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子监开小卖部: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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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会愈发体面。

    故而林闻安更疑惑了。

    金镯子……怎么只要镯子呢?他分明记得妹妹月月出嫁时,夫家是备了整整一匣子十八件头面作添妆的。

    他一路走,一路想。今日买了马,算是了却一桩。

    明儿便叫丛伯去钱庄里多兑些交子出来,今日问过如意喜欢何等花样后,便去金银铺订做一套二十八件的头面,务必请最好的师傅,细细地做,哪怕做上三五个月也无妨。

    当年月月出嫁,族中婶娘便说过,夫家送来的金器头面,是新嫁娘的脸面,万万轻忽不得。如意说不急,想来正是此意。

    先前,应当是他误会了。

    那日如意问他“要媳妇不要”,他为这句话反复琢磨了一整夜,也在内心演算了无数遍——若要最快走完六礼,又不能委屈如意,要怎么办呢?算来算去,怎么算,好似没大半年也很难周全下来。毕竟他爹还在抚州,水陆兼程赶来汴京就需大半月,何况筹备礼数、置办彩礼?

    可是如意似乎很着急,她一女子都如此开口了,他自当要竭力。

    是以那夜从尤家归来,他确是下了决心的。她想做的,他该成全;她祈盼的,他便不能说难。故而才郑重应下:“我们成亲吧。”

    谁知此话一出,如意反倒叫他莫急了。

    这倒怪了。

    林闻安平生很少能遇见什么解不开的谜题,如意便是其中最难的一个。他已为此两夜无眠。

    不过今日,他自觉豁然开朗,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

    先前问明是否要媳妇,并非催促,而是表态,告诉他两人即以心意相通,便该好生预备六礼了,之后说不急,是叫他安心,莫要仓促,务必准备周全,不可在终身大事上亏欠了她。

    否则便要挨嘴巴子。

    嗯。是他的错,那便定是如此了。

    心结既解,林闻安面上不显,实则大松了一口气,胸中那口憋了许久的气也散了。他自小便是如此,若有解不开的题,脑海中会一直存着,不断反复思索,直到能解开为止,否则半夜三更也要突然挺身而起去写。

    才能安心去睡。

    但那已是少年时的旧事了。十数年来,他再未有过这般绞尽脑汁、彻夜难眠的滋味。没想到如今在如意身上,又想不明白了。

    不过,这不是如意的错,是他的缘故。

    或许是他这个年纪成婚已很晚了又因病几乎没有接触过女子,连妹妹月月也曾撇嘴鄙薄他心思迥异常人,只怕要打一辈子光棍。

    从前他对这话浑不在意。那时沉疴缠身、了无生趣,几近自毁,只觉长眠地下也非憾事。可如今,那念头早已烟消云散,心底反倒生出一丝踌躇,甚至……一丝卑微。

    是啊他眼神不好、腿脚不利、个子太高、性子太闷……林闻安记性太好,姚如意因害羞而随口胡诌的这句话也被他一字不落地记住了。

    想到此处,他极浅淡地笑了笑。

    即便如此啊。

    他也算有了想要共度余生的人了,原来贪生的滋味,是这样的感觉。

    如焦禾旱木渴盼风雨,如幽谷弱草向往天光,如涓滴细流奔赴瀚海。这渴望也不再是他一人孤绝的跋涉。因他已有人可念、有岁月可盼、有一盏灯可归,如今的每一次心跳,似乎都带着对人间的温柔眷恋。

    他早已经不想死去了。

    他就这么一路思忖着,眼看都快到国子监夹巷了。刚走到老项头那间低矮的值房外头,陡然间,一声低沉暴烈的咆哮便吓得林家兄弟和马都惊叫起来。

    一条黑影旋风般从墙角扑出,又猛地折返,嗖地窜进巷子深处。

    紧接着,凶悍的狗吠声此起彼伏,仿佛整条巷子的看家犬都炸了毛,巷子里人影晃动,脚步纷纷杂杂,只听到一片呼喝追赶之声。

    人狗俱在围捕着什么。

    只见孟家那条唤作百岁的看门犬,颈毛倒竖,双眼锐利凶悍,正死死追着一个仓皇的身影。几乎同时,一道更为矫健的黄犬从另一侧如利箭般弹射出来,它也狂吠着,紧跟着那人跳进了路边的排水沟洫,闷雷般的吠声在狭窄的沟渠里嗡嗡回荡,震得上头的人都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汪汪汪!汪汪!”

    百岁也很机敏,自发冲到沟洫另一头堵截。巷中各户豢养的狗也被这阵势激得狂躁不安,都在叫。有主人回去正准备把自家的狗放出来帮忙,就听大黄又一声长长的咆哮,如意的杂货铺里那几条半大的狗也得了令一般冲了出来,将那刚从沟洫里连滚带爬钻出的身影死死围住!

    那身影已经被狗抓咬了好几口,身上血流不止,也已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地朝着巷口方向猛蹿。有人眼尖,瞧见了刚走近的林闻安,急声大喊:“林大人!快!截住那贼——”

    喊声未落,那亡命奔逃的人影已如惊弓之鸟般直冲到林闻安面前!林闻安不及细想,下意识抬腿,狠狠一脚踹出!

    “嘭!”一声闷响,那人惨叫一声栽倒,狼狈地滚翻在地。

    大黄与百岁闪电般扑上,两只硕大的前爪一左一右,铁钳般将他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两只大狗尖锐的犬牙滴着口水,喉咙深处仍不断发出威慑的低吼,似乎只要他再敢挣扎,就咬断他脖子。

    那人吓得要命,嚎哭起来,裤子里还湿漉漉地深了一截。

    老项头高举着水火棍,气喘吁吁地赶上来,利落地用麻绳将贼人捆了个结实,又愤愤地补了两脚。来不及与林闻安细说,见了礼便赶忙唤来孟员外铺子里的伙计,一同押着人往衙门送。

    直到此时,大黄和百岁喉间的咆哮才渐渐平息,但仍警惕地站在原地,吐着舌头,身子也还因方才捉贼而起伏喘着气。

    孟员外也赶忙上前来与林闻安见礼,略微解释了几句,他才知晓,原来此人竟然是胆大包天来偷盗“三五”的雕版板书的。

    孟员外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无奈地摇摇头:“姚小娘子的三五春闱前便卖脱销了,大部分国子监学子都有了,新书便没着急刻出来,往常也没人问,谁知今儿午时未到,竟有好几拨生面孔寻上门来,指名要买。我一时变不出货,只能好言推拒,没想到那些人以为是托词,还趁午后巷里人少,摸进来行窃!万幸当时左邻右舍都在我铺子里说话,百岁先嗅着了生人的气息,狂吠示警,这贼子也胆大,竟偷偷躲起来,幸好又被大黄发现,撵得翻墙……之后,便如大人所见了。”

    大黄也在孟家?林闻安心头一紧,立即问道:“方才如意也在?”

    孟员外忙道:“当时事发突然,我怕是凶恶之徒,立时叫我家婆娘护着咱们巷子里的妇人女子都躲进后院了。万幸,人丁财帛,丝毫无损。”

    林闻安悬着的心略略放下,正欲迈步往孟家院门去接人,却见那扇油亮的木门“吱呀”一声先开了条缝。一个脑袋大胆地探了出来,手里竟还紧紧攥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那双眼睛在谨慎小心中跳跃着难掩的兴奋:“抓着了吗?百岁和大黄都没伤着吧?”

    “抓住了!狗都好!放心,板书更没叫他偷走,已经捆结实送官了!”孟员外连声应道,脸上也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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