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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她与驸马的二三事》 80-90(第4/16页)
谢随
想。
当年的确有不少人四处收集传抄他的诗文,冯妙瑜留在紫宸殿中的这本诗集大概是她根据他人口述自己抄写的,有不少错漏,谢随敲了敲桌面,但是被格外珍重地夹在最里面的这一张不是。
雪白的澄心堂纸,不是他在谢府中常用的元书纸,那诗句也有些陌生,但看字迹,毫无疑问是他过去亲手所写。
翠珠离开长公主府前说她在公主身边七年,从未见过冯妙瑜如此信任一个人。
难道他们以前见过面,他还写过一首诗送给她作为赠礼……可公主那时想来还不到十岁,又居于深宫中,他们怎会有交集
何况他自认记性不差,若是见到了公主,还给公主写过诗,他怎么会没有任何的印象。
脑子乱七八糟的,但好像就差那么一点……
谢随敲着桌子,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第83章 83也许我并没有那么爱他。
那荣夫人当真是个极其雷厉风行的女子。
翌日一早,她便风风火火带着两个孩子和一大盒束脩登门拜师,种种礼数十分周全自不必说,还专门在荣府中腾了间院子以便冯妙瑜上课。
冯妙瑜本就不是那等光吃粮不管事之人,又见荣夫人这般尽心尽力,于是更加不敢松懈。一开始她摸不太准荣夫人的性子,便只给两个孩子教导些寻常文章道理。当年有资格入宫教导她们这些皇子公主的都是当世鸿儒,冯妙瑜自认不过习得其中三分,却也比寻常夫子的讲授要出彩太多。
荣夫人一开始只是带着侍女偶尔过来听一耳朵,到了后面干脆跟着两个孩子一起进学,时常邀请冯妙瑜共同用膳喝茶,冯妙瑜慢慢也摸准了这位夫人的性情,知道她远非那等迂腐之辈,便放开了胆子,授课时并不拘于寻常文章,而是借古人诗词歌赋教授两个孩子世情冷暖,甚至涵盖了些浅显易懂的纵横之术。
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慢慢的,荣夫人看冯妙瑜的眼神是越来越慎重,礼数也愈发周全恭敬了。
——
都道春风不度玉门关。
其实春风不是吹不到这里,只是这里时节总要比盛京等地迟上一个月半个月的。阳春三月的时节,孤叶城中却在下雪,迎春花到了四月出头才将将绽放。倒也不是没有好处。此地的夏日远没有盛京那般炎热,分明入了伏,一日中除正午以外竟然还仍有凉风。
冯妙瑜揉了揉酸困的腰,查完两个孩子的功课便坐回了软椅上。如今她月份渐渐大了,虽说有些不方便,好在荣夫人格外照顾她,吩咐人在屋里添了软椅软垫不说,还命府里车夫每日接送,不可谓不周到。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
沙沙雨声里,两个孩子摇头晃脑的念书:“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念完一遍,荣夫人的女儿道:“要我说这个氓也真是奇怪。一匹布才值多少银子?拿便宜的布换价高的丝就算了,可他分明是向人家提亲去的,为什么还要打着谈生意的幌子?”
“这不是正好说明了氓这个人品行有缺,从一开始就不够真诚……”
冯妙瑜说着说着,忽然就被钉住了。
“夫子?”
数年前硬着头皮背诵,当时只觉得寻常,甚至有几分不解的词句,时至今日突然化作一柄利刃狠狠钉在心口正中。
字字珠心。
“夫子?你怎么了?”
“啊,抱歉,我方才走神了。我们继续往下讲吧。”冯妙瑜缓了缓,然后才说。
今日荣府来了客人,两个孩子便比以往早散课小半个时辰。外面雨还在下,雨天路滑不安全,荣夫人便留冯妙瑜在花厅一同喝茶。
邢窑白瓷莲花盏,冯妙瑜端起来抿了一口,茶是剑南有名的蒙顶茶,不便宜,冯妙瑜客气道:“又让夫人破费了。”
两个孩子由前来做客的姨表姐带去后头玩了,荣夫人隔着氤氲的水雾瞄着冯妙瑜,良久,才幽幽道:“有时候我会想,您究竟是何许人也?”
冯妙瑜笑笑,“一个来投奔异母兄弟的寡妇罢了。还能是什么人。”
一个独身女子,又怀有身孕,没有比寡妇更合适的说辞了。
荣夫人笑着遥遥手指。
“妹妹,我是真正死过丈夫的人。”荣夫人说,不过她点到为止,话锋一转,又叹道:“我一直以为像妹妹这样好出身又聪慧的人不会被男子的花言巧语所欺骗。”
“谁又能聪明一世呢。”冯妙瑜轻轻说。
荣夫人捋了捋鬓边碎发,“女子提起那些负心汉时多是咬牙切齿。爱之深,恨之切。我看妹妹这般平静,看来是早就放下那些往事了。”
冯妙瑜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底下的碗托。
放下吗?
多年前琼林宴上意气风发的少年状元,惊鸿一瞥,本以为毫无交集的人,却是唯一一个不嫌脏臭愿意俯下身子拉她离开泥潭的人。
她启蒙的晚。
长到快八岁了,才从那地儿放出来跟着其他人一同进学。生的又瘦又小,功课跟不上,礼仪教养更是一塌糊涂,夹在一群皇子龙孙和伴读的贵族子弟里好似一条脏兮兮的野狗,连夹枪带棒的嘲讽都听不大明白——可她还是有一个‘朋友’的。
琼林宴那日,他叫她别带嬷嬷,一同去附近的花园里偷看新科状元郎。自是满心欢喜赴约。可到了地方,哪里有什么花园,分明是一片等待耕种的烂泥地。
阴阴寒寒的春日,三人嘻嘻闹闹推她搡她,摔倒在泥地里。
一个是她的“朋友”。
一个是趁夫子午休把她的功课扔进水池里人。
最后一个是把糖粘在她头发上害她不得不把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剪成鸡毛掸子头的人。
“喂,撒谎精,记住了。你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跌在泥里的。你要是敢和上次一样告状给大人,你就死定了!”
有她半张脸大的拳头在空中挥舞的虎虎生风。敢怒,不敢言。
不远有脚步声传来。
三个孩子对视一眼,做贼心虚,匆匆作鸟兽散了。
她抹了把脸上的泥巴,隐隐瞥见竹青色的衣摆。
她在过来的路上看到过这个人。
路过的小宫女们捂嘴偷偷笑说那个人就是新科状元郎——本朝最年轻的状元。是个生的很漂亮的人,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光鲜亮丽,和她完全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抱着脑袋偷偷往里缩了缩。
其实躲不躲根本无所谓。
这种人高高在上,想来也不会在意一个缩在烂泥里的邋遢孩子。
就像书院里那个夫子一样。
她结结巴巴解释不是没有写功课,是写好的功课被其他孩子扔进水里……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夫子重重一声暴喝给吓呆了。
“小小年纪,满嘴谎话!”夫子责骂道:“自己没写功课就是没写功课,你竟然还出言诬蔑自己的同窗好端端的,人家和你没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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