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也算亡夫遗产吗: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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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他瞬间便意识到了不妥,立刻低下了头掩饰,却还是被徐宴芝发觉了那一刹那,他眼中闪过的阴郁的憎恶。

    徐宴芝动作一滞,旋即缓缓朝他笑道:“青峥来了。”

    顾青峥垂首应了一声,再抬头时,他神色已经如常,展颜对她行礼道:“见过夫人。”

    他的表情、语气,都瞧不出问题,只是忍不住攥紧的双拳,还是泄露了一丝他的内心。

    徐宴芝笑笑,回礼后继续往宇文令的书房走去,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两人的衣摆撞在了一块儿,彼此都下意识

    地尽量侧了侧身子。

    她低头,看见裙摆上的褶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身上这件她随手拿起的这件衣裳,正是昨夜穿来的那一件,不仅前襟袒露了较多的肌肤,一夜过后更是变得皱巴巴的。

    不仅如此,徐宴芝懒得仔细挽发,走了一段路,几缕发丝随意地滑落,飘在额间。她并未料到会遇见旁人,因忙着前来寻宇文令,来不及处理,身上此刻应当留下了许多暧昧的印记。

    真是一身妩媚,没有半点端庄。

    顾青峥眼里的她会是什么样子,想到此处,当时的徐宴芝烦闷起来,莫名恼上了丈夫这个冰冰冷冷的徒弟。

    从那以后,在与宇文令相处时,若是有徒儿伺候左右,她时常会注意站在他们身后的顾青峥。

    当她对宇文令露出笑容时,当她对他温言软语地撒娇时,一道阴凉的视线总是会猛地离开她。

    徐宴芝佯做不经意回头,只能看到身姿挺拨的男子,垂眸不语地握紧了腰间长剑。

    他手背上青筋虬结,微微颤抖。

    徐宴芝转身挽着宇文令的胳膊,笑得更加甜蜜。

    回忆至此,灯花又爆,徐宴芝只是恍然伸手拿起一旁的小剪,剪了一截灯芯。

    当真这样简单吗?

    徐宴芝面容沉郁,默默放下了手中小剪。

    她不知不觉在窗前坐了一夜,再抬头时,灯已燃尽。

    因思虑过重,徐宴芝第二日出门时晚了一些。

    此时虽然离弟子大比还有些时日,但太阴峰上的小弟子们都无比紧张,徐宴芝看在眼里,便做主让他们无事只管修行,不必留在宫中值日。

    小弟子们哪儿有不乐意的,都高兴起来,连去兽厩为她牵来飞虎,送她下山这样的事都带着笑。

    能上太阴峰的小弟子便没有不上进的。

    出门时徐宴芝路过了演武场,里头的呼喝之声简直能钻破云霄,将人耳朵都震得发麻。

    她忍住不适仔细听了一耳朵,并未听见有熟悉的声音。

    小弟子赶着车从侧门接了徐宴芝,车轮滚动,骨碌碌地向山下开去。

    在飞虎车中,徐宴芝手里捧着天枢峰送来一枚玉佩,坐在车中闭目养神。

    这是徐广济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

    仙人身死道消,**不复存在,他自尽后,刚被发现时躯体还在,过了一会儿后,周身灵力散去,便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件弟子服,和徐宴芝手中这一枚贴身玉佩。

    北域男子都喜欢贴身带着一枚玉佩,徐广济这一枚成色不算特别好,但胜在古旧,想来也是徐父徐母精心挑选赠与儿子,祈求他一生平安的。

    思及至此,徐宴芝面无表情地睁开眼,垂眸看着手中的东西,冷冷地笑了一笑。

    她这次下山,要去一趟徐府,将这枚玉佩送还给徐广济的父母——顺便还有一些旁的事。

    飞虎的脚程依旧,一晃的功夫,车便停在了大门紧闭的徐府门前。

    小弟子开门请徐宴芝下车,直到他们走到门前,徐家都无一人出门迎接。

    徐宴芝还未说什么,送她下山的小弟子已经有些着恼,低声嘀咕道:“夫人来了,徐家竟然不出门迎。”

    徐宴芝安抚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想来伯父伯母已经知晓了广济的死讯,毕竟是独子。”

    小弟子闻言撇了撇嘴,嘀咕道:“我家就住这附近,从前便听过徐广济的名字,他这个人……”

    这个人如何,还未说出口,大门便从里头打开了,徐父头发白了大半,看上去比上一回更老,颤颤巍巍地在门里朝徐宴芝拱手道:“不知夫人来了,真是失礼了。”

    徐宴芝向他回礼:“节哀。”

    徐父闻言,老泪纵横,转身将徐宴芝请进了家门。

    他迎着徐宴芝走到会客厅,引她坐下,亲自为她沏了一杯茶。二人唏嘘了几句,徐宴芝方才将那枚玉佩转交到他手中。

    徐父又哭,徐宴芝又劝。

    好容易止住了,他哀叹道:“这把年纪了,也不知还有几年活,广济不在了,现下只能使一把劲,将族人安置好了。”

    徐宴芝这回来便做好了准备,听了徐父这话,心下了然,戏肉来了。

    果然,面前这老叟说着,画风一转,谈起了最近年来山下的生意艰难,徐家想要扎根七峰山下,愈发不容易。

    徐宴芝得体地笑了笑,转而说起上一回她从新临渊城回来的事,或多或少,将与揽云大泽的生意透露了一点。

    徐父眼睛一亮,泪都来不及擦,便一叠声地感谢起徐宴芝来。

    徐宴芝叹了一声,站起身道:“这里我也待了两年多,到底也是我家。”

    徐父以为她要走,正要相送,又听她道:“因为广济的事,昨日又梦见了府中草木,想在府中走一走,不知伯父可答应?”

    徐父没有不应的道理,随她在院中踱步。

    徐宴芝走过前院垂花门,来到了后院中,后院院中有一个小小的花园,稀稀拉拉种着几株大路货灵植,看来主人少有打理,各个耷拉着头,不精神的模样。

    花园旁一条小路往里拐,走到尽头,一间小院打开了门,院中偏僻处有一口井,怕人掉下去似得,上头压着石头。

    徐宴芝慢慢走到水井旁,低头看着上头的石头。

    正正好好的一块石头,十分顺手,想来徐家用了许多年,自徐宴芝来山下前便有了。

    她仔细地观察着,唯恐数十年前施法留下的印记如今还存在着。

    细细看了许久,徐宴芝终于确信,她当时做的当真小心,并且徐宴芝因思念家乡,在徐府中每日也是郁郁寡欢,深居简出,府中人对她印象都不深,也留给了她可乘之机。

    海娜死的那一日,她趁着夜色,在府中人人都要接触的石头上下了混淆的暗示,从那以后,那些曾经见过她们的人,都混淆了从前的记忆——当日死去的人长了海娜的脸,活下来的人在他们心中成了徐宴芝的模样。

    如今时隔多年,徐宴芝的亲生父母早已去世,当时一块儿参加弟子大比的同辈们都落选回乡,也早就耗尽了生命,知情者皆不在世上,或许不用如此谨慎了。

    当然话虽如此,她还是将这间不大的院子走了个遍。

    徐父摸不着头脑地远远看着,待到徐宴芝走到正院后,方才小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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