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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叛逃图式》 15-20(第5/9页)
撑着脑袋防止呕吐。他不可能吐出来,他是我见过酒量最好的罐子。
我试探性地拍上他的后背,问:“你到底怎么了?如果你饿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
“是的,我他妈的自作多情,我快恶心死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根本没听我讲话,招呼酒保又来了一杯shot,“你什么也没有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站在我面前好像在告诉我,对啊,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巧合的事情,那又怎样!明晃晃的陷阱你就该跳!来生的好日子那是来生的事,这辈子你就该下地狱!”
他的胡言乱语听起来是一种谩骂,但又没有具体的靶子,我只能理解为这是无名之火。
“勇气可嘉,勇气可嘉!”他痴痴地笑起来。我胸口感到一阵钝痛,说不清是悲伤还是和世界历史的某个已故角色产生了共鸣。
音乐炸得所有人满脸开花。
伊实从座位上站起来,穿进人群,在舞池中央摇头晃脑,有穿紧身牛仔裤的漂亮女人贴上他的胸口,他没有拒绝,顺手搂着她的腰肢摇摆。他转了一圈又一圈,有递过来的酒就喝,有抖着胸。脯凑上来的女人就抱,然后再推开,转了一圈又一圈,永不熄火,偶尔热辣辣的眼神透过缝隙到达我这里,却在我发现的一瞬间变得毫无情绪,像在质问:“这场骗局你要待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
是他非要把我从平静带到这地方来的,给我展示了青春无限好,黄昏也有夕阳红。他比任何啼鸣都要吵闹,也比所有黑色潭水更为沉默。
伊实,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请再给我一个眼神。
我很难有高深的自制力,有千万个齿轮在我的身体里,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请再给我一个眼神。
我是不信枯木逢春的,园子里落满了死掉的树叶和厚重的灰尘,清扫要费很大的力气,倘若蝴蝶来了,我会告诉它这里一无所获,除非它想成为标本,留下它最美的一面。我答应下来,然后埋进地下三尺,永世不得超生。这就是一场骗局。
但如果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挤开一具具精力过剩的透明人物,走到伊实面前,他也停了下来,低头看着我。
一股漆黑发红的液体从他的鼻子流下来,滴到我的脚边。他骂了句“fuck”,粗暴地用手指抹掉,弄得满脸满手都是。我伸手帮他擦掉,却被他拍开。可他也知道,一个人是止不住这血的。血无论如何非要到处添乱,像是从我心口里偷漏出去的。
我用了力气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心在发抖,不对,是我的手在发抖。我狠狠地按住他的脖子,像在撕一面正在缓缓落下的幕布。血腥味离我越来越近,直到他的鼻根在我面前成为重影。
我发了疯似的吻住他,而他依旧血流不止,灌溉了一对紧贴着的慌乱呢喃声。
他同我一样不管不顾地攻城掠地,压弯了我的腰,胸口滚烫,挤压我背上的一块软。肉,闹得兵荒马乱。
我们不能呼吸了,也没想过呼吸,在疯人院里达成了最伟大的合作。我是疯子,他是暴徒,我们尝着血腥味在地上圈起属于我们的领地,宣布嚣张合法,任性有奖。
他吻开了一地色彩鲜明的冰川,满脸堆笑咬着我的嘴唇,又像是哀悼。
“穆里斯,穆里斯,别停下来。”
第18章 第18章喝到全世界最好喝的酒了……
过了饭点的便利店很容易变成收养所,和操演着蓝绿色调的药房一样发自肺腑地接纳每一个找不到北的倒霉蛋。
伊实背着光走来,手里冒着热气。他打开车门第一件事是把那滚烫的玩意抛进我怀里,第二件事是再三警告我不许对他塞着纸巾的鼻孔指手画脚。
“还买了什么?”我问,瞥向中间的白色磨砂塑料袋,但什么也没看清。
“Condom.”伊实系上安全带,这个人粗暴顽劣但也有很强的安全意识。
我撇了撇嘴,不打算提醒他忘记买创口贴的事情,再不吃送到嘴边的牛肉汉堡,它就要散发出血腥味了。
路灯在车窗里向后滑得很慢,我以为他会着急赶回去,可事实上他沉默寡言不催不问,一点儿没对代驾司机露出不耐烦。对了,这个代价司机是他在酒吧门口随便抓的,没准人家是个初出茅庐的扒手,没来得及犯下第一案就面临了价值两百克朗的抉择,思来想去以劳动换取金钱能少付出一些道德上的代价,便硬着头皮答应了。伊实不愧独具慧眼,这位代驾司机似乎对地图很熟悉,一两句点拨就知道该怎么走。
我把吃完的食物包装揉成一团藏在手心里,舔掉指尖的廉价芝士酱,最后抽一张餐巾纸擦干净一切,像在麦当劳干了二十年一样熟练。
几乎是同时间,伊实取下沾满血的鼻塞,又掰开我的手拿走包装纸,齐齐丢向窗外。他的血止住了,素质也看不见了。
他把我的手捏起来把玩,身体靠的很近,幸好有安全带,不然我会不知道如何在外人面前和一名装醉且不好对付的复杂灵长类动物相处。
安全带的阻力是有限的,他的头彻底搁在我的脑门上,我不堪其重,推开这颗铅球。
“如果你实在饥。渴,就让他开快点。”我说。
司机听到了,稍稍踩了油门,即便我提了“如果”。
伊实微微摇头,梦呓般说:“不,我一点都不。看你舔的那么熟练,觉得你也喜欢蹭蹭而已。”
“你在打比方?”
“没准呢。”
我到底没抽出自己的手,任由他依序摁压我那脆弱的指关节骨骼。
“五根,不多不少。”他噙着笑说。
我竖起中指,回答他:“一根。”
他用拳头一下包住我的手,再次把脸贴上来,在黑暗与灯光交织的隐隐绰绰里问道:“奇了怪了,你出奇得漂亮,怎么做到的?”
我视线往下瞟了瞟,盯住他,反问:“你才是判若两人,怎么做到的?”
他用鼻尖碰了碰我的,回答:“喝到全世界最好喝的酒了。”
我蜻蜓点水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迅速拉开距离,脸颊烧得滚烫,朝窗外撇去。脑子里的疑虑像沾满催化剂的有害细胞不断分裂分裂分裂,这份冲动究竟属于谁?是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颜色吗?我可以把舌头伸进去,但我不可以仅仅为了贴上他的嘴唇铤而走险。
连接我们两个的是一曲暴烈的舞蹈,是肮脏污秽都置身之外因为我们就是肮脏污秽本身的奏鸣。我有我的执着,他有他的执着,我们是因为两种截然不同的执着拼在一起的木偶。
平复下心情后我转过头,发现他早已眯起眼睛假寐。
真过分,原来浅吻他根本看不上。
……
暖气制热需要一定的时间,他二话不说地走进厨房找水喝,连灯都没开。我则趁此脱了外套躲进沙发里,等他什么时候主动来抱我。
幸运的话,我今晚能睡上卧室,不幸运的话——没有那种可能,我可是铁了心地鸠占鹊巢,坐等功成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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