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大人他言而无信: 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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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芝表妹。”沈舟辞老远发现她就迎上来。

    他是虞兰芝三舅舅的嫡长子。三舅舅憨厚木讷,身子骨弱,外祖母一家原本对他已不抱啥指望,谁也没料到他中年得子,得的还是沈家这一代最会读书的沈舟辞。

    沈舟辞的性格截然相反,世故圆滑,精通庶务,把三房打理的蒸蒸日上,比其他表哥年轻有为,这也是虞二夫人看好他的缘故。

    当然更多是因三舅舅一家的身份和性格摆在那里,绝不会怠慢了虞兰芝。

    按虞二夫人的意思今年就可以下聘,谁知被陆家中途抢了先机。

    发生这种事换谁都免不了尴尬,沈舟辞却泰然自若。

    这两年他渐渐褪去爆发户的俗气,变得越来越像个洛京真正的贵公子。

    低调的奢华。

    从大红大绿的金绣织品换成暗纹素绸,不是天青色,就是云雾蓝,整个人都清新起来,益发像传说中的斯文败类了。

    虞兰芝没好气道:“找我何事?”

    沈舟辞说:“托六姑父的福,家里接下一桩朝廷生意,就在圆丘,正好你也在,我想过来见一见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舟辞一本正经的说话,虞兰芝也不好太过盛气凌人,传到舅母耳中不知又得如何编排她千金架子了。

    “那代我向舅舅舅母问个好,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一步。”虞兰芝长话短说。

    沈舟辞忙拎出家里为她准备的点心,还不少,虞兰芝根本拿不开。

    “我送你,就送到门口。”他道。

    虞兰芝懒得同他你来我往,干脆由他去,自己冷着脸走在前面。

    走了一段路,沈舟辞笑道:“芝表妹,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我每天都一样,如果你觉得变了,那就是你的问题。”

    “从去年你便不爱搭理我,是不是我哪里说错话惹妹妹生气?”沈舟辞满眼无辜,怎么看都像个老实巴交的人。

    他说:“如果是我让你不开心,你只管骂我打我,但是不要忽然冷下去,没有任何征兆的。只要想起从前我们有多好,我心里就有多难过。”

    “怎么说话的,谁跟你好过!”虞兰芝大惊失色。

    沈舟辞连忙道歉,“我的我的,没表达清楚,不是那种意思,我和芝表妹清清白白。”

    虞兰芝忽然连装都不想装了,环臂扭过身子,特意跳上一旁的石阶,借势居高临下瞪着他,“沈舟辞,我警告你,管好自己的嘴。你打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之所以没告诉阿娘是觉得亲戚之间没必要弄得太难看。”

    “如果你真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糊弄,那你可想左了。我立刻告诉阿娘你做了啥,看看我阿娘信我还是信你!”

    “我对你,从头到脚,完全没兴趣,也从未看上过你,倒是看清了你的为人!”

    站在石阶上勉强比他高了一寸的洛京新贵家的千金,骄傲的,无情的,睥睨的笑容,轻而易举粉碎一个拼尽全力往上爬的男人的自尊。

    沈舟辞笑着看她。

    “我打什么主意啊?”他问她。

    “以为把我哄到手,就能拿我阿爹当牛马使唤。”虞兰芝嗤之以鼻。

    “去年,库房里,你看到了对不对?”沈舟辞问。

    虞兰芝长长的“嗯”一声。

    听觉异于常人的她,原以为沈舟辞突然发疯殴打婢女,才摸过去一探究竟。

    那是她闻所未闻的一种殴打,婢女又哭又笑攀着沈舟辞索吻,他一面推开婢女的嘴一面发疯,做奇怪的动作,隔着一堆杂物,虞兰芝看不清,但总觉得不是好事。

    明明是在挨打,婢女却那么高兴,不停哀求沈舟辞再多给些。

    不疼吗?虞兰芝一个头两个大。

    直到沈舟辞开始说她的坏话,甚至命婢女模仿她说话的语气娇呼“哥哥,疼疼我”,虞兰芝几欲吐血。

    沈舟辞把礼物放在台阶上,看了虞兰芝一眼,转身离去。

    虞兰芝撇撇嘴,跳下石阶,也转身走人。

    那日要不是她太过震惊,三观碎裂,一准跳出来把沈舟辞打个半死,如同暴揍说她坏话的陆宜洲和宣北侯世子那样。

    当然,她没敢跳出来更多是因那两人衣衫不整,怪尴尬的。

    沈舟辞沉着脸回到住处。

    婢女服侍他更衣,酸溜溜道:“公子,她都是陆家的人了,您何必还要忍气吞声,跟她浪费什么时间啊。”

    自古以来高娶或高嫁能有几个过得舒心?

    就拿四姑奶奶来说,陆尚书的原配,真正的高嫁,当年要不是年轻稚嫩的陆尚书爱美人不爱仕途,沈家做梦也没想到能攀上这门亲。

    然而嫁过去的四姑奶奶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死的时候陆尚书还不是尚书。

    同个道理,要是娶了虞家千金,那公子一家往后还有谁敢大声喘气?

    婢女可不想在一家独大的主母手里讨生活。

    沈舟辞没吭声。

    一眨不眨盯着婢女,水汪汪的杏眸。

    又看向她的唇,天生的微微嘟起,一段自然的娇嗔。

    不同的是底层出身的婢女满眼精明市侩,虞兰芝却是纯洁的,干净的,权势金钱娇养出的不食人间烟火。

    婢女继续讨好卖乖奉承他。

    什么都敢说,诸如陆宜洲也没啥了不起的,不过是命好,倘或没生于那样的门第,定然比不上他半分。

    很假,但他听了高兴。

    婢女也知他会高兴,说得更来劲。

    这位年轻又骄傲的公子方才受了挫,需要在她这里找补。

    唯有她清楚如何弥补。

    婢女说笑间挑开编了如意结的绦带,跪在他脚下。

    沈舟辞坐在太师椅,眉目微动,垂眸凝视婢女逐渐红透的脸庞,任由思绪在短暂的虚幻中沉浮。

    从这个角度看去,就像虞兰芝屈从在他脚下,娇滴滴乞怜。

    宣泄完,他起身面无表情收拾,推开窗,命婢女退下,兀自处理来往的书信和公文。

    虞兰芝这边倒是轻松不少,自从不留情面戳破沈舟辞的假面,他果然不敢凑过来唱大戏。

    次日是十一,演练早已结束,大家都开始收拾行囊,为回城做准备。

    虞兰芝昨儿就收拾完毕,无所事事蹲在罗汉床练字,没个正经坐姿。

    笃笃笃,敲门声响声,虞兰芝抬眸,一张大美人的笑脸闯入眼帘。

    宋音璃走进来,往罗汉床右侧一歪,“出来玩,打马球。”

    “你是知道的,自从摔过马,我就有阴影。”虞兰芝咬了下笔杆子。

    “这里也凑不出适合打马球的马,我们陪你骑驴。”

    “那敢情好。”虞兰芝的杏眸又亮又圆。

    打马球只是一个游戏称呼,运用到实践中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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