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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女儿骨》 200-210(第14/17页)
袍。
“我……梳妆一下就来。”
——
不多时,他便出现在赶往宣神殿的路上,好一个肤白貌美,衣襟整洁,流苏轻晃的风流俊逸仙君。
当年飞升时,他因弹得一手好琴,被雉羽仙祖召至身边为近侍。凭着俊秀容貌与姜家修习来的才艺,他一时风头无两,俨然蓬莱仙境里最耀眼的存在。
可惜这份宠爱并不长久。纵然他使尽了手段、无数次试图重新夺得仙祖青眼,却换来的只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如今亦然。
即便召他来了,也是让他在外打杂,帮忙清理庭外的污秽。
柏洺一到庭外,就被一地浓稠的液体恶心得皱了眉。这些液体从宣神殿内缓缓流出,顺着台阶蜿蜒而下,浓烈的魔气缭绕四周,又闷又臭。
这些,显然是那尚不稳定的“兵器”溢出的残渣。
他低头叹了一口气,笑意再挂不住了。
没办法,谁叫他一手“逍遥和弦”能驱散魔气呢?这脏活累活,除了他,没人更合适。
再多怨言,他也只能压下,咬着牙,就着一身精致的衣服开始施术清理。
殿内传出奇异的响声,低沉又断续,像是呜呜的震响,还伴着些许刺耳的尖啸声。
柏洺听得眉头一跳,心底好奇愈生。
左右瞧着无人,他放下手里活计,悄悄踱步到殿前,趴在那门上,往门缝里看去。
殿内亮得不像话,几根粗大的玉柱立在空庭之中,灯火高悬,映得整个空间刺眼白亮。
柏洺的目光扫过去,先是看见了雉羽和长明两道背影。
他倾慕的仙祖衣着昳丽,乌发如瀑,肩披霞纹长衣,举手投足都是那般优雅。而旁边的长明主神则一身金纹大袍曳地,肘间还垂了两条荧光披帛,应是什么特别庄重又神圣的场合,他才会穿这身。
还有两个仙侍,正捧着什么器物站在一旁,垂首而立,神情肃穆。
更往里看,柏洺目光一凝。
最中央的一根玉柱上,竟然绑了个女子。
两只纤细的玉手被数道锁链紧紧缠绕吊起,头无力地垂着,黑发垂下,遮掩了面容。
而那赤裸的身躯却被无数诡异的灵纹缠绕,不似画刻,倒似从肌肤深处生长出来,源源不断地输送着什么。一闪一闪之间还有液体溢出,沿着雪白肌肤淌下,一滴一滴滴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流线,蜿蜒向殿外。
柏洺强忍住呕意,胃里一阵翻腾。
那些液体,就是他要打扫的“污秽”?
……
片刻后,又见长明上前一步,挑起那女子的下巴,让她的脸蛋露了出来。
待到看清她的面容,柏洺神色顿变。
那女子面容绝美,唇瓣微微张开,面色苍白,眼皮低垂,双目空洞无神,犹如一具失了魂魄的傀儡。
但让他震惊的,却是她额间的标记——
他认得,那是子桑的族徽。
惊愕间,长明低沉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阿怜,这次对付那群耗子,又得靠你了。”
这话犹如一道雷,轰得柏洺脑中嗡鸣作响。
他这才确定,他没有认错——那女子,确实就是飞廉仙祖。
柏洺屏住呼吸,心中骇浪翻涌。
自他飞升以来,从未见过飞廉仙祖的容貌。
飞廉仙祖总是缺席各类殿会,唯一的一次,他只远远瞥见一个背影,而那背影却是被长明尊上环着肩头,带入内殿。
而传闻更是众说纷纭——有的说他们夫妻闭关修炼,要万年才能出关;有的说她去了异界征伐,忙碌不得归。
谁能想到,她竟然是被锁在这宣神殿内。
赤身裸体,成了这副模样。
柏洺双腿颤抖,喉间干涩,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身体倚着门板,回过神时,才意识到——
这就是所谓“兵器”的真相。
失踪近千年的飞廉仙祖,竟被炼制成了人体兵器,囚困于此。除了宣神殿的少数亲信,便是蓬莱所有人,包括天元仙祖,也概不知晓。
“一切皆是为了蓬莱亘古之福。”
失神之际,他听见他最向往、最熟悉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平稳又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
“噗呲——”
空袤大地上,突兀裂开几道狰狞裂痕,伴随腥风涌出黑影。
那些怪物仿佛剥落了一层人皮,从泥壤中爬出。獠牙森然,尖爪如钩,甫一现身,便仰天狂啸,声震四野。
在它们前方不远处,一把白玉长刀直直插入地面,刀身无暇,刀尖却将干裂的黄土划出一道鲜明的痕迹。
苍凉天幕下,男人立在刀旁,单手掌刀。
那人一袭黑衣裹身,蓬头乱发,皮肤被风沙浸满,身影巍然如山。烈风呼号,卷起满地黄沙,让他颈间的皂巾随风乱舞。
凌北风静静扫过那群嘶吼的怪物,不见半分慌乱。
他缓缓转首,逆着风开口:“是这里吗?”
身后,花袍男子终于推着轮椅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这一路戈壁布满尖锐石子,轮椅一路颠簸,男子早已汗流浃背,步履踉跄。
轮椅上坐着一个干枯如柴的老人,一身不合体的红甲松垮地罩在身上,露出的皮肤满是褶皱,紧贴着骨骼。左边衣袖甚至空荡荡,乍看就像桶里装了根枯萎的萝卜,看不出是男是女,亦看不出是死是活。
追上后,向鼎把轮椅搁一边,弯下腰猛吸几口气。随后又从袖中熟练地摸出一张黄皮纸,展开仔细端详了一阵,又跑到凌北风身旁比给他看。
“按指引来看确实没错,”他语速很快,“你看,这条路通向这里,‘大漠十城、千珏城之遗迹,藏于大漠西北极地,枯荣道向南。外面虽空无一物,然机巧和百屿十样宝器遗留于此,术法残留,魔物肆虐。魔物现身最盛处,即为遗迹所在’……呃,金翎神君的原话。”
“再拿给她确认下。”凌北风不耐烦。
“好、好。”向鼎不敢怠慢,又折返到轮椅前,将黄皮纸凑到老人眼前。怕她看不清,还俯身施术,手轻按在她眼角,让那浑浊的老眼撑开,耐心道:“神君,您再看看,这地儿对不对。”
轮椅上的干瘪老人闻声,干裂的唇像一片枯死的树皮颤了几下,发出低沉而断续的呜咽声。
向鼎听不清,只能将耳朵贴近,仔细听。
半晌才抬起头,对凌北风喊道:“她说没错!就是这里!”
凌北风侧头看一眼,冷冷吐出一个字:
“好。”
两人的交谈,竟全然无视前方那群面目狰狞的怪物。而就在这一刻,地面裂隙不断扩大,愈发多的黑影从中钻出,怪物的数量成倍增长,迅速将他们三人团团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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