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驸马的二三事: 7、生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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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没事吗?”

    冷不丁地伸出来一只手,轻轻地托住他的手肘处。

    深林光线黯淡,谢随今日又穿了身深蓝色衣裳,冯妙瑜也是走到近处才发觉谢随的异常。

    “这就是你说的一点小擦伤?”

    冯妙瑜难得提高了声调。大腿被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贯穿,这也能叫擦伤,她几乎都要气笑了。

    谢随垂着眼没有说话。

    总不好实话说他觉得冯妙瑜会弃他于不顾,所以才故意隐瞒受伤的事。

    冯妙瑜半坐在他身边,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不过好在衣衫已经被枝桠刮蹭开几道口子,她就顺着其中一道撕开他的裤腿。

    伤处血流个不停。

    冯妙瑜倒吸了口凉气,她不敢贸然拔出那根树枝,只能用随身的帕子发带等物,像是捆一个包裹一样小心翼翼把他的伤处包住。

    目光扫过谢随苍白发青的面庞,冯妙瑜的手都在抖,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以后会不会影响到走路,这样严重的伤势,得亏他能忍得住。

    “今日之事都怪我。”

    冯妙瑜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方才那些人显然是冲着她来的。如果谢随今日没有搭她的马车,就不会遇到这样的糟心事,更不会因为救她而落下这样严重的伤势。

    谢随勾起唇角勉强笑了笑,他摇头语气轻柔安慰道:“公主何出此言,这又不是您的错。”

    都这种时候了,他竟还顾及着宽慰她,冯妙瑜心里的愧疚之意更甚。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愧意自然没逃过谢随的眼睛。

    谢随就在心里淡淡地笑了笑。

    一个人的愧疚,如果运用得当,那可会是一柄吹毛断发的绝世宝剑。

    天色愈发阴沉了。

    “要下雨了。”

    冯妙瑜仰头看了一眼还在不断聚集灰厚的云层,谢随这伤要是见了水可就麻烦了。她环视一圈,看到前方低洼处整整齐齐的,似乎是个田庄。

    有田庄,就说明附近有人居住,怎么说也比留在这片林子里淋雨强。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碰上个山野郎中或者采药人,帮谢随处理伤口。

    谢随的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了,冯妙瑜伸手搡了下他的肩。

    “谢公子,你还能再坚持一会吗?”

    她指着田庄的方向给谢随看,低下身子对他道:“我估摸着那边有人居住,我扶着你到那边去避避雨。”

    谢随点了点头。

    “住在这里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公主一会别暴露您的身份。就说我们是过路人,半路上马车出了故障。”他迷迷糊糊的,还不忘嘱咐。

    “这个我自然知道。”

    冯妙瑜说着,伸手去搀扶他。

    虽然谢随看起来是一个文弱的书生公子,但毕竟是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等拖着谢随走到那户人家门口时,冯妙瑜整个人累得几乎脱力。

    谢随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伤在腿上,行走间难免有牵扯到伤处,疼得嘴唇都发青了,凭着最后一丝毅力才强忍着没有昏过去。

    过来开门的是个扎着蓝花头巾的妇人。麦色皮肤上沾着一团雪白的面粉,她起初只是隔着条门缝,十分警惕地打量着冯妙瑜两人,待冯妙瑜说明情况后,她又来来回回把两人扫了好几遍,见两人衣着谈吐皆是不俗,并不像是盗贼无赖之流,她才打开门让两人进来避雨。

    事实证明,冯妙瑜的抉择还是很明智的。

    他们前脚刚刚进了屋里,后脚滂沱大雨倾泻而下,蒙蒙的模糊了山影。

    那好心的妇人又帮着喊了郎中过来,此地近山,农户多以打猎和采卖山货为生,那郎中处理起外伤可谓得心应手。

    银钱都在翠珠身上,冯妙瑜就摘了耳坠和手镯塞到那妇人手里。那妇人再三推辞,最后还是没能拗得过冯妙瑜的固执。

    “这太贵重了。娘子你这么客气做什么,就是随手帮个忙的,这人活着,谁没有需要别人帮衬一下的时候?我家男人以前不小心摔断了骨头也是这样过来的……”

    也不知道翠珠阿玉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甩开那些杀手到安全的地方?随行的便衣侍卫可有伤亡?

    那妇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冯妙瑜心里一直记挂着另一边的情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那妇人却误会了,她眯起眼睛笑了笑,突然伸手搡了冯妙瑜一把。

    “田郎中的医术很好的,不会把你家男人看坏的。你既然这么担心,就进去看看吧,这会人应该醒着。我去给你男人找件换的衣裳来,我瞧他和我儿子身形差不多,应该能穿的下。”

    冯妙瑜闻言微微一怔。

    她张了张嘴,本想解释说她与谢随并非夫妻,可话到嘴边却又吞回了肚子里。

    她和谢随明显不是兄妹,一男一女,被误认为是夫妻也不奇怪。可如果解释说不是夫妻,这样的雷雨天,孤男寡女结伴而行,难免会叫人生疑。

    倒不如不解释了。

    屋里没有点灯,雨天的屋子里总是沉着淡淡的灰霾。

    冯妙瑜走进去的时候,郎中已经离开了,谢随半靠在一张木板床上,脸色依旧是苍白一片,不过那血好歹是止住了。

    “你……”

    “公主……”

    狭窄的仓房里,一道低迷,一道嘶哑,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两道迥然不同的声音碰撞在一起,目光相触,两人皆是微微一愣。

    谢随有些不自在地扯着破碎的衣裳,匆匆盖住半露在外面的半截肩颈。

    冯妙瑜迟疑了一瞬,又想起来自己方才直接上手撕扯他衣裳的事情。

    虽说当时是情势所迫,但眼下回想起来,却觉得十分暧昧,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同男子这般亲近。何况,对象还是那位谢随谢公子,心跳如雷,冯妙瑜很快扭过头,装作在欣赏窗外的风景。

    落雨如帘,无比温柔地分割开了屋内和屋外两个世界。

    “还很疼吗?”

    这话语刚一问出口,冯妙瑜就后悔了。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不疼。这话说得简直蠢得不能再蠢。

    后面是穷凶极恶的杀手,援军不知几时才能赶来,后无退路,前路迷茫,谢随知道她此刻心里一定不好受,“我不疼。”

    沉默了片刻,谢随低声补充道:“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借谢公子吉言。”

    冯妙瑜知道他说这话不过是安慰自己,但因为说这话的人是他,七上八下十分不安的心里便安定了不少。

    那妇人很快拿了一套衣裳过来,除了衣裳外,竟然还有两碗面条。

    细细长长的白面条乖巧的卧在白底蓝边的粗瓷碗里,荷包蛋水水嫩嫩的,汤里还漂浮着两三根青菜。

    那面条做的又细又长,冯妙瑜没见过这样的面食,就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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