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驸马的二三事: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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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为情爱可以不顾一切的傻乎乎的年纪,有太多要顾忌要考虑的,情爱早已不是生命中唯一的要事……二十年前十万分想要的那身衣裳,二十年后就算是弄到手了又如何?光阴蹉跎,那衣裳早就不合身穿不下了。一件衣裳如此,何况是人。

    已经过去太多年了。

    当年渡口边依依惜别的两人,那个少女变成了疲于算计的深宫妇人,而那个少年,也早就变作了另一个人了,一个更加冷漠更加无情的人。早就形同陌路了。

    冯重明闭了闭眼,爬上坡般说的慢而艰难,“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他苦笑着说:“若是能重来一次,你还是会选择站在安王……兄长的身边罢?”

    “敢情这天下是没有旁的男子了,我就非得要在你们兄弟间挑一个出来?两个疯子,谁又比谁好到哪里去?”张蓁捋了捋长发,幽幽道:“若能重来一次,我情愿早早剃了头出家做个姑子,斩断红尘,省得惹出这许许多多的的麻烦事来。”

    “是吗……你走吧。”

    冯重明松开了她的手,雕刻成龙状的玉牌放在她手心。

    “接下来宫里怕是不会太平的,刘公公会替你打开宫门备好车马,你先去别苑避避,日后是要回到他身边,还是剃了头做姑子……都随你。”

    沉默似雪,似雨,一片片,一滴滴落在窗边。

    “太迟了。”

    张蓁叹息着起身,她下了决心,转身去内室取了一只木箱,走到宫门外面似乎和人匆匆说了几句话,却是又空手折返了回来。

    “可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冯重明问她。

    张蓁酸涩地笑笑,摇了摇头。

    “我不走了——我也走不了了。”

    如果再年轻十岁……不,哪怕再年轻五岁,她只怕欣喜若狂,此时已经夺门而出奔向渴望已久的自由。可惜,她不再年轻了。她是这座宫殿的主人,却也日日夜夜被这座宫殿蚕食着,新生的血肉连着金子打的樊笼栏杆黏合长在一起,就好像那终

    年累月锁在笼里羽翼萎缩甚至忘记如何飞翔的鸟雀一般,一个人的老去哪里是上了年纪,是失去了斩断过去重新开始的勇气罢。

    “我让郑姑姑去找妙瑜了。”

    “去找狸娘?我听说狸娘不是——”

    “陛下是无心之人。就算是亲生的一双儿女,到底也不是您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张蓁一面倒酒,一面忍不住嘲讽道:“敬文也好,妙瑜也罢,您是一点儿也不曾上心过的。好像那孩子就像块石头,扔在那里风吹日晒,自己个儿就长大了的。”

    “去年妙瑜小产,我安排了两个老嬷嬷去照顾她的起居。若她真是染病走了,按规矩,那两个嬷嬷是要回宫向我复命的——如今却毫无动静,怕是被什么绊住了脚。”

    琥珀色酒液,冯重明架着胳膊端了好久,张蓁才勉为其难地拎着自己的金酒杯和他小小碰了一下。

    “不得不和我在一起捆了这么些年,死还在一处,不会后悔吗?”

    “现在问这个怕是晚了吧?”

    长袖拖沓间钩得烛台翻倒,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想着去扶了,火舌蹿起,张蓁突然又叹了一口气,想来冯重明不是个好听众,可有些话不说出口就再没有机会说了,她喃喃道:“郎情妾意,其实我们当年也远没有看起来的那般顺遂——”

    当年太后有意撮合爱子和她的亲侄女儿,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小门小户出生的她。当着儿子的面时太后自然不会说什么,但背后……父亲不过是个六品的小官家里人根本靠不上,她只得使尽浑身解数讨好奉承太后和太后身边的人,才能少吃上两记白眼。

    “以皇兄的那个性子,恐怕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的。”

    “是啊。他什么都不知道……喜欢他,可喜欢他真的是件很累的事情。”

    “我知道。”冯重明说。

    “你知道个什么呀。”张蓁醉了似的眯着眼咯咯笑道。

    “我就是知道。”冯重明又重复了一遍。

    他还记得多年前那个四月,云塘渡口,天气好极了。码头边上送别亲人的人群熙熙攘攘,他在等几个狐朋狗友一同去吃茶听曲,却一眼就瞥见了那个穿水红衣裳的姑娘。那姑娘当真有趣极了。她前一刻分明还笑吟吟地冲着船上的情郎挥手告别,船一开走,那姑娘便皱眉立刻换上了副严肃的面孔,抱着一大筐现采的槐花花骨朵儿头也不抬的往外猛冲。横冲直撞,直直就撞到了他怀里。芳香扑鼻,槐花兜了他一头,那姑娘慌慌张张有些脸红地摆着手冲他道歉,拍打着他头上身上的花苞——当然还有那个分明一点也不生气却要硬板着脸装作恼火,想多和她说上两句话的的自己……春和景明。似乎是一个美好的开端,可美好的开端不总意味着结局同样美好。

    高腾的火苗烧焦了记忆里那个带着槐花香气的午后。也许从一开始,从那一眼就是错的。

    他怎么偏偏就和自己的兄长爱上了同一个女子。

    ——

    冬日里天侯格外干燥,火势一起就难以阻挡,凤仪宫的大火直到翌日一早才勉强算是扑灭了。

    昔日那边辉煌的殿宇,如今也不过是两捧黑灰。碎瓦断梁,满目疮痍。

    谢随脸色难看极了。

    昨晚他花了不少功夫才堪堪安抚好冯妙瑜让她睡下了,接着马不停蹄过来帮着灭火,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等回府了,他要如何向冯妙瑜交代

    马车缓缓停在长公主府门口,谢随本就心烦,又听见门口有人在高声争执个不停……真烦。就没有一件顺心事。

    他扯开车帘下了车,“大白天的吵什么,我不过出去一趟,你们就连府里的规矩都忘了”

    门房见是谢随过来,立马收了声,委屈道:“不是小的们不讲规矩,实在是这老妇人不依不饶,她非要进去见公主——小的跟她说了公主已经薨了,可她还是坚持要闯进去,我们这才吵起来的。”

    谢随顺着门房所指方向望过去,一位布衣老妇人正抱着个木箱子站在不远处。

    那妇人冲谢随屈膝行了个礼。

    “想必您就是谢大人了吧。”郑姑姑说道,不由分说地把那只木箱子塞到谢随手中。

    “这是皇后娘娘吩咐奴婢务必要交给公主之物,既然不让奴婢进去,那还请谢大人代为转交。”郑姑姑又悲戚戚地望着谢随的眼睛,说:“子女对父母,父母对子女,皇后娘娘已经没了,她就留了这么点念想给公主,想来您一定会代奴婢将此物转交到公主手里的吧?”

    谢随被她看的心里发虚,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

    “原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姑姑难道不知道公主已经薨了?皇后娘娘一片爱子之心,只是这人已经故去……我怕是没有办法转交了。”

    “反正奴婢是把此物托付给谢大人了,公主若活着自不必说,公主若真薨了,那便由大人烧给公主就是,怎么会没有办法转交呢。”郑姑姑笑道。

    谢随左右推脱不得,便只好收下。箱子没有锁着,他打开扫了眼,见里面不过是几件旧物,便转手交给冯妙瑜了。人已经没了,能有点能做念想的东西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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