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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在国子监开小卖部》 60-70(第14/29页)
驴小时是能吃蛋黄的,如姚得水这般体弱残疾的小驴,能吃些也能养得壮些,但也不能多,怕太肥。姚得水闻到味道,早拖着小车跟过来,夹着嗓子地“咴咴”叫,急不可耐。
姚如意瞧着直乐,真不愧是她养的驴啊,跟她一个样儿,是个吃货。
午后风凉爽,阳光浓稠地泼了一地。
姚如意和林闻安便这般并肩坐在廊下,吃着烤牛乳。焦糖色的表皮脆韧,咬下去“咔”地一声轻响,内里却是鲜嫩的金黄,颤巍巍、滑溜溜的,刚含进嘴里,浓郁的奶香便化开了,混着恰到好处的清甜,温温润润地滑入喉咙。
林闻安素来对吃食兴致不高,此刻见姚如意吃得眉眼弯弯,用筷子拈着那小小一块,便也多吃了几口,此刻似乎连风拂过都觉着是甜的。
吹着风,自己吃着,顺便看着姚得水也狼吞虎咽地吃着。
家里只有他们两人一驴,四下里静悄悄的,只闻风声叶响。
廊下很宽敞,两人却坐得很挤,姚如意近来很喜欢挨着他,只是坐在他身边,胳膊轻轻触碰到,都会觉着很开心。
姚如意没敢让姚得水吃太多,没几口它便吃完了,又抛开两人,去追风穿过茂盛的菜叶子,那落在地上不断荡漾的影子。
不知哪飘来的一缕柳絮,白绒绒的,沾在了林闻安乌黑的鬓角。姚如意瞧见了,心念微动,便侧过身去,伸出指尖,轻轻替他拈了下来。
她收回手,指尖还捻着那点轻软的柳絮,正巧撞上他望过来的眼。
他原本微垂着眼帘,专注于她指尖的动作,此刻抬眼看她,那眼神清澈见底,又带着被春日晒暖的温度,无声无息便将她笼住了。
午后的光恰好滑过他挺直的鼻梁,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小院清寂,风也温柔,光也温柔。
姚如意的心,像被那同样温柔的目光轻轻撞了一下,又像是被自己指尖残留的、他鬓发微凉的触感所牵引。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毫无预兆地从心底最柔软处弥漫开来。
明明每日相伴相对,此刻却仍觉得不够。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又抬起手,轻轻拉过他的衣领,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两人唇齿间都仍残留着牛乳的奶甜味,她短暂、轻柔的触碰过后,便又顺势将额头抵到他的颈侧,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腰。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林闻安的手臂也自然地环住了她。
廊下的风,带着柳絮和阳光的味道,静静地穿堂而过,姚如意如此与他贴了贴,心里便渐渐充楹满足,正想开口与他说,自己已经打算好了,今儿便与阿爷说明两人的事,林闻安却心有灵犀一般,先开口了:“前阵子,我写信回了抚州。”
什么时候的事儿?姚如意吃惊,从他怀里微微仰起脸。
他正好垂下眼眸,目光沉静而专注。
“……我在信中写了”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温柔,“我有了想共度一生的人。”
那声音落在她耳畔,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与忐忑,却又无比坚定:“如意,我想请家人来提亲,你愿不愿意?”
姚如意心正怦怦跳,未及回应,又听他格外认真地补充道,已让父亲清点家中财物,她曾说过的“房子、车子、票子、金镯子”,一样都不会少。
得,他还没忘呢。
姚如意有些心虚地抹了一把汗,以后真不能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了,他这记性是真能记一辈子啊。
半晌,林闻安环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下颌轻轻蹭到了她的发顶,带着些不解的困惑喃喃道:“……也不知信可送到了?如今算来,都过了一个来月,怎的还没……”
话音未落,院门外陡然炸响小白小黄一阵阵凶狠嘹亮的犬吠,夹杂着一声仓惶的“哎呦!”紧接着,虚掩的院门被猛地撞开,两个人影被狗撵得抱头鼠窜,跌跌撞撞扑了进来。
姚如意一惊,下意识想看清来人,身子已被林闻安迅捷地挡在身后。
他起身快得带起一阵风,顺手抄起廊柱下的笤帚,作势欲拦。笤帚刚举起,却听那被小黄追得鬓发散乱、狼狈不堪的女子扭头嚷道:“阿兄别打!是我啊!”
林闻安动作一滞,惊愕脱口:“月月?”目光扫过旁边那个被小白追得几乎要蹿上墙头的身影,更是难以置信:“爹?”
片刻后。
风依旧凉爽轻柔,拂过廊下。林闻月与林逐瘫倒在廊子旁,两人皆是发髻歪斜,粗喘不止,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闻安端坐着,望着他们俩狼狈模样,眼底很有几分无奈。
“姚家的这几只看门犬都极厉害,你与爹…是何时来的?这般不打招呼便凑到门边,自然是要挨咬的。”
幸好没真咬到。姚如意尴尬地奉上热茶,觑着这阵仗,忙寻了个借口:“我去对面请阿爷过来!”便忙溜之大吉。
于是姚家小院里便只剩林家三人。
林闻安这才蹙紧眉头,沉声问道:“你与爹怎会突然来此?既已动身,为何又不提前修书告知?我好让丛伯丛辛去码头接应。”
何况……他不是只叫爹点一点财帛写信告知便是了么?林闻安自是有打算的,还未正式征得先生和如意的首肯,怎能如此冒然上门呢?
尤其是……他目光转向妹妹,眉心拧得更紧,“月月,你怎也跟着来了?莫不是又与怀戟闹脾气了?”
一听这话,林闻月立刻翻身坐起来,抬手扶了扶乱七八糟的发髻,下巴一扬,气鼓鼓道:“才不是我闹脾气呢!他整日都泡在军营里,好不容易休沐,我叫他陪我出门玩他也不肯,那我还不能跟爹来瞧你了?”
林闻安看着她不说话,林闻月也扭过头去,叉着腰不说话了。
沉默地对峙了一会儿,林闻安扭头看了眼亲爹林逐,见他只顾怔怔地望着姚家屋后的角门,满脸怅然,没一会儿眼圈都红了,只怕又想起阿娘了,便更觉着不靠谱,便又转过头来质问妹妹:“你老实说。”
林闻月的夫婿温怀戟与她是打小的情分,青梅竹马长大的。林闻月幼时寄住在外祖家时便与他相识,那时还年幼,只是难得投契的玩伴罢了。后来他家举家调往湖广任职,两个小豆丁分开时哭得肝肠寸断,以后这辈子再见不着了,没想到两人有缘,林家辞官回了抚州,温家又调任抚州指挥使,两人便又相遇了。
温怀戟其人如何,林闻安再清楚不过了,别看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夫,不似读书人那般文质彬彬,却是个月月说东不敢往西,说要吃羊肉不敢买鸡肉,说牛在天上飞,也会睁眼瞎附和说果真飞得高的人。
温家与林家在抚州的宅子就隔了一条街,他家人口又很简单,温怀戟的母亲崇信佛教,一年三百六十日,有三百五十八日都在寺庙里修行,根本不管儿子媳妇的事情,温父忙于军务,无暇也无心管教儿媳,温怀戟还有两个兄弟,分别也已在军中任职,从不在家中住。
因此月月才会及笄后便嫁了人,且嫁了人之后更加无法无天了。
也是因此,林闻安方才会有如此一问。
果然,林闻月那装出来的生气便消失了,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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