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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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是第三刀、第四刀。

    他的大脑在叫嚣着罢工,难以保持清醒的意识却仍旧在他意志的强硬威逼下缓慢地运作。

    他的确见过那玩意,是在哪里呢?

    没有时间给他慢吞吞地想,漫长的3秒里,他想起第一轮在一层某个卧室中翻到的药罐子,那里头恰好装着无色无味的圆形药片,而在那罐子的表面贴着——“二号药”。

    是谁……来着?

    又有一刀捅入他的脏腑间,血色将他的白衬衫浸染得鲜红。

    戚檐竭尽浑身力气翻过身,说:“袁、袁景。”

    “袁景!!”

    “你这个杀人犯!!!”

    ***

    昏迷,再睁眼。

    门口窝着一摊血,戚檐的回忆却停在了温室里。

    他打量着自个儿完好无损的身躯,仰天笑。

    “活下来了啊……”

    他自觉没什么好笑,于是干巴巴笑了几声,便拖着沉重的步子上楼,栽进了被缛中。

    ***

    第七日到了。

    火光再一次刺痛了他的双眼,从脚边燃起的火苗蠕虫一般上爬,再上爬。烫意扎进骨肉,高温烧脆了几截白骨。

    一楼是震天的哭喊,无人观看的电视机嗡嗡报道着愈发严重的山崩。

    吵,真吵。

    戚檐从二楼往一楼大门处跑,入目有袁景止不住的眼泪,柳未为防呻|吟在手臂上留下的齿印,还有像根老松般立在门边的老管家。

    那人默默瞧着戚檐从身边跑过,挺直的脖颈弯下来,说:

    “少爷,早安。”

    戚檐没有回答,从那人身边经过时,其依旧低垂着脑袋。

    后来抬起来了吗?

    或许抬了,又或许没抬。

    这阴梦里头没有了他,一切还会照常运作吗?

    还是在他目光挪开的一刹,他们的时间便彻底停滞了呢?

    不知道。

    思考这事儿一点意义也没有。

    雨还在下,屋里陈设多为暗金色,外头却叫灰白与浓绿平分。

    球鞋陷进泥里,叫那些发粘的东西稍稍留了两三秒。

    雨水浇不灭火,于是雨雾之中渐渐地跑动起一团橘红的火。

    戚檐步子迈得很急,似乎是怕后头忽而追来个阻碍他完成委托的怪物。

    雨珠子砸进池塘里,池子还来不及溅起水花,那稍起的池水便被密匝匝的雨点压了回去。

    “淹死……泥巴糊脸……”戚檐默念着,只转身面朝那在大雨中燃烧起的宅子,阖上了双眼。

    球鞋后退,再后退,直至踩着池边软塌塌的烂泥,叫他一个打滑便给池水吞没。

    戚檐闭着气,等到双手可以够着池底的泥沙时,忙抓起一把糊去了面上。

    他开始呼吸,叫池水灌入他的鼻腔与口腔。

    无法抑制的呛咳加剧了他缺氧的痛苦,他忍着,尽量要自己放轻松,保持冷静。

    后来心肺衰竭,他再没了意识。

    警笛自山脚响起,那些为了救灾而来的好心人,将会在第二日碰见一位溺亡人。

    ***

    “雾,四面皆是白茫茫的山雾。你好奇,伸了手,摸到的却是潮湿的泥。”

    “那之后你颤抖——你终于发现,这儿,只有你,没有我。”

    ***

    ————[ !!!委托成功!!!]————

    【本次委托累计失败次数:2】

    【解四谜:已完成】

    【查清宿怨:已完成】

    【还原死况:已完成】

    ————[ 阴梦裂口扩大中…]————

    ***

    陷入大火的宅子犹如老式电视机闪屏一般,爬上了莫名的黑白噪点。菸灰不散,窗户大敞,叫外头的雨雾也钻了进来。

    迷迷蒙蒙。

    焦味弥漫了整个宅子,可是浓烟屏蔽的长廊却遽然开了好多扇上锁的白门。

    嗒、嗒、嗒。

    油亮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细碎又清脆的响声。

    那被文侪翻过无数次的周宣卧室里的抽屉被那看不清脸的男人拉开,里头却没了雪白瓶身的药罐,满当当的全是熟悉且诡异的用具。

    ——打火机、汽油、尖锐的刀具、人|皮|面|具以及锋利的小刀。

    ***

    显示屏外的文侪紧盯那趋于平静的池塘,薛无平则默默看向在火光中微微抖动的一条窗帘。

    他叹了口气,嘟囔道:“之前早叫你们多吃点饭的。”

    ***

    冷,好冷。

    通身衣裳被冰凉池水给泡透、泡涨,然后在某一刻,他被一阵强大力量所挤压,飓风嗡嗡过耳,他却连脏腑都几乎烂了。

    后一霎,风声停了,衣物也变得干燥,他像是像是躺进了一团虚无。

    等待阴梦裂口扩大的时间里,死亡的痛苦已消散大半,可他的双眼仍旧像是被人拿胶水粘连一处——

    次次都是这般,用不着大惊小怪。

    说实话,戚檐他还挺喜欢委托结束后这段静默时间的。没人吵,没人烦,足够他静心思考、回忆许多,像是容许他进行一阵自助型走马灯。

    今儿想什么呢?

    想爱情吧。

    他是失败的婚姻的见证者,从小到大,所谓爱情始终是叫人难以下咽的馊饭菜。

    他不想吃,可他妈对那家暴畜生爹的一片痴心叫他看出来,即便到最后他会反胃以至于呕得肝肠寸断,他也非得把那些难吃东西强吞下去不可。

    否则,他的母亲只会显得更加悲惨。

    他叫他爸和他妈的扭曲爱情折磨了一辈子,纵然后来他的命结了个遭了天谴似的烂尾,今儿还深陷无休止的死亡循环,他也总算能走出那鬼东西的阴影。

    爱情啊,又糟又烂的大火坑,他没尝过实在是三生有幸。

    至少生前他是这么想的。

    至于死后为什么变了主意——都怨文侪。

    都怨文侪,所以他将要往火坑里跳了。

    拒绝也没关系,他会尊重文侪的一切选择。

    反正他天生有死缠烂打的本事。

    他条件也不差,不能叫文侪对他一见钟情,便走日久生情的路;文侪一时不能接受,便慢慢地放开对他的限制。

    文侪当然可以不是同性恋,但文侪得喜欢他。

    文侪当然可以在他表白后动手揍他,但最好揍完能抚慰抚慰他。

    这样,他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表白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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