意反应很快,反手便将火钳敲在那厮手背上,烫出个油泡,厉声道:“你动我试试?”
她早已不是刚刚穿过来时身体虚弱的小姑娘了,这些日子她每日与姚爷爷一起晨练,又要操持家事、做生意,她每顿都饱饱地吃两碗饭,如今脸上长肉了,原本削瘦的膀子早练结实了。
被人欺负到头上,姚如意还能惯着他?
有权有势又怎样?有个当丞相的后爹又怎样?这么多年已经忍气吞声过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人活着就不能叫气憋死!
火钳滚烫,那仆人嗷一声就疼得跳起来了。
她眼风扫过众人,最后钉在邓峰油汗涔涔的圆脸上:“怪事了,你堂兄断袖退婚,你跟着瞎蹦跶什么?莫不是你跟他一样也是个断袖?我也闹不明白,你家怎还有脸来我这儿犬吠的?就算你是个直肠子也不能用嘴喷粪吧?你既是读书人怎别的没学,光学恶人先告状了?若真闲得慌吃饱了撑的,要不你去把寺里的恭桶都舔一遍吧?说不定转头你死了,阎王爷念着这份功德,油锅还能少炸你一遍!滚开!多看你一眼我都怕长针眼!”
邓峰被骂傻了,围观的人也傻了。
读书人大多都要脸面名声,这辈子没听过这么泼辣直白的话。围观的人也没想到,见这小姑娘年轻,还以为会被吓哭呢,没想到这么厉害!
“噗”不知人群里谁先笑出声来,之后便是哄堂大笑,中间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为姚如意叫好的:“姑娘好骂!”“好样儿的!”“骂得痛快!我也学学,以后跟人吵架准用得着!”
姚如意却不知,她这一顿骂正戳中邓家痛处。
官宦人家里,谁不知道邓家出了个断袖?还叫姚博士赤条条拖到街上打?断袖便断袖,这也不是稀奇事儿,只要不骗人女子姻缘,你断你自个的,偷偷断一断也就罢了,但偏偏邓家又要与人定亲,有姑娘的人家自然都对邓家避如蛇蝎了。
虽说邓家这些年到处买闲汉洗白自家名声、给姚家泼脏水,但那也只能骗骗外头不明就里的路人,官宦家里有门路的自然知晓是非如何,只不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平日里不提,背地里早被人鄙夷透了。
一根弦从邓峰的脑中崩裂,他气得脸颊上的肉都在抖动,多少年了,堂兄因断袖毁了名声和前途,却连他也备受连累,人们似乎总不管不顾,明明是他阿兄断袖,如今他跑了便来讥讽他,认为他们是一家子传下来的,一个断袖,那指定都断袖。
而这一切,都怪姚家!就算要退婚,为何不能商量着好好说?非要闹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把他害得好苦!
他面皮紫胀,五官扭曲,咬牙切齿、阴寒得像一条毒蛇,指着姚如意对仆从一字一句地吩咐道:“给、我、把、她、衣、裳、剥、了。”
豪奴们撸着袖子就要扑上来。
这人疯了吧!姚如意赶紧要跑,刚转身,眼前好似有人影一闪,一件泛着清苦药味的天青色衣袍扫过了她额头,转瞬便将她护在身后。
她甚至都没看清怎么回事,林闻安已单手掐住头个豪奴伸来的手,手腕发力便将那人整条手臂往后拧。那豪奴惨叫未出,又已被借力前推,肥胖身躯狠狠撞向后面扑来的同伴,几人登时摔作一堆。
邓峰也没料到,怔忪间,他竟也没看清这人是如何近身的,只觉一道寒光闪过,一把袖中小剑,锋锐寒芒的剑尖就已抵住他喉结软骨。
他瞳孔骤缩,那剑尖犹颤,只差一毫,便能将他脖子血淋淋扎个透穿。
姚如意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面色难看、冷峻如刃的林闻安。
他不是书生……吗?
难道……当初考得是武进士?
第28章 要上新 羊排烤得好,那也是人间绝味啊……
宋时冬至,与春节、寒食节并称宋朝三大“黄金周”。
不论是衙门里当差的、官作里做活的、军营中吃粮的,皆能得享这悠长且不必调休的整整七日假期。
市井百姓更是变着花样作乐,“贺冬”“逛庙”“送年”“献履”,日日有新耍头。这般闹腾腾的光景,总要到冬至节最后一日,才会渐渐消停。
姚如意懒散地歪在絮了厚实棉花做垫子的竹摇椅上,跷着被丛伯裹得好似猪蹄般的右脚腕,一边记着除了她没人看得懂的账,一边用笔在脚上缠的纱布上画了好几只憨憨丑丑的猫狗头。
望着夹巷里三三两两归学的少年郎,耳边还听着姚爷爷在后院里,隔一会儿就喊:“明止!吃不吃果子?”“明止!去走动走动,眼睛莫熬坏了!”“明止!来喝点茶!”
自打兴国寺那场无妄之灾回来,已又过去四五日光景。
那日,真如一场闹哄哄的大戏般收场了。
那邓峰被林闻安拿剑架了脖子,终究是少年人,担不起事来,吓得色厉内荏直打摆子:“你你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这可是天子脚下,你还敢杀人不曾??”
“你也知是天子脚下?”林闻安冷冷不答话,另一只手扣住邓峰后颈子,一脚踹他膝弯:“跪下赔罪。”
邓峰被迫踉跄跪的,梗着脖子要挣扎起来,却又被林闻安单膝压住脊梁,只能扯着嗓子嚷:“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般欺侮我?”
“你当街欺辱官家女眷,我怎就欺不得你?”林闻安声气很缓,像浸了冰碴子,教邓峰听得脊背有点发凉。
但他还是咬紧牙关不动,忽然间那柄薄刃小剑突然横切向他的腰带,玉带扣应声崩飞,他身上的袍子登时散开,露出里面的中衣。
寒刃复又抵在喉间:“赔罪。”
邓峰惊惶地捂住了外衣,眼眶通红,恨意直往上涌,又大喊:“你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宰了你!”
姚如意也从怔忪中缓过来了,攥着火钳溜到林闻安身后,揪着他衣角探出半张脸,幽幽来了句:“敢问邓公子说的,是你哪位爹爹啊?”
看客们又哄笑起来。
剑还架在脖子上,邓峰被这话戳中痛处,又赌这人不敢真的当街杀人,眼眶更红了,咬牙切齿冲缩在一旁的奴仆吼:“你们都死了不成!给我杀了他!往死里打!”
方才倒地的恶仆咬牙抡棍扑来,可棍子还没挨着林闻安的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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