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3、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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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好使,不然她今天就白受神武门前两道刑!

    这一脚,给昨天她救下来的人又荫上一层皮,能让那人日后行在宫里腰板直些。

    其实,她就是想在刘栩面前将自己求的把柄再做实几分,免得那个老太监得不着心里痒,私下将人又卷去糟蹋。

    这人好歹也是在老祖宗面前献过脸,祁聿竟然罔顾这层直接动手。

    膳厅门前一声笑,“娘的,祁聿你到底看上的是什么人,快带来我们瞧瞧眼,这么得你心。”

    一位掌了宫内所有人事的随堂沉音回复:“那人叫陆斜,年前祁聿才屠了人家一门二十六口,今年就到祁聿这个瘟神手下盟帖作‘儿子’。那人真是命好,满门死不瞑目。”

    听到这里先前笑的人笑得声音更大。

    “天神,还有这等冤孽?这下热闹了。祁聿,你不怕被你头次收的儿子宰了啊,你杀了人全家。”

    陈诉弯唇,冷冷一句:“有意思。”

    祁聿听到救下人的身份一愣。

    太子詹事府那位陆詹事的儿子?他不是被东宫那位保去了么,怎么沦落到十二监做了阉人,还偏偏被她拣了?

    只能说自己救得太巧......她一向恶心宫里这群无根阉人认孝子贤孙,忍了这么多年头次破例收‘儿子’,却是这层无解关系。

    让陆斜认杀父仇人作父、日日人前人后喊‘干爹’......她可真要被人生第一个‘义子’给剐了。

    这是什么事!

    怔愣间禁军上前,有几分忌惮说:“祁随堂,该是时辰了,再晚交不了差。”

    她呆滞着应声,“那走。”

    神武门前祁聿戴着硕大木枷,这般刑具本该压得人直不了腰,祁聿细条身子却安安静静站着不动。

    过路人晓得这是宫里当官又犯了罪的阉人,路过百姓怕日后报复不敢直接吐她身上,全唾她脚旁。可鞋面、衣裳下摆有人开了头,便多起来。

    收了祁聿‘签票’的禁军看不下去轰了几次,却轰不绝这些看热闹泄恨的百姓。

    中途就连六科不怕死的言官也来斥她牲口不如,拿国子监戒尺砸她。她现在身负刑拘不能私动,额角砸破也没吭声。

    禁军不敢轰六科给事中,但司礼监请来锦衣卫往旁一站,言官全吓回去了。

    可她还是这么被围观、被羞辱骂了整整一日,颈子上铁索由人牵着,真如牲畜一样被人对待。

    天幕过去,木枷还没结束,直到天彻底黑透才有禁军解她身上木枷,那边模糊不清的人搬刑凳。

    腾骧左卫官凑近低声:“祁随堂,天黑刑杖见不清血,您一会儿只管叫,余下的我们来。”

    “放水放出天了!”一道沉声由黑传来。

    身旁禁军一震,嗓子揶住不知如何解释,又紧张看着祁聿。若是有懂行的人监刑,不知道接下来还能不能使诈棍。

    祁聿朝浓黑处应声:“翁父让你接我回去?”

    “我们几人在司礼监下了赌局,看你今日是将陆斜扔出门,还是等着叫他杀你。”

    “我押了一百两,你会留他。”

    昏暗随着他走近的声音拨出身形,是早上接她玉的许之乘许随堂,她邻居。

    祁聿把垂挂锁链的腕子揉揉,手递给禁军,示意让他开锁。就是空心的挂一天身上也受不住,腿老早开始打软了。

    留不留,这是好问题。

    她想了一日也不知道如何处置,因为已经盟帖要了人,扔出去他必然回老祖宗身.下,死局不说,还让她白得罪了这帮监生跟一日苦楚,太亏了。

    可不扔......死自己,更亏。

    禁军将祁聿身上刑具一一取下,佝腰请人上刑凳。

    祁聿冷冷瞧一眼:“我不是正趴着么,动手吧。”

    禁军:......

    慌得招手随便拽了个禁军同僚往刑凳上摁,“打!”

    三十杖行完,许之乘‘啧啧’两声好惨,拽着祁聿朝宫里走。

    祁聿点头应和,跟着他的话顺自己境遇:“是惨,明日我负伤还得去诏狱忙前忙后,更惨。”

    祁聿负了锤子的伤,刑锁、木枷皆是空心假刑,就连三十杖也没上身,伤哪里,嘴上么。

    “不,你现在回去看你‘儿子’才惨。”

    许之乘乐出声,硬看乐子那种。

    祁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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