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夷: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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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禀报去年年终所查的盐税之事,谢定夷本也没想在朝会之上大发雷霆,见状便扶着额头压下心中郁气,继续听了下去。

    各项事宜论完,方赪玉也提及了东宫之事,但谢定夷却没有依言论处,而是道:“太子的事朕会亲自处置。”

    方赪玉劝道:“太子心生不轨,逼宫谋反,致使梁安大乱,还望陛下秉公处置,以免生出后患。”

    可谢定夷仍是没接话,道:“朕自有分寸。”

    事不过三,方赪玉欲言又止,终是没再劝,手持朝笏行了个礼,退回了文官的队伍中。

    下了朝,方赪玉心中仍是惴惴,思来想去,决定跟上余崇彦的步伐,待即将迈上外宫道之时走上前去,道:“大人留步……”

    余崇彦回头看他,道:“左相大人?有什么事吗?”

    左右都是下朝归家的官员,也不便说话,方赪玉便道:“我记得大人喜爱菰州春茶,正好前些日子家妹去往菰州巡营,得了两盒,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能请大人替我品鉴一番。”

    余崇彦身为谢定夷老师,除了官职在他之下,身份阅历地位都远在他之上,且平日里除了几个学生外,她并不

    喜欢与其它官员私交过深,可东宫一事事关重大,他实在想劝服谢定夷,是以想请对方帮忙。

    不过话虽然问出口了,他也还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没想到余崇彦并未推拒,反而笑道:“好说,正巧我午后无事。”

    方赪玉顿时面露喜色,抬手道:“我这就命人备茶,大人请。”

    ……

    待余、方二人坐在方家院中坐定,方赪玉才斟酌着问出口,道:“大人观事明了,晚辈也就不绕弯子了。”

    余崇彦抿了一口茶,道:“大人请说。”

    “今日大朝,陛下接连驳回了处置东宫一事,”方赪玉道:“晚辈是否不该提及?”

    余崇彦笑了笑,道:“我知道左相是为了陛下,想她当众言明东宫之祸,敲打宗室,以免他们再有不轨之心。”

    方赪玉眉间舒展了些,道:“可陛下看起来并不想处置太子。”

    余崇彦道:“她不是不处置,而是在等。”

    方赪玉问:“等什么?”

    余崇彦看了他一眼,放下茶杯,另道:“太子的生母是明昭帝姬,而明昭帝姬是为国征战而死的。”

    方赪玉听出她的言下之意,道:“可是明昭帝姬对陛下……”

    “你别管她对陛下做了什么,”余崇彦道打断他,道:“你知道此事是陛下信任你,但大部分人所了解的真相就是明昭帝姬死于战事,她的独女过继给了陛下,立为太子,如今她谋反,还向陛下派出刺客,其中细节是不能深究的,不然大人以为当年陛下弑姐杀弟的谣言为何会甚嚣尘上?”

    “陛下可以处置宋家,但不能轻易杀了太子,不仅如此,她还会利用宋家替她开脱,说她是受了宋氏教唆才会一时糊涂,如此反倒能成陛下贤德之名。”

    方赪玉想明白其中关窍,沉吟片刻,道:“前些年……我一直以为陛下不在乎名声。”

    “她只是不在乎后世评说罢了,”余崇彦看向杯中茶,笑道:“她觉得后世之人没有资格评判她的功绩,所以她只要当世之名,毕竟一个恶名远扬的昏君,又怎么能让百官信服,政令通达呢?”

    “况且前些年那样的境况,她就是在乎了也无济于事,越是凶神恶煞反而越能镇住下面的人,但现在不一样了。”

    方赪玉道:“凤鸟栖梧,只有明君在朝,才能引来贤臣,陛下所想总是先人一步。”

    余崇彦闻言,仔细看了他一眼,沉默几许,突然道:“这些年,陛下所失去的东西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多得多,我已经老了,最多十年,可能就要离开朝堂,而方氏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待我走后,还望左相大人能替我陪在陛下身边……”

    她顿了顿,布满皱纹的双眼平静地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说的字句却斩钉截铁,道:“……永不背叛。”

    方赪玉愣了愣,忙起身行了个晚辈礼,道:“余大人言重了,晚辈定会竭尽所能地为陛下尽忠。”

    余崇彦向来知礼识节,此刻却仍坐在原地岿然不动,没有任何还礼的打算,而是道:“我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些话有些强人所难,但有些话宜早不宜迟,我不敢耽搁,所以趁此机会一并说了吧。”

    方赪玉道:“大人请说。”

    余崇彦道:“当年,甘陵城突生变故,苏稳大人战死,大人丧妻,独女丧母,您一蹶不振,罢朝数月,直至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归来,您才被方将军生拉硬拽扯出了家门,这些,我都有所耳闻。”

    提及已逝的妻君,方赪玉抿唇不语,并未接话。

    余崇彦没有在意,继续道:“我知道方大人心中有怨,不论是对谁,都是人之常情,但今日我还是要说一句,苏稳大人作为陛下亲卫,从小陪着陛下一起长大,她与陛下的感情,或许比您还要深。”

    方赪玉道:“我知道……阿稳骤然离去,陛下伤心不比我少。”

    “是,但陛下不如大人幸运,可以罢朝在家,她于战场上杀敌,没时间、也不能伤心,”余崇彦甚少有这般言辞锋锐的时候,道:“天不绝中梁,反倒让其壮大,可若非陛下当年心智坚定,冒着抗旨的风险也要出兵,如今你我是否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说话也未可知。”

    “陛下立下这不世战功,却如同背负山岳逆风而行,我希望大人能知晓陛下辛苦,来日,与她共面这风霜刀剑。”

    她满头花白,目光却坚毅如磐石,一字一句说:“我要你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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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余崇彦所想的那样,谢定夷没有立时处置谢持,甚至还通过宋氏为她脱罪,免去死罪、刑罚,贬为庶人,囚于原明昭帝姬府,非死不得出。

    判处刚通达不久,东宫就传来消息,说谢持想要见她一面,谢定夷没有拒绝,道:“知道了,朕晚点过去。”

    软禁多日,谢持不见狼狈,反而该吃吃该睡睡,乍一看似乎还比先前圆润了不少,见到谢定夷,她仍是倚在窗榻上并未起身,笑道:“母皇来了?”

    谢定夷沉默不语,背手站在原地,随便看了看屋内的陈设。

    谢持这才盘腿坐起来,说:“母皇做太子时应该没住过东宫吧?”

    确实,谢定夷是在边关接的封储圣旨,不仅没有什么大典礼仪,甚至都没让礼官把旨意读完就强行接过了圣旨,匆匆跑回帐中议事去了。

    等战事结束,昭熙帝也已经病逝,朝中政务暂由贞仪帝君虞归璞接手,她回朝没多久就登基为帝,住进了近章宫。

    “这太子之位不好坐啊,”谢持叹道:“尤其是明明知晓母皇非我亲母,所以每每见后宫中有人备受宠爱,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忧,想着您若是有了亲子,我是否还能坐稳这个位置。”

    谢定夷仍是不语,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我日防夜防,就怕您真的喜欢上了谁,要孕育亲子,将我废黜,您大概不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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