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医院又穿了: 60-70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我们医院又穿了》 60-70(第4/20页)

辱!”可这样屈辱地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郑津窝在脏污的角落扪心自问,从行医那日起就谨遵师命,对每位病患都竭尽全力,不论结果如何都问心无愧,无论是疑难杂症还是烈性疫病从不推辞,多少次自己也落到性命垂危的地步。

    不是“好人有好报么?”为何落得如此屈辱的结局?

    可郑津并没能思考多久,就被对面牢笼里的一声惨叫吓得抬头,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抱着瘫软的孩子嚎啕大哭,哭了没多久就大喊:“孩子别怕,阿耶这就去陪你……”

    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中年男子撞墙而死,父子俩倒在没到脚背的污秽里,周围的人只是下意识避开,甚至没人探一下鼻息,也没人叫看守,更多的只是平静的疯癫模样。

    “人命如草芥”这五个字浮现在郑津的脑海里,隔着两层牢门,隐约能看到将来的自己,不是病死就是不堪受辱自尽。

    郑津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儿女,还有生活在一起的叔伯子侄,满满当当一家子什么都没做错,只因为自己没救回明妃,就落到这种田地。

    一时间,郑津心中的悲愤到了极点,可这时,除了悲与怒,什么都做不了。

    等了又等,狱中看守终于慢吞吞地走过来,愤愤地啐了一口:“真晦气!”然后把郑津对面牢笼里的父子俩拖走,一路都是渍渍的水声,异味儿更浓了。

    郑津忽然就有些羡慕这对父子俩,大概是家里仅剩的两人,所以了无牵挂地去了,可自己不行,按大鄣律,全家定罪,若有人脱逃或自尽,其他人受罚。

    郑津对家人满满的歉疚涌上心头,即使身为太医院院使也不过正六品,薪俸也只够勉强维持全家生计,过的日子实在很寻常。

    尤其是青梅竹马的妻子,操持着一大家子,总想着能带她春日踏青、上巳戏水,却始终未能成行……现在,因为自己也困在污秽里,郑津把牙咬得咯咯响。

    傍晚时分,看守推着车来发吃食,在阴暗的光线里,每人一块胡饼和一碗水,都带着令人难以明状的恶心感觉。

    郑津根本吃不下,反倒是牢里的其他人把这些一抢而空,连碎渣都没放过。

    窝在角落的郑津就这样度过整晚,思绪仿佛被异味吞噬,只剩混沌,牢里吵架打架的不在少数,动静很大但看守不管不问。

    第二天一大早,晨曦从小窗透进来,照着飞舞的微尘,落在郑津身上。

    不知怎么的,郑津听到看守走进来,脚步声干脆利落,与昨天懒洋洋的完全不同。不仅如此,不止一名看守,而是一群。

    郑津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提全家上路,虽然整个人都是麻木的,但随着整齐的脚步声,心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

    原来,即使落到这种田地,自己仍然不想死。

    为什么呢?

    出乎意料的是,看守们只是找了一间通风最好的牢房,这间牢房与其他牢房的距离也略远,把里面的人都赶到其他牢房里去,提着水桶和扫帚、蒙上面巾,开始打扫。

    用了不少时间,这间大牢房的地面和墙壁都被清扫干净,看守们又搬了平整的木架摆进去,还在架面上铺了厚厚的稻草,一层又一层,最后摆了恭桶和一张桌案,还有一架屏风。

    桌案上摆了厚厚的粗布衣物、一套又一套,还有鞋子。

    整个大牢里顿时像煮沸的熟水锅,闹得不可开交:

    “什么样的人物要进来这里?”

    “就是,凭什么只那一间布置得这么干净?”

    “也不知道看守收了多少好处?”

    “……”

    正在这时,一名完全陌生的看守打开了牢房大门,高声说道:“郑津和郑家人都出来!”

    郑津的心彻底凉了,慢慢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地回答:“是。”

    “屏风那边有个浴桶,洗一下换上衣服。”看守的声音比寒冬的夜风更让人发寒。

    “哟喔,就是死之前换得干净体面点嘛。”

    “难怪了……”

    “哎,郑院使啊,当初你不眠不休照顾病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

    “住口!”一名看守出声阻止。

    郑津笑了,笑得非常苦涩:“医者父母心,哪能想这么多?”说完,一头钻进干净的牢笼,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了,泡在浴桶里清洗干净,全身都换上了粗布衣服。

    随后,郑家男丁们也个个走进去,浴沐更衣,收拾干净。

    郑津站在他们面前,一揖到底,鼻子发酸:“郑津对不住各位。”

    看守们提了两个大木桶,一撂粗碗,把桌案上摆满了水和胡饼:“吃吧!”

    有个尖酸的咯咯直笑:“哟,断头饭也只有胡饼,真寒酸。”

    郑津和家人们一言不发,默默地吃完早饭,却发现牢笼已经锁上了,大家面面相觑,不是要上路吗?

    看守们一句话都没说,像往常一样分发早食,清点人数。

    郑津和家人楞住。

    直到看守们压制了牢笼里的吵闹和打架,有一名看守走到大牢笼旁,轻声说:“郑院使,您千万别灰心,有人正在替您想法子。”

    郑津茫然地打量看守:“您是……”

    “您放心,都是自家兄弟,您需要什么尽管说,”看守憨憨地笑了笑,“只要我们在这儿一日,您就不会有事”。

    郑津和郑家人听完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郑院使,去年疫病时您救了我们全营的兄弟,我们这些粗人大字不认一个,但都记在心里。”

    “郑院使,您放心,女牢那边也有人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郑津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你们这是违令的……”万一被晋王知道不仅会掉脑袋,还会累及家人啊。

    看守还是憨憨地笑:“那又怎么样?”说完就没事人似的出去了。

    “哎……”郑津简直不敢相信。

    然而,令郑家人更加不敢相信的事情还在后面,当晚,看守们不仅送来了胡饼和水,还要肉、鱼和麻饼……小桌上摆得满满当当不说,还提着两个大食盒。

    郑津看着都傻眼了,被晋王拿了全家,朝中大臣和太医院同僚们肯定避之惟恐不及,有谁不怕触怒晋王而冒这么大的风险来照顾?

    不仅是郑津,整座牢笼的犯人都惊呆了,回过神以后就吵翻了天:“我们为什么没有?”

    “你们到底收了郑家多少好处?”

    看守手中的铁棍一敲牢笼,发出不小的响动,大喝一声:“这些是国都城百姓听说郑院使全家被抓,下午自家做好送来的,有鱼有肉,还有新挑的野菜……”

    “去年疫病时,郑院使带着太医们走街串巷救了多少人,他们愿意送吃食来,按大郸律,看守不能拒收。你们有什么可嚷嚷的?!有人给你们送,某也给你们端进来!”

    郑津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怎么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