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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女儿骨》 180-190(第12/16页)
山执掌宗门又有何冲突?便是这段时间去探究真相,如今血果已摘,心结已解,他为何还不肯回来?
凌司辰心中烦乱不已,根本不想与凌北风争个对错。他只想着,先尽快把人带回岳山,再慢慢厘清一切。
深吸一口气,他强迫自己语调冷静,字字分明:“便是如此,兄长不更应该回来?如今各宗门同心协力,与神元共修,兄长亦可借此恢复功体,早日飞升,岂不两全其美?”
他纳剑入鞘,见凌北风没有回应,便更近一步,“在岳山,宗门上下皆仰仗于兄长,崇敬的是你的能力与胆魄,从未有人将你视作替代品!兄长之名早已威震四方,根本无须再证明什么。”
听到这话,凌北风却是冷笑了一声,眼底泛起一抹刺骨的寒意。
他先将衣袍穿好,遮住了胸口那渗人的窟窿,又扣紧肩甲,将那柄白玉长刀稳负于身后。这才抬起眼眸,淡然道:“仰仗……有何用?”
“什么?”凌司辰没听懂。
凌北风的语气毫无起伏:“魔物来袭时,他们也曾仰仗凌问天,也仰仗我。可结果呢?便是得了血果相助,我也弱得像一滩烂泥……那时候,我本该死在魔君的刀下。”
凌司辰怔了一瞬。
他立时明白凌北风所指——西魔君千炀。
那一战之惨烈,他虽未亲见,却从颜浚口中听了几遍。火红的魔君挥刀而下,凌北风的玄刀断成两截,紧接着魔头又一脚将他踢得撞穿三面墙,爬起来时站都站不稳了。
所见者无不悲恸胆战,所闻者无不唏嘘哀叹。“狂影刀”之威名所传,便是碾压所有魔物,那一战凌司辰当时听着,便如同听一出荒唐的编戏一般。
可却又是明晃晃的事实。
凌北风声音微顿,话头轻飘飘一转:“——但我活下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凌司辰低声问。
黑袍男子的眼神骤然一暗,沉如黑夜。
“是乞讨,是凌问天的乞讨!他就像一条软弱又无能的狗,用尽卑躬屈膝的姿态,求得我这条不值一文的命!”
那双原本冷静的眼睛周围,此刻红得如一匹要撕咬的狼。
凌司辰觉得他约摸已经丧失理智了,才这样说自己父亲。
“兄长,那一战……”
他刚开口,凌北风竟一步上前,猛然抓住了他的衣领,狠狠往前一拽,几乎将他揪了过来。
黑袍男子冷静不再,似触到那段焰般灼心的记忆,冲他大喝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为什么在魔君面前连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只能用乞怜的方式换取岳山的苟活?——因为他把过多的心思,都浪费在了你们身上!”
凌司辰双眼一缩,“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不去精进修为,不去杀魔,只知道死守那些所谓的宗门规矩,整天教养一群注定是废物的蠢材!这就是他的败因!”
凌司辰听到这里,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声音几近颤抖,一字一句:“你是说,我们所有人,都是累赘?”
他一把扣住凌北风抓他衣领的手腕,奋力想掰开。
凌北风双目冷冽如冰,就着衣领狠狠将他往后一推。
“没错!”他的声音犹如霜雪劈面,目光冰冷刺骨,“你们!所有人!他就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你们身上,到头来连魔气将至都嗅不出来,不布防、不警觉,最后才跟个废物一样死去!”
凌司辰被他推得趔趄几步*,又被这话再度震住,血丝爬上了眼白。
“兄长……请你收回这话。”他眼睛失了神,牙齿却在磨动。
凌北风冷冷扫了他一眼,目中尽是厌倦与倨傲,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他摇了摇头,弯腰去拾脚边的麻袋,准备离去。
未等他碰到麻袋,凌司辰已经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扬手就是一拳,狠狠砸在凌北风脸侧。
黑衣青年没有躲避,吐出一口血,却神色都未变一分。
而白衣少年再也压不住怒火,咬牙切齿,声嘶力竭地大喝:“舅舅为了宗门尽心尽责,呕心沥血,你竟然这般想他!你口中所谓的‘废物’们,哪个不是为宗门而战?哪个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与魔头交战?”
凌北风不动声色揩去唇边血渍,眼中寒光森冷,目色阴郁得可怕。
“那又如何,一个窝囊死了,一群废物活着,奈何不了魔物半点。”
他淡然道出这句话,便将凌司辰的手狠狠甩开,力道之重,将少年震得连退数步。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捡起地上的麻袋,转身离去。
凌司辰思绪一团乱麻,可能是风寒发作,又可能是接连冲击,脑袋竟开始有些发热晕眩。
他不知道凌北风为何会变成这样,心道一定是他中了邪术,或者是与他提到的“疯婆娘”或大漠遗迹兼玉城有关,反正得把他带回去治治……无论如何,必须把他带回去!
未及思索,凌司辰已再次冲上去,“你给我站住!你真是失心疯了!”
这次凌北风回过身来,拎着麻袋猛然拨开来抓他肩侧的手。凌司辰另一手顺势抬掌,凌北风未曾闪避,硬生生受了他一掌,竟结结实实打在右胸口上。
黑袍青年身形晃动,脚步退了一步,鼻角抽搐了一下,额间青筋抖动,显然疼得不轻。
凌司辰一怔,意识到自己打在了那血窟窿位置,登时手力一卸,迟疑一瞬。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凌北风眼中寒光骤现,右拳灵气聚集,猛然挥出,径直轰向少年的胸膛!
凌司辰防御不及,闷哼一声,整个人被打得连退数步,喉中一股温热上涌,血沫子不受控制地淌进嘴里,又顺着唇角蜿蜒而下。
寒星剑从他手中滑落,铿然坠地。
少年单膝跪地,胸膛剧烈起伏。却听见耳畔曾经最尊敬的声音扔下一句:“你记着,在这个世间,没有力量,屁都不是。”
黑衣修士收回拳头,转过身时,又道:
“我会证明,便是没有血果,我也会比任何人都强。……任、何、人。”
言罢,便不再理睬跪地之人,迈开步子,衣袍被风卷起,绝然离去。
——
“站住!”
凌司辰顾不得疼痛,竭力撑起身子就追了上去,脚步踉跄,步履蹒跚。
嘴角的血一滴滴落在衣襟上,又洒在地面上,融进了尘土里。
凌北风步伐很快,走过十里坡,进了白桦林,身形在林中穿梭。凌司辰扶着树干,一棵换一棵地扶,强迫自己跟上。
他追着追着,胸膛里的伤口像被撕扯开一般,疼痛蔓延,愈发炽烈。
刚才那一拳,像是将他运起来抵御风寒的灵气尽数打散,不适感随之也冲上头脑。他开始发烧,昏昏沉沉,摇摇欲坠,终于一个不支,“砰”地跪倒在地。
头沉得像是灌了铅,他手没撑住,直接扑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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