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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女儿骨》 70-80(第12/19页)
微蹙眉,“大师,这是?”
普头陀沉言:“去年少施主的加冠典,贫僧未能前来,心中颇有愧意。此物便是补上的一份冠礼。”
凌司辰赶紧摆手,“大师多虑了,不过是凡俗之礼,我并未在意,哪需什么冠礼……”
“少施主便收下吧。”普头陀坚持道,“少施主征魔四方,身负重任,凶险难测。若日后遭遇困境,无从解脱之时,此物或能助少施主一臂之力。”
“困境?”
普头陀呵呵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不过,贫僧有一请托,少施主需得答应我——待到决意已定之时,再打开此匣。”
凌司辰的眼底疑惑重重。
他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将匣子收好。
普头陀见状,石刻般的唇角终浮现一抹欣慰笑意。
他的声音缭绕山间,字字清晰:“前路漫漫,终有岔道,或康庄平坦,或荆棘丛生。若择其中一条走下去,望少施主能坚定心中所念,永远、永远不要回头。”
“而我,无论何时,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您的身边。”
二人所立之地,是为群山之上,其地遍布坚实之岩。
青山不改,磐石不动。
*
姜小满只觉汗毛竖立,浑身发怵。
“北渊君……归尘。”她低声重复,“北魔君,没死?”
“何止没死,此人不知与天岛达成了何种协约,到处屠戮族人,焚毁丹魄。”羽霜手指轻捻,变出一物,“若是让他知晓君上如今的状况,您便危险了。”
姜小满唇齿发白,眼神飘忽不定。
魔,竟然在杀魔?
怔忡之时,忽觉手腕被握住,定睛一看,掌心摊着一枚小巧的哨子,尾端连着羽毛。
“这是什么?”
“此乃羽哨。无论何时、何地,君上只要吹响此物,我便会现身。”
羽霜将手覆在红衣少女握着羽哨的手上,轻柔将她四指扣住。“无论您是否承认,羽霜都会护您周全,刀山火海,听凭调遣。”
二人所处周遭,怪物哮声四起,天上下起蒙蒙细雨。
断垣沉寂,阴雨飘摇。
第77章 凭鱼
云海峰上,寿宴吃得七七八八,诸家宾客多已烂醉。
这时,素衣头陀快速步入,脚步坚定沉稳,带着一股决意。
他踏过绸毯,径直向主座走去。
凌问天见状,眉头微皱,忙起身:“大师?可有追上辰儿?”
普头陀却并不回答。
“宗主。贫僧尚有一寿礼未贺,希望为实不晚。”
“寿礼?”
旁座尚清醒的宾客闻声投来好奇的目光。
诸多疑惑的神情中,普头陀从肩背上解下一个布条包裹,动作缓慢而郑重。
他一圈圈地解开布条,露出一柄浑身绀青的宝剑。
双手平举,呈献于凌问天跟前。
玄阳宗的铜虎尊者率先认出,惊呼道:“这是——凭鱼剑!”
座中议论纷纷,“凭鱼!?是那先战神的修炼之剑?”
凌问天也微微诧异。
他接过宝剑轻抚,细细端凝之:从剑柄直到剑鞘皆环绕着交错的松花纹路,古朴而厚重,沉淀着岁月的痕迹。
剑身拔出,微露一截,青光凛冽,刺目生寒。
凌问天将剑缓缓归鞘,语中尽是赞叹,“‘凭鱼’,乾罗武圣凡胎时的佩剑……原以为数百年前便已流散于黑市,未曾料得今日能重归宗门。大师这份礼,有心了。”
普头陀单掌作揖,微微颔首。
凌问天捻着剑柄,眉头紧锁,却是心事重重。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头陀此时赠剑,莫不是在劝他放手?
他微叹一声,思绪不由自主地回溯到十七年前——
那日,他孤身策剑,来到一处遥远而僻静的世外村庄。
“你当真不跟我回去?”他问道,握着剑鞘的手微微颤抖,难抑心中激荡的情绪。
眼前是一袭清丽藕裙的女子,也不看他,兀自浇着花,“岳山终非我的归宿,也不会是辰儿的。我这一生,惟愿辰儿能远离仙门纷扰,以凡人之躯,娶妻生子,自由自在过完一辈子。”
“值得吗!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这种破地方,连那男人的影子都不见!若是有什么危机……谁来护你?!”
“哥哥,我能保护好自己。”女子回过头来,眉眼如画,语调淡然平和,“值与不值,这都是我所选择的人生,无怨无悔。”
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妹妹。
再后来,满身尘土的头陀带回的,不仅是他日夜恐惧的噩耗,还有年仅三岁的小公子。
小公子眼睛红肿,腮帮子却咬得紧紧的,看着他,一滴泪也不肯流。他却单跪于地,嚎啕痛哭,颤抖着双手将那孩童紧紧抱在怀中。
他即刻派门人赶赴事故地点,却只抬回了凌蝶衣冰冷的遗体。
原本,应该让凌司辰按照母亲的遗愿早些离开仙门,回归凡尘。
可凌问天终究还是舍不得。
加上甘夫人也宠爱这孩子,更是劝说他让辰儿长大些再做决定。
为了让他安心下来,甘夫人甚至擅自前往文家为其定了一门婚约,美名为:既能归凡尘,又不负仙门,乃两全其美之策。
凌问天也不得不暂时妥协。
又一日,他听说外甥偷偷跑去练剑场彻夜苦练,气愤之下本想去训斥一番。
然而,当他站在练剑场前,透过门缝瞥见小小少年习得新术的喜悦,练出剑招的欢颜,心中却陷入了矛盾。
他是热爱修仙的,和曾经的自己一样,深深沉醉于其中。
无数个黑夜里,凌问天也无数次质问自己: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然而寂寥的明月给不了他回答,亦解不了其心结。
此时。
凌问天手持凭鱼剑,面对普头陀。
他目光决绝,回应道:“他是我珍爱的外甥,我为他选的,亦是一条安稳而富足的人生之路。大师当知道,我绝不允许、也绝不会让他陷入险境,亦或是走上任何……歧路。”
普头陀那泛着些许金黄的眼神始终坚定,如那亘古不变之坚石。
他不紧不慢,徐徐道来:“人心若有所属,则如江河奔涌,无论山高水远,终难挽其之势。”
他顿了顿,再度行了一礼,“依贫僧看来,少施主,便是那奔腾之水。”
此话一出,不仅是凌问天,文伯良、文伯远的脸色都不由一变。
话中之意,任谁都能听出。
可普头陀却丝毫不以为意,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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