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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叛逃图式》 13、第 13 章(第2/3页)
偷眼望去,停留在我身上的视线几乎没有,以上的自作多情只好被我用涂改液擦掉。
所有食物在伊实面前都活不过三秒,他从不管厨师精心设计的色相意义何在,也是,塞进嘴巴里之后眼睛也看不到。他咀嚼的时候太阳穴处的青筋会跟着运作,腮帮子满满当当,食料没怎么处理就吞了下去,样子神似远古时期的霸王龙。可是再怎么急性子的人也不是这个吃相,他显然心不在焉。
与他截然相反的我同样心不在焉,再优雅的人也不会含着一块肉忘记咀嚼。或许,两个心不在焉的人想的是同一件意外。如果可以称之为意外的话。
比我的自作多情更惨的是布鲁克,他讲了一大堆话没有人回应他,但他看起来不在意,与其说是两个人忽略了一个人,不如说他一个人排挤了两个人。这时伊实突然拿起水杯一饮而尽,将水杯重重敲下,口不择言地说了句“撒尿”,随后起身去了洗手间。
他一走餐桌立马陷入了难忍的安静,犹如衣领背后刺脖子的商标,我这才明白布鲁克并非自言自语,他只是不图伊实的回应。我顶着布鲁克探究的目光好一会儿,暗自祈祷他别把我变成替罪羔羊。
那是不可能的事,他那表情完完全全写着对我感兴趣极了。
“所以———”终究是来了,布鲁克托着下巴问:“你多大了?”
我咽下牛肉,说:“24。”
“cutevoice.”他的语气十分盎然,似乎想挖出大新闻,又问道:“伊实说他在家门口捡到了你,是真是假?”
“真的。”
“天,我以为是个玩笑!你找他干什么?不,你怎么找到他的?我可把他藏的够隐蔽了!”
“……意外,他救了我。”
他摆出深有同感的欣慰的笑:“我懂,我懂,他是那类成天嚷嚷着要把狗丢掉却养到它们安乐死的主人。哈哈,那身腱子肉还挺有看头的是吧?没什么人敢招惹他。”
谈到狗,我唤醒了屈辱的记忆,“timmy?”
布鲁克:“你怎么知道?”
我不语,总不能说我和一条狗平起平坐过。
“然后呢,厨师小姐,你和伊实上过床了吗?”我怀疑布鲁克一开始就想问这个问题。
我摇头,面不改色地将牛排切成丁,一些没有处理干净的牛筋让我多费了一会儿力气。
“可你们刚刚在亲嘴。”布鲁克说。
难以回答的问题我可以通通装作听不懂,这就是非母语交流的方便之处。
布鲁克耸耸肩对此并不上心,接着说道:“算了,不是今天就是某天。我必须提醒你的是,伊实有个疯子前女友,请注意,是totallycrazy!如果你遇到她,可要小心一点。”
我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反驳道:“我们又没在约会。”
“但你们总归要上.床的啊!”
“……”我严肃地说:“我不会和他上.床的。”
布鲁克终于露出无比诧异的表情,朝着伊实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送了一大份的怜悯过去。
“好吧,你们都很怪异。既然是旅游,来一段露水情缘不是很妙吗?噢我给忘了,中国人很腼腆,这就解释的通了。”
我纠正他:“不是旅游。”
“移民?”
“差不多。”
布鲁克开朗地笑了两声,说:“打算以后都跟着伊实吗?”
他好像压根没把我方才“没有在约会”的话听进去,竟然问出这样不可理喻的问题。我再次强调道:“不,只是一段时间。不会很久。
“没有区别。”他很擅长自说自话,“既然如此,我有责任告诉你chloe到底有多疯狂,你知道,她最近越来越不安分,我真是受够了!”
我看他只是想一吐为快罢了,不是真心在警示我。
“我不知道他怎么忍得下这样一个龌龊又凄惨的女人,她烧毁了布鲁克林的一家餐厅,伊实因此和餐厅经理打了一架,面对警察他才知道纵火犯竟然是自己的女友,所幸火势不大,最后靠七千美金和她和经理上床弥补了损失。不仅如此,整整三年,一千天里有五百多天她都和自己的牙医混在一起。她是个可恶的骗子!谎话连篇!我真是受够了!”
布鲁克两颊松弛的皮肤随着愈发激烈的话语不停颤动,我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因此休克过去。
“你生气是因为她没有欺骗到你身上。”我说。
他抿了抿粘在嘴唇边的唾沫星子,摇头晃脑大方承认:“well,我承认她样貌上无可挑剔……但是如你所见,我也很有钱,为什么不能是我?”
他一本正经困扰的模样令我发笑,尤其是他不小心用叉子磕到牙齿时脸上挤出的皱纹。他看上去很老了,思想却很年轻,chloe真该亲一亲这个真诚到有些糟糕的老头。
伊实携带一股浓稠的烟臭味回来,目光仍然从我头顶粗粗掠过,我不好随意解读他突如其来的疏离,只能说他移开的目光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最受不了被那样对待。在法庭上被告也有发言权是基本常识,而我茫然地站在原地手无寸铁连罪名都不晓得。
吃完饭后我们和布鲁克道别,有专门的司机来接他,无需担心他呆在这里会遭遇谋财害命的情况。
泳衣最后还是被买了下来,潮湿如蜗牛一般被装进袋子里,用的是布鲁克的钱,所以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算伊实本人兑现的承诺。我坐在公交车上双手不安地□□袋子的抽绳,不够聪明,似乎闹出了不得了的场面。
伊实在我身旁闭目养神,但我确信他没有睡着,只是通过这种方式屏蔽周围所有人,包括我也流离在外。感官离我而去,我感到一阵头疼,手指若蝴蝶振翅轻微颤抖。也许是我太累了,累得连闭上眼睛睡觉也做不到,只能全身心地努力消化疲惫。
沉默寡言和胡思乱想苟合出无边无沿的怀疑和以己度人是我这辈子甩不开的命。一颗苹果我要尝到它的果皮,尝到它的果肉,尝到它的种子,尝到它表皮的蜡,要没有经过它的同意就擅自将它在我的口腔里肢解,只有这样,我才能说我完完全全了解这颗苹果。如果遇到烂苹果,那我一定是必死无疑。
我身上散发出的呛人气味刺激到了伊实的鼻子,他不舒服地改变姿势,喉咙里发出水泥未干而与粉煤灰磨合产生的气泡。
“布鲁克和你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很突兀地出现在我的焦虑里,我愣了愣,像鱼一到七秒就要清空记忆一样脑子一片空白。
我奇迹般能够美妙地呼吸了,抚摸指关节处的勒痕,抱着袋子,不再绑架它们。
“没什么。”我说,用余光偷偷瞥过去,又快速收回。
“没什么?”他睁开眼睛,用我熟悉的得理不饶人的语气说道:“恐怕在你那儿我已经和乌苏里棕熊共用一个族谱了吧。”
那是什么东西我没概念,沉吟了一会儿,说:“他和我说了chloe。”
“具体说了什么?”
“她劈腿了。”
他无声骂了一句脏话,“还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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