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7、诏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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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被哄,或者在我手上藏紧些。我被戏耍了是会杀人的。”

    她还是觉得陆詹事生不出陆斜这种性子,或者说他能从三个月前活到现在,不能是这样性子。

    或许她不是陆斜随意求扯的人,精心挑选的也不一定。

    祁聿阴冷狞恶声连同诏狱寒气往他.血.肉.缝.里钉,胸口压得喘不出气。

    陆斜揪紧衣裳:“奴婢不敢。”

    程崖看他们,周围地上还是新鲜热乎的肉泥血糊,四处峥峥带血刑具,怎么气氛陡然......

    “这位是你昨日榻上之人?你们现在是在......打情骂俏?”

    诏狱刑开至今,敢在这处打情骂俏的这是首例,活久见。

    祁聿捡起笔往程崖脸上扔。

    “都指挥使瞎了?老子在训儿子,你见过跪着打情骂俏的。”

    怎么没有,烟花巷小相公馆里别说跪着,那打情骂俏的姿势可多了。

    程崖瞧眼气窗,“我用膳了,一会儿再审,人还多着,不急这两刻杀——”

    ‘杀’这个字在祁聿幽然眼底渐渐消音。

    程崖心涩,这是怕词吓着人?还说不是打情骂俏!

    这帮阉人自从身子不全后心思尖酸狠辣,他懒得理睬这群太监互.暖,太恶心了。

    程崖声音僵硬。

    “祁随堂,今日甲一那间大概不到子时就断气,你进去应该睡得好,留你了。”

    一听有间新鲜断气的牢房,祁聿眼睛亮了瞬息,“多谢,届时干草叫人送些进去。”

    “我如今动不了,还烦请膳送进来吧。”看眼陆斜,“两份。”

    可想着陆斜早年也是金尊玉贵的长大,蓦然封口,瞧着他不是滋味。

    陆斜听着这段内容直觉幻听,“你要下狱了?我没依仗了?”

    他声音下有种‘她没用了’的感觉,这话是连婉转都不会,这么爽利的削直了捅刀杀人心么。

    祁聿一瞬间还真以为自己真下了大狱,被陆斜稀烂直觉给逗闷了。

    翻了手上案词,囫囵‘嗯’声,“这段时间回不去,你来诏狱与干爹同吃同住伺候伺候?我招你做儿子,总要有点用吧。”

    这像试他。

    陆斜毫不犹豫:“好。”

    祁聿签写了一上午口供,手写累了,笔眼下也飞了。

    扭头趴案上,卷宗糊一脸,打算小憩。

    肩头突然披件柔软,刹那温煦过身,她轻轻扭头,眼底无尽晦暗,比诏狱还深。

    陆斜垂目,小腹抵着一柄他看不懂的刃,窄长、锋利、幽绿,这是嵌了毒的利器......

    祁聿耳旁懒腔,完全听不出意思:“下次靠近干爹先出声,失了手便是你的死数。”

    陆斜声音颤颤,“是。”

    手上动作僵在他肩头。

    一只冰凉的手扯下他动作,“诏狱饭菜还不错,拿了回去吃,这里不干净。”

    他凝噎半口气,“我几时来诏狱陪干爹同住?有空收拾几件衣裳过来吗。”

    祁聿一下忘了逗弄他这茬,“不必,我不喜欢与人同住,你回吧。”

    “这是诏狱,不剐层皮都不错了还收拾衣裳?诏狱你家开的?程崔都不敢说你这话,你好猖狂。”

    陆斜抿唇,眼睛再度往下,那柄刃已然收了。

    他没看见眼前这人拔刃,也没看见收刃,一切都悄无声息,若不是这人手下留情,他真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起陆斜身上伤,祁聿转头,伏在案上瞧他。

    陆斜乖静跪在身旁,刑讯两个时辰的刑架下血已经到了案旁,她的腿早透了血,再浸染也没什么舒服不舒服。

    如今他膝头也浸湿了些,常年闻不到的血腥气今日好像格外重。

    “我今日受了刑身子不爽,你去太医院找位姓单的医童,叫他不忙悄悄来直房候着我。”

    “让他多带些化瘀的药。”

    “你受了内伤?杖还是鞭。”陆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出门,多问了这么一句。

    杖刑跟鞭刑用的药不同,带错了,上身多受苦。

    祁聿没想到他办事这么精细。

    “你受的杖还是鞭,便拿什么药。”

    祁聿看着看着,心口扎了下,摁着胸腔里的颤说:“这几日,你住我房里,别乱跑。我出诏狱时来接。”

    目光划过他颈子,想着他这张脊背,默然阖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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