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排球就要伪装成天才!: 7、不是爱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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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及川彻听到了细微的从柜子里面拉住柜门的声音。

    防他防贼一样?

    他长得很像坏人吗?

    “手受伤感染、恶化然后截肢,你就永远别想打排球!”及川彻恶狠狠道。

    他的话音刚落,“嘎吱”一声,柜门拉开了一条小缝隙。

    及川彻被气笑了,他重重哼了一声,冷着嗓子说:“把手伸出来。”

    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后,及川彻都要里面还有一只小老鼠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从柜门的缝隙里探了出来。

    最开始看到的是有些泛红的手指,没有出血,是打完排球后正常的状态,但这个人的皮肤是冷白的像玉石一样的颜色,一点红痕在他皮肤上都显得格外严重,及川彻没有多想,伸出右手捏着人家一截没有发红的指尖,直接往外一拉——

    “喏,我把碘伏给你,你自己……”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药瓶想要放在他的掌心上,直到那只手被他轻拽着拉出了黑暗,他未来得及说完的最后那句“自己上药”就这样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啪”一声。

    拿在手上的碘伏药瓶不小心撞在柜门上,倏地从掌心滑落,塑料质地的瓶身跌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声音,瓶子里深褐色的液体“咕噜咕噜”滚了滚,又在下一秒归为阒寂。

    及川彻滞住了呼吸,整个人如同木雕石塑般愣在了那里。

    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白皙的手掌上,一道又一道细小结痂的伤口已经迸裂开来,伤口的边缘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或是粘连过一般蜷起皮肉,创面被捂得红肿泛白,一股一股的血珠顺着掌心的纹路淌了开来。

    浓稠的红和极致的白交错在一起,看得人触目惊心。

    他……就是用这只手在扣杀?

    及川彻捏住他指尖的手忍不住颤了颤,感觉自己轻轻一动就会牵扯他的伤口,他忽地松开手,又倏尔回过神,再次匆匆伸手用掌心接住了那只在半空中下落的手。

    他垂着眼没说话,细碎的额发垂落着遮住了他眼底复杂的思绪。

    他想,他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大坏蛋。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及川彻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比方说道歉,比方说……关心一下这个后辈,又或者解释一句自己不是故意的,但都找不到合适的立场。

    算了,偶尔该做个好人是吧?

    毕竟人家单手也不好上药。

    及川彻调整了一下姿势,改为单膝跪在地板上,然后把那只手强硬地放在了自己屈起的膝盖上。

    “别乱动。”见那只手还想往后逃,及川彻拧着眉语气很差:“再动我把死老鼠塞进你手里,疼死你,让你截肢!”

    那只手瞬间不动了。

    碘伏药瓶被人从地板上捡了起来——拧开瓶口,把里面的液体直接倒在伤口上,严重一点就扯块纱布包一下。

    他们排球部的人受点小伤就是用这样粗糙的处理方式,甚至不会选择用温和不刺激的碘伏,直接喷酒精,然后龇牙咧嘴地喊一句“男子汉大丈夫根本不屑用碘伏”这种中二病发言。

    但是现在看着这样一只手,及川彻左手拿着药瓶却怎么也倒不下去。

    “你等着。”

    及川彻认命地撂下这么一句,把他的手悬放在半空中,起身走到更衣间门口,从桌子上取了几只很少有人会用到的一次性棉签,再次折返回来。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及川彻就这样冷着一张脸,脑子里胡乱地给自己找理由,动作间又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捏着根棉签沾着碘伏的药水,涂在了那些细小的伤口。

    ——算了,不想了。

    日行一善,做个好人!

    正擦着药呢,及川彻低着头凑得很近,看到他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像是被他的动作弄疼了一样。

    及川彻不知道自己脑子里装了什么东西,可能是晃荡晃荡还能晃出声响来的东西——

    他下意识的又贴近了几寸,对着伤口轻轻吹了两下。

    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脑子进水的及川彻:“……”

    “蟹……蟹蟹。”柜子里的少年察觉到了手心处传来的轻柔气流,小声向他道谢。

    及川彻一开始在教练办公室外听到这人的说话声的时候就想,怎么会有人,还是一个男生,声音会这么好听?清冽干净的声线,语调慢吞吞的,说的话又拽拽的。

    而现在,他的声音像是落了雪压低的松枝,枝干被压出可怜的弧度,还要强撑着压住枝桠乱颤的哽咽。

    及川彻感觉耳朵有点痒,又腾不出手去揉,只能对着柜子里的人说:“你好好说话。”

    柜子里的少年听了他的话,好像误解了他的意思,不敢再出声。

    屋子里又陷入寂静,及川彻又觉得太安静了,他继续上着药,像是随口一问:“我再问你一遍,练习赛你要不要参加?”

    “……”

    “怎么不说话?干嘛,又不理我了?”

    “嗯……窝想参加的。”

    及川彻挑了挑眉:“就是嘛,乖乖去打你的二传吧~”

    柜子里的少年语气有些低,又有些卡顿地说:“但素,窝不能打二传。”

    “什么?”及川彻没明白“不能”两个字,不是“不会”、“不喜欢”、“不想”这种主观色彩的词语,而是像被外人所要求命令般的“不能”两个字。

    及川彻发出致命三连问:“你能打主攻手却打不了二传?谁规定的?哪个神经病连你打什么位置都要管?”

    “窝……窝粑粑。”

    及川彻生气道:“电话给我,这个叫窝窝粑粑的人,我去骂死他!”

    “……?”

    “你要骂死谁?”

    更衣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岩泉一刚一走进来就听见他不着调好友大声的嚷嚷。

    及川彻头也没抬:“一个叫窝窝粑粑的人。”

    岩泉一:“?”

    他走进更衣室,才发现及川彻正半跪在一个储物柜前,右手还抓着一只从柜子里伸出来的手?

    岩泉一皱眉,赶忙上前。

    及川彻急匆匆涂完最后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把人塞进去的?”

    ——“我在做好人好事啦,iwa酱不用夸赞我。”

    两句话同时在更衣室内响起,及川彻听到自家好友毫不客气的质疑声,扬起的唇角就这样僵在了脸上。

    及川彻:我请问呢!!!谁来为我发声!!!

    “他在帮窝上药。”柜子里蓦地传出一道声音,少年似乎已经平复了心情,声音里含混不清的鼻音少了,除了个别咬字还不是很清晰,已经与他平日里的声音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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