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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春日有禧》 20-30(第9/25页)
说出门采买时,她头也不抬地点了点头。
夏日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前一秒还是风和日丽,下一秒忽而天色阴沉,狂风大作,雨势浩大,仿佛末日马上来临。
别墅有地下两层,地上四层,白天有人时热闹、喧嚷、有条不紊,极尽奢侈华美。
没人时,还是阴沉沉的下雨天,对于十一岁的季舒楹来讲,就显得有些太大、太空了。
每一扇紧闭的房门,每一个精美家具的视野盲区,都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季舒楹饿了,想找点吃的,刚好房间里的零食吃完了,便穿着拖鞋准备下楼去一楼。
楼梯走到一半,繁复旋转的阶梯往下,却看到大厅那边高挂的华美水晶灯一闪一闪的。
又啪嗒一声,断了电。
大厅那边顿时黑了一半,只留旁边茶室和餐厅的灯亮着,吓得季舒楹的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会断电?还是灯坏了?
……等等,不会有人潜进来了吧?
季舒楹想起最近发生的一起闯入别墅抢劫案,一家三口连同尚在襁褓的婴儿都没有幸免……
她想象力丰富,自己脑补,把自己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地转身就往楼上跑。
恰好一声闪电划过,雷声轰鸣,本就悬空绷紧的心,一个没留意,‘啊’的一声,不小心从楼梯上绊倒,打碎了楼梯转角放着的一只宋代汝窑天青色玉壶瓶。
好在去医院及时,医生也医术高超,季舒楹被划到了脚踝,内侧留下了一块指节大小的伤疤,比起旁边的白皙肌肤,那块要的皮肤只是要稍粉一些。
位置也很不显眼,除非她自己刻意去看,其他时候基本无人看见。
想起小时候的一切,季舒楹默默地往被窝里缩了缩,被子盖得更紧了。
后来,但凡下雨打雷天,妈妈都不会出门,会陪着她。
好想妈妈……
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道闪电疾风般地划过,照亮大半个天空,映得黑幕的天空如同白日般,灼灼发亮,刹那间,模糊白天与黑夜的界限。
同时,也映照出,一张略微泛白失色的面孔。
……
安静的书房。
时针刚过十点钟,会议结束,裴远之处理完事务,又将晚上谈的那件事敲定。
就在此时,窗外忽而划过一道闪电。
天雷滚滚,像是在整个S市的上空炸开来,原本黑压压的天空都被照亮,像被一道锋利的白刃劈开来。
裴远之分了一缕神,看了眼窗外。
被照亮的黑暗天空再度渐渐合拢,又恢复了浓稠的黑。
雨声却更大了。
似洪水倒灌。
夏夜多雨,但这样声势滚滚的雷还是罕见,连绵不息。
又一道巨雷劈下。
好友群里也炸开了锅。
【卧槽本来都要睡觉了,刚才那道雷直接给我吓醒了!】
【好吓人,不敢玩手机了。】
【好大的雷,刚才电视都滋啦了一下。】
【心脏病都差点给我吓出来……】
【这么大的雨,看了下天气预报,接下来几天都是,周末岂不是打不成球了?】
裴远之扫了一眼朋友群里的聊天,又抬杯,薄唇微启,啜了一口。
冰凉的酒液漫过唇齿,冷冷的,提神,有助于精神集中;酒精却在进一步挥发,浸润神经。
口感顺滑淡雅,很淡的木质香气,后调有巧克力的醇香,挥之不去。
裴远之却忽而想起另一种味道。
甚至他的指腹,都还残留着那一抹香气,清甜,像被雨淋湿过的花果。
那种香气似从本身肌肤渗透出来的,滚着水珠,像雾一样朦胧,捉不住,却愈发想要捉住。
他眸光敛了敛,正要继续忙,却忽而听到客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个点,还没睡觉?
裴远之拧了拧眉,还是起身,打开门。
客厅和厨房的灯都被打开了,光亮灼灼,映得如同白日。
他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纤细身影。
黑发绸缎似的散落在脸颊两侧,更衬得那张未施粉黛的精致面容像褪了色一样,苍白如雪。
季舒楹腿上盖着一件薄薄的毛毯,捏着毛毯一角,就这么陷在沙发里,盯着电视。
电视上,正播放着一部经典英美电影《怦然心动》,讲述少男少女的故事,吵闹又勃勃生机。
她却意外的安静,一点别的响声都没发出。
像浩瀚大海上的孤岛。
第24章 24摩挲
裴远之脚步停住,视线落在那道纤细的背影上。
几息后,他转身回到书房。
从头到尾,一点多余的声响也没发出。
季舒楹安静地呆了一会儿,而后低头拿出手机,滑来滑去,指尖落在通讯录上显示为妈妈的联系人。
雷雨天能打电话吗?
季舒楹有些迷茫。
窗外是蓝调的夜幕,树叶被风吹得窸窸窣窣。
雨水倒灌,朦胧而又冷郁的色调,凄清得仿佛世界沉入深蓝色的海底,只余一个人。
像是感受了身体的情绪,小腹那里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受。
季舒楹恍然想起,自己其实并不是孤身一人。
她低头,隔着薄薄的毛毯,手轻轻搭在小腹上,轻软的嗓音模糊得如同呢喃:“宝宝不怕,妈妈陪着你的。”
“妈妈不害怕,所以宝宝也不害怕……”
身后忽而传来关门声。
不轻不重的,像是提醒。
季舒楹手中的动作止住,收了声,若无其事地把手放到毛毯上,而后才往身后看去。
是裴远之。
他合拢上书房的门,臂弯里搭着一条羊毛薄毯,而后走过来。
男人眉骨高,眼眸深邃狭长,薄眼皮,总显得冷淡薄情,难以接近。
然而此刻,客厅光线柔和,他一身质地松软舒适的浅灰色居家服,金边镜框遮住几分白日的锋锐,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柔软许多。
季舒楹还没来得及说话,裴远之已经从她面前走过,臂弯间的羊毛薄毯落到她腿上。
最后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季舒楹指尖拎起薄毯一角,质地精良,羊毛独有的温软厚实触感,还带着很淡的木质香调,和高级洗涤剂的淡雅香气。
“干什么?”季舒楹问,“我有毛毯了。”
说完,她扔回去。
裴远之将酒杯放到桌上,轻轻‘嗒’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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